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吟到雪国时正是酉时,巨大的飞舟停在雪国上空,触目所及皆是白色,现下正下着小雪,风夹杂着雪籽扑在身上冷极了,让扶吟都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飞舟落地后便被扶澈收回了乾坤袋,他们落地的地方位置十分尴尬,这是一片极为空旷的平地,离前面的雪国王城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让他们很是为难。
三人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相顾无言,都在思考着到底是要冒着赶路也不一定能在闭城前到达的风险去王城还是放弃抵抗直接在飞舟上凑合着过一夜这个无比艰难的问题。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扶吟叹了口气做出选择,她拿出灯笼走在最前面,扶澈和扶峙见状也默默无言地跟在扶吟身后,三人一步一个脚印艰难地往远处的城池走去。
地面的积雪已经能没过扶吟的脚踝,这雪好像不是普通的雪,扶吟走着走着就感觉自己的脚没了知觉,扶峙在后面低声骂了一句,说:“你们说这些雪国人是不是都特别孤僻?都不知道出来玩的吗?就让城外的雪在这堆着也不知道管管?”
一旁的扶澈也觉得奇怪,说:“难不成是这雪国国主蠢得将雪崩的消息告诉这些雪国人了,然后让他们都忙着去收拾东西了?”
扶峙“呸“了一声,说:“什么狗屁雪国国主?就路恒那小子也能配得上这四个字?这一天天地就知道胡来,说不定他还真的就那么蠢把这事给抖落了出去。”
扶吟在前面一声不吭,她倒是不觉得雪国国主会将这件事给说出去,毕竟圣女不能庇护雪国这件事事关重大,一旦传出去不仅各个家族的人会闻风而动,雪国国民也绝对会逼着国主给他们一个交代,路恒是个胆小的,他是绝对不会想看到雪国陷入这两难的境地的。
风刮的越来越大,扶吟自从泡过灵池后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寒冷入骨的感觉了,她埋着头,纱笠垂下来的青纱被风向两侧吹开,幽暗的灯火照着她的脸,只能看见一双请冷到极致的眸子,扶吟抬手将纱笠给取了下来,收进乾坤袋,顿时觉得轻松了许多,只是没了纱笠的遮掩,如墨的长发被风吹起,显得有些张牙舞爪。
直到戌时三人才走到了城门前,此时才刚过了入城的时间,但守城人却已经不见踪影,扶峙也许是冷极了,他看了眼高耸的城门,居然直接就召唤出了误生,举起长刀就要往门上劈。
扶澈见状忙召出悯生将扶峙给拦了下来,扶峙许是发了狠用力极大,一刀一剑在空中碰撞发出点点火星,扶峙透过火星不解地冲着扶澈眨眨眼结果却被扶澈直接一巴掌给拍在了头上,扶峙当场就懵了,他看着扶澈张开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看起来很是迷茫。
扶吟见状忍不住轻笑两声道:“三哥怕不是被冻傻了吧,进城而已,又不是非得要从这城门进,就这么动刀动枪地砍坏了城门还得让我们赔钱。”
扶峙这才缓过神来,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将误生给收了回去,靠着城门不说话。
扶吟从乾坤袋里拿出一根铁三爪还故意在扶峙面前绕了两圈,她抓住绳子的一端,猛地将铁三爪扔向城墙垛口,向下扯了扯,觉得抓牢了,就借着绳子爬了上去。
扶吟虽然在雪地里冻了半天,但爬个墙还是不成问题的,雪国城墙不高,她不一会就站在了城墙顶上,四周安静极了,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扶吟觉得奇怪,这城墙上根本就没有守兵,难不成真是路恒将雪崩的消息给传了出去?
扶澈与扶峙也很快就爬了上来,三人站在城墙上一阵沉默,扶峙狠狠地“呸“了一声,骂道:“路恒可真是个蠢东西,什么蠢事都能做的出来。”
三人下了城墙走在街上,扶澈低头看着街上铺着的一层厚厚的雪,皱眉说:“街上的雪怎么这么干净?”
扶峙正在气头上,说:“肯定是路恒这个蠢东西把雪崩的事给抖落了出去,雪国人都不敢出来了呗。”
雪国人根本不怕冷,不可能会因为下雪了就不出来,看着眼下过于干净的街道,扶吟叹了口气,想着她就不该对路恒的智商抱有一丝期望。
三人在空荡荡的街道上走着,想先找一家客栈休息,两边的房屋铺子都安静极了,安静得简直就像是座空城。
扶吟手里的灯笼忽明忽暗,她有些不安。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外面呢?”
扶吟的手突然颤抖了一下,险些拿不手里的灯笼,扶澈和扶峙也是一惊,三人同时转身看向身后。
身后,一个极其漂亮的红衣女子正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们,问:“怎么会有人在外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