辛操一直坚持,可图书馆的三个数据员,一齐出动,还是不能说服辛操。
“辛先生,你能不能等一等,我去请我们的老教授来,她对你这样的情况一定会非常感兴趣,给我们十分钟,你可是蒙勒吉公司的员工,我们三个人,可是担不起你这种客户失败的风险。”
两个数据员不住的点头。
“十分钟,给我们十分钟?”
辛操站在三个数据员的中间,扭摇了两下头:
“好吧!我等你们。”
辛操回到休息间,马上就搜索起蒙勒吉公司,对于自己这个东家,他可真是一点也不了解,为什么国家图书馆这些数据员会这样的小心?
蒙吉勒公司:国内第三大的民营联合公司,世界排名第十的博彩公司,世界第一的羊肉出口公司······
辛操看着这些公司简介,一时就无法去想向,第十的博彩公司,是一个什么样的规范?第一的羊肉出口公司,又大到什么样子?还有那一家二十三世纪生物公司,又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
数据员引着一个人在他身后,走向大开着的休息间,他进门,让开自己的身体,辛操才看见一个比自己还象要小两岁的姑娘,‘这就是他们说的教授?’辛操不敢问,只是张着大嘴,眼睛直钩钩的望着她。
“不用惊讶,我就是魏教授。你听说过我的大名,你就知道,我就是魏无休的魏休教授。
你就是辛操辛先生吧!我们坐下慢慢谈。”
小女孩的声音,象是第二次发育还未完全的女声一样,在辛操的耳朵边响起,辛操不知如何做答,因为他们说的是一个老教授,并且还是馆里首席的教授。就这样一个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身边,是相信她?还是相信她?
辛操时时会出现的混乱,再一次的混乱起来。
“魏教授已经八十八岁了,你有什么不信任?”
数据员在辛操的脸上,早就看出怀疑,一旁解释道。
“还是我自己来吧!”
魏休自己说道:
“你不用怀疑我······”
“我······我不是怀疑你,而是在想,你与我几乎是一样的年龄,你已经是教授了······”
“哪不就是怀疑。可我告诉你,知识只是一种记忆,经验与临事时的决定,才是我当上首席的资本。
我这样子让你生疑吗?
你是从哪一个世纪来的人?脑皮层的记忆层才用了百分之二,这才是我怀疑的问题?我没有怀疑你,你倒还以貌取人。
给你三分钟,快些查一查我的身份,我就在你面前,我不用证明我就是我,你的数据器会告诉你。”
辛操从一进大门的身份认定,到进入三层的贵客区,公司与图书馆的对接,早就把怀疑这个问题丢在脑后,现在的不相信,其实准确的说法是,他不相信他自己看到的一切。
“不用,你接下来的决定,会让我相信,你就是魏教授。”
“这一句话的决定质量还有一些逻辑与准确性。
好吧!我再重申一次风险,你要回答我是与不是,明白吗?”
“明白。”
“好,我们开始。”
听到这里,辛操又在想另一事,就是自己此时的回答,他们必定是有视频的记录,同时,可能还有书面的确认。
“你是一个完全的数据成人吗?”
“是。”
“你来国家图书馆进行脑机学习是自愿的吗?”
“是。”
“我完全的了解这样的学习有着神经失常的风险吗?”
“是。”
“好,你现跟我去我的实验定,我将在我的实验室里,为你进行脑机学习。”
辛操跟在魏休的身后走着,那个数据员就追了上来:
“老师,我能跟你进行这一次的操作吗?”
“你叫上你两个师兄一起来。”
魏休说话时的声音,甜甜而有稚气,辛操跟在他的身后,一种说不出的别扭与空虚,‘还不如你让你的学生来。’
可这话,辛操只能在自己的心中嘟囔。
走进电梯,一直就上了图书馆的顶楼,一路上魏休不停的在说:
“你将在输入脑海里的知识,可是五个博士后的知识,你知道那是什么样的知识量吗?这种脑机的对接,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是你这种年龄!另外,你要求的,我国前二十的民营公司与国外相关公司的对比,这个数据,也不比二个博士的知识数据量小。
为此你将花费十七万亚元的费用,你认为值得吗?
十七万亚元,距离一钟生命延缓素的钱也快了。”
辛操想问一钟生命延缓素要多少钱?可一想到,自己在自己的数据器里也可以查到,才一路的沉默,跟在她的身后。
“进了实验实,你就将在未来的三天里,一直睡在里面,能不能出来,就看你自己了,你上了机器,我就会与你们的公司联系,让你们公司派一个人来接你走出实验室。”
辛操这一次回答倒是神速:
“不用,你敢把我放在机器上,我希望把我拉下机器的人是你,你也说过,这是第一次,生与死,我都希望是你一路相送。”
“你倒豪情,为什么相信我。”
“因为你不相信你老了,你是心理年青,才接受你年青的外貌,这一点,就象我外貌年青,却是心理已经老去一样。
所以我希望是你。”
“哎,真可惜,我们的年龄差距太大了,不然,还可以做一个朋友。”
“朋友不是嘴上说可不可以做,而是在心中的一种不会说出的感受。”
“真有才,机器人才会说这样的话,一切合理,没有不合乎逻辑的地方。”
“因为你的外貌,我愿意与你这样年青的人说话,因为我没有年青的朋友。”
“真可怜,我接你下机器,如果你下不了机器,我这一辈子,就在这楼里生活。”
“不用,我下不下得来,那是我自己的选择与我自己的命运,不关你的事。”
刚刚追上来的三个学生,听到自己老师与客户的对话,早就惊得张口绝舌,一个大眼睛的望着另一个大眼睛。
“你需要提取你现在的记忆数据与再生基因吗?”
“你是说我死后的准备工作吗?”
“得有这样的准备。”
“有你在,我会好好的一直活下去。”
“相信一直会好,其实就是不好的开始,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吗?
现在你吃一粒睡眠药,等你重新醒来时,我重新对你进行测评,再考虑上机器的事,你喜欢哪一种的床?”
“什么样的床都好,没有床我都能睡好。”
这倒是一句真话,与太蒙分别,他才知道,他与太蒙一共二十一天没有睡过床,现在,还有什么样的床不能睡?
“那,我就把我的床让你睡,我会等你醒来。”
魏休领着辛操进了一个飞行器机仓一样的房间,辛操吃下药,没有几分钟,辛操的眼睛,就放松的闭上了,魏休看着监控屏:
“真是一个有趣的娃娃。”
魏休在与她的学生说话,完全当成辛操已经入睡,可是她哪里知道?辛操还在迷迷糊糊里听到她们在说话。
“一个十七岁的人,还在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这样的人,现在已经没有了。”
“我们可是从来没有听过老师夸赞谁?”
“这样的人,你们见过吗?”
“是没有见过,还象一个十岁的孩子。”
“你们现在去准备,在未来的三天里,你们将与我一起守在这里,他每一滴汗珠出来的时间,我都希望有记录,他毛孔的舒张,与瞳孔的活动,是我们唯一能捕获的细微信息,在监控的仪器上,这些可是没法捕捉到。
他眼睛的监控仪要用馆里最好那一台,另外,电子放大器要去借,借一台最大的来,到时候,你们会看见他的毛孔有生长与脱落,还有那些卷曲,就象是林中的野草一样,这些都是你们从未见到过的现象······”
辛操睁开眼睛时,魏休正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是辛操少有的,不做梦的一觉。看见魏休两腮天然的微红,近在自己尺余的地方,辛操不自觉的退了一些,身体就在床上一拐一扭。
“象还是害羞的样子?”
魏休的话,直接得让辛操觉得她象个小姑娘:
“你真的八十多岁了吗?”
“你查一下,我在这馆里工作的时间,你就知道我可能多少岁?”
“你一直在这里,从不离开?”
“一直在。”
魏休一边与辛操说着话,一边看着显示屏上的数据。
“为什么几十年一直没有离开呢?”
“世界与历史都在这里,我为什么要离开。”
“世界!世界怎么会在这里?”
“各人对世界的认知角度不一样,他心中的世界也就不一样。这种理解世界的方式你不认同吗?”
“为什么要对我这样一个年龄的人,说哲学性的问题?”
“你现在还在说这是一个哲学问题,三天后你再出来,你就有了世界哲学,你自己就是哲学世界,你可以去与当今任何一个哲学家对话,他们也不会说你幼稚。”
辛操无语,这一个月来,他遇上的人,全是他无法去理解与认知的人,那怕是太蒙,在他的心中,他把他当做一个亲叔叔来看待,可是他那种沉静的冷莫,象是永远也不愿有一个人进入他的心中。
只有眼前这个女孩子一样的教授,在形体与外貌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同龄人,可她却是八十多的老教授。辛操在孤儿院里,是听说年过百岁,外貌却是少年的人,那是重新复制的新人类。
魏休又是哪一类的人呢?
魏休见辛操只是盯着她的脸,默默无语:
“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有一个问题,你已经八十多了,为什么不让年龄与外形相配呢?”
哈哈,哈哈哈:
“你这个问题,因为你不是一个八十岁的老人。一个八十岁的老人,是无法吃下她想吃的一切东西,这也不特要,重要的一点,当早上起床的时候,那种慢悠悠的从床上撑起来的感觉,就象一个病人,走路的时候,要小心面前的一切路面,还有很多年老体衰感受,你没有经历过······
就好比你现在,你因为没有知识,所以要补足知识的缺点一样。
人总是因为没有而想有,不是这样吗?”
魏休的话,辛操无力反驳,也不是想着去反驳,只是在心中想,自己若是衣食无忧,居有定所,何必又非要走这一步呢?慢慢的去认知这个世界,那何尝又不是一件好事,就象与太蒙在荒野里生存一样,那种远离科技的生活,也没有什么不好?如果没有那些狼与熊,就更好了。
“如果可以,我愿意慢慢的长大。”
“那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你是亿万富翁之子,你父母愿意看着你慢慢的长大,那不止是你的快乐,也是他们的一种幸福。可是我们国家的亿万富翁太少了,没有人知道他们是如何生活?
不要想那些了,你准备好了吗?你现在的状态很好,可以上机器了。”
听到可以上机器,辛操突然就想起了孤儿院,还有里面那几个自己的不愿意,更不想与他们相伴的小伙伴,最少,他们还要在好几年以后,才会象自己这样,身不由己的迷迷茫茫的前行。
“不能有后悔与不情愿的心思,一但有,上了机器,就会与脑电波产生出对抗,那可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
这一点,你现在要明确的告诉我,这种评估,数据可是无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后悔与不情愿倒是没有,我只是留恋现在的我,我何必要去明白人世间那么多的事呢?”
“可惜时代不给你这样的机会,现在每个人都这样的活着,你想不与他们一样,你就得有与他们不一样的资本。
你有什么资本,或者说是其他超越常人的特长呢?国家的总统都不存在在,回复到可汗时代,可是今天这可汗,就是一个徽章,一个标志,一切都是以立法立规这样的制度在服务于民众,就连战争这样高度危险的事,也全放在法规条律里。
女人的头发今天有多少根的社会与时代,你不强化自己的知识架构,你如何象一个正常人一样的生活。
当然,你现在也可选择,就是吃一辈子政府免费的食品,领政府给你的那一点补贴金,可是,那样的生活,你在人们夜行的狂欢里,他们也会知道你是这样的一个人,并且排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