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刚下班回家的楚爸,递给楚妈一个巴掌大的小木凳。
楚妈瞪着眼:“这是什么。婴儿凳还是什么?哪里来的?”
“唉,下班路边下棋的地方看了会儿,一个左手残疾的人在卖木凳,整个左手掌都没有了,你说说多不容易、多可怜,人家卖木凳,我就买了一个。”
“切,”楚妈瞪着木凳,“这是让谁坐呢?巴掌大,这屁股都放不上去。”
“哎哟,你这人真是,怎么放不下去了,你坐着摘菜洗洗衣服还是蛮好的吗!”楚爸一脸不以为然。
“就你好心!坐的人才遭罪。”楚妈不满的咕哝着。
楚家,吃完晚饭,全家坐在电视机前看电视。
楚妈搬着脚盆准备搓洗一下脏衣服,顺脚把小板凳踢到脚盆边上,准备一会坐着洗衣服。
“他爸,这个周末有市集啊,东北那边的干货,我准备喊上白羽妈一起去看看,买点人参什么的给孩子们补补,正长个子的时候。”楚妈对看新闻的楚爸说。
“哦!妈,阿姨可能不去了啦,”躺在地上竹席的楚云开说道。
“去不了?为什么?”楚妈问。
“哦!昨天在白羽家听到阿姨打电话,好像说白羽外婆要做手术,白内障,白羽妈不放心,说要去照顾几天。”楚云开回道。
“哦,是吗,那白羽怎么办呢?他也去吗?”楚妈用围裙擦着手,一脸担忧。
“好像说白羽晕车呢,可能让他在家安心练琴。”楚云开说。
“哦,那让白羽来我们家吃饭吧!”楚爸抢着说道。
“住几天天吧,他可以跟天阔挤挤睡下铺。可不能让白羽一个人住,多心寒。”白羽妈一边说一边把巴掌大的小矮凳往屁股底下塞,”他可以白天在家练琴……”楚妈的话音未落,只听“碰”得一声响,板凳实在太小,加上重心不稳,楚妈一屁股跌到了地上。
全家人面面相觑,尤其楚爸,一脸心虚的看着楚妈。楚天阔和楚云开,想笑又不敢笑。
“哎哟!看看你做好人买的这凳子!这到底要我怎么坐呢!”楚妈一生气,搬着脚盆出去了。
是夜,全家酣睡中。
楚云开被一声闷喊惊醒了。睁眼一看,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楚云开感到床动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叹息,楚云开被一声闷喊惊醒了。睁眼一看,月光从窗户透进来。楚云开感到床动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了一声叹息,是白羽。
楚云开,悄悄起身,打开夹在床头边的台灯,从上铺够下来半个身子:
“怎么了?”
“哦,没事,做了个梦。”
“噩梦吗?”
“嗯,”白羽冲楚云开点点头。
“没事吗?”楚云开挠挠头。
“没事”
“怎么会做噩梦呢?”楚云开不解,“我们家有那么可怕吗?”
“不是,天阔的手压我的胸口了。”白羽有些尴尬地笑着,轻声答道。
“哦!原来又是我哥干的好事。”楚云开一脸嫌弃,附身对白羽说“睡觉吧?你侧过身睡,免得我哥又压到你。”
“嗯,晚安。”白羽应道。
“晚安,好梦。”
第二天,屋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楚妈早早精心准备简便的早餐。
五个鸡蛋打醒,油锅里烫成金黄的鸡蛋皮;锅里放油烧热后,加上青蒜段、蒜蓉、干辣椒段、姜沫翻炒出香味后加水,加入切好的佛手山药薄片,水开后,放面条和切好的米粑条,煮开之后,滴上香油盛碗,碗里加上斜切段鸡蛋皮和香葱段,热腾腾的早餐面做好了。
“面好咯!”楚妈喊道,楚云开一边去端面,一边对着哥哥喊道:”哥,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能不能不要挤白羽。往边儿上睡点儿啊!”
“什么叫挤到白羽,我晚上睡觉都是缩成一团好吗,就为了给这家伙多腾点地方。”楚天阔跟在妹妹后面,拿嘴努了努白羽,“另外,我也怕压到他超宝贝的手。”
“没事,我没觉得挤,倒是我很不好意思占了天阔的床,让他睡得没那么自在。”白羽带着歉意。
“就是!你不知道这小子,看着这么瘦,躺在床上那真是一大堆啊!”楚天阔吐着槽,把一碗面撂在白羽面前,“不信你跟他睡一床试试!”楚天阔坏笑;楚云开给哥哥使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哎呀!白羽不吃葱。”楚云开一边说,一边一把夺过白羽的碗,扒拉扒拉地把每段葱花儿捡到自己碗里,
“哎呀,真是的,还切这么碎!简直是要我的老命了!”
白羽忍笑道:“我自己来吧。”
“没事,我手快!就你那慢吞吞的速度,捡完估计我们都该吃午饭啦!”楚云开摆开架势埋头在白羽碗里捡葱花。
“好了!可以吃啦!”楚云开把面碗往白羽面前一放,一副成就感满满的样子,顺手把碗里的山药薄片夹给白羽:
“你喜欢吃的。”接着埋头稀里哗啦地把自己碗里的面往嘴里倒。吃完还不忘打个饱嗝。
是夜。
楚云开蹑手蹑脚下床,如厕归来后,无意的瞟了眼下铺,却只见满床皆是她哥四仰八叉的腿和手,几乎把白羽当成床单一样压在胳膊腿下。
“还缩成一团,缩个鬼!”楚云开咕哝着,蹑手蹑脚把哥哥压在白羽身上的胳膊和腿搬回来,而后打着哈欠爬到上铺继续睡觉去了。
黑暗中,白羽缓缓睁开眼嘴角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