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后扶旗才带着车队到达驿站,扶旗倒是没想到容家派来的郎中居然是容家四公子容舜。
容舜的父亲容权早些年与容家家主容显争家主之位,容权本事倒是挺大的,但大不过容显的亲弟弟,那个一直默默无闻的容申,容申在背后耍阴招,害了容权,容显成了家主后自然没容权好日子过,被派出去剿灭北城荒原的土匪,谁都知道这些土匪盘踞荒原已久,容权这一去估计是回不来了,果然,容权带他的三百亲兵就这么死在荒原。
容舜是容权独子,那时不过七岁的小娃娃,容显嫌他碍眼,但容权刚死,容显也不好多做什么,就说他染了重病把他丢到西陵,西陵常氏好医,那时刚成了药王的常易是个心肠好的,见容舜天赋不错人又老实,便收了他做徒弟,容家不待见容舜,容舜也没有回来的意思,十多年除了容权的祭日他不得不回来祭拜外从不回容家。
扶旗心里不安,容舜回了北城,那定是跟着常易一起来的,怎的?这西陵常氏也要与他们争上一争?
扶澈倒是不知道上一辈的恩怨情仇,他只知扶吟现在虚弱,便拖着时间在驿站休整了三日才动身,到达北城时已比预期晚了整整五日。
容论领着扶家车队入了北城,一入北城扶澈便觉得入骨的寒冷消失了,容论见扶澈眉头微舒,便笑着说:“北城严寒,家父想着各位贵客定会不太适应,便特意花了大价钱请东阳慕家来给北城设了制暖的阵法,不过只能维持十日,但想必也是足够了。”
扶澈微微颔首,道:“容家主体贴,这慕家的阵法可不便宜,待我们离开北城,必定会将银两奉上的。”
扶峙仍在一旁磕着瓜子,磕完的瓜子壳随手一扔,被地上跟着的三只黑蝎吃掉,他四处张望着,听到容论的话嗤笑道:“那还真是容家主体贴,怎的不把阵法范围多扩大一点,却让这些入城的百姓在寒风中受冷。”
容论闻言表情微僵,但仍是笑道:“扶兄说笑了,北城的居民早就习惯了寒冷,太暖和他们反而不适应。”
扶峙看了容论一眼,表情变得玩味起来,他把瓜子壳往地上一扔,说:“那岂不是我们的错?因为我们不习惯北城,便让容家主请人花大价钱设了阵法?那这城内居民岂不是要难受了?要我们给钱还要我们受骂,容家主这算盘打得好啊!”
容论讪笑两声,求助似的看向扶澈,扶澈嘴角微勾,说:“好了,扶峙,不得对容公子无礼。”
扶峙“嘁”了声,说:“知道了”。
一路相安无事。
三人的口角扶旗必然是知道的,听到慕家的名号他心里更不安了,怎么?慕家也要来掺和?
扶旗来这北城是为了灵源。
北城发现了一处灵矿,灵气浓郁,所产灵石极为纯粹,灵矿虽由容家二公子容策发现,但由于灵矿位于南原与北城的交界地带,双方争执不下,便决定将这灵矿卖了,免得引起两城纠纷。
他们这是被神明遗忘的一方世界,远古时期,这一方世界还是灵气浓郁,根本就不会在意一个小小的灵矿,直到堕仙出现了。
堕仙不是仙,他们是被污染的修仙者,四散在人间为非作歹,他们自称为仙,但他们的做法更应该称之为魔,仙魔终有一战,而战场,就选在这一方世界。
仙人们将堕仙驱赶到这一方世界,那一战死伤无数,但最终还是仙人们胜了,他们将堕仙的怨灵锁在沉仙谷里,派了仙奴来看守,将这方世界封印,便离开了这方世界。
经此一战这方世界受到重创,仙人们将这方世界封印了,没了仙人的灵力恩泽,这方世界产生灵力的速度越来越慢,沉仙谷的怨灵时有逃出来的,为非作歹也没有仙人来收,因为这里已经与外界隔离了。
而仙人留下的仙奴经过一代一代的传承,血脉里的仙力也越来越弱,后来成了所谓的东阳慕氏,以仙人后代自居,与各大家族一起看守沉仙谷。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往事早就无人知晓,如今人们只知道,这沉仙谷里的东西是大害,由西陵常氏,南原洵氏,北城容氏,东阳慕氏,岐山扶氏,溪河屠氏一起看守。
虽说是一起看守,但这岐山扶氏与溪河屠氏却是地位尴尬,因为他们有着堕仙的一点血脉,修习的东西也与其他几家不一样,被那几家暗暗地称做歪魔邪道,说是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东西,更尴尬的是,那几家再自诩名门世家,也不得不承认扶氏与屠氏的确是厉害的。
扶家主修毒术,溪河主修鬼术,扶氏的毒人,屠氏的鬼兵,在沉仙谷上纵横千里,他们不得不服,但慕氏又看不惯扶家与屠家,毕竟他慕氏就算体内仙力再弱,那也是仙人后代,于是这慕氏便成了与扶氏、屠氏最不对付的一个。
慕家要是也想争一争着灵源,扶家拿到灵源的几率就更小,扶旗看着一旁睡熟的扶吟,暗暗想着,不管用多大代价,他都一定要拿到灵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