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勺被乌菱的话气笑了,它第一次知道居然有人能强词夺理到这种地步,洵既和雪童与婴勺的想法不谋而合,整个客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乌菱狞笑着看着婴勺,厉声说:“你当然觉得红芙没错,你就是红芙的一条狗,你只能站在红芙的角度上来看我们!你觉得我们就是自作自受,你觉得我们就应该要付出代价!那我们呢?在我眼里,红芙她就是禽兽!是厉鬼!她比那些凌辱我的人还恶心!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你觉得呢?你说话啊!”
婴勺原本还处于极度的震惊之中,结果被乌菱的厉声质问生生地扯回了神,它看着乌菱,用力地朝地上“呸”了一声,说:“我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说话?!你强词夺理还有成就感了是不是?成王败寇,你能不能活到天亮还不知道,你老老实实地把扶吟身上的蛇蜕解开,不然我可不能保证取你的心头血的时候我的手不会抖!”
乌菱冷哼一声,眼里尽是不屑,道:“想要我的心头血?别做梦了,我今天就是死也得让红芙给我陪葬!”
雪童冷脸看着乌菱,说:“做梦?我看你才是在做梦!想让红芙给你陪葬?且不说红芙早已死去多年,就算扶吟真的是红芙,有我在这儿,你也没机会伤她!”
乌菱这才看了雪童一眼,嘲讽道:“有你在这儿?你若能保护好红芙那现在地上躺的人是谁?别告诉我那人真的是扶吟。”
雪童搞不懂乌菱为什么坚信扶吟是红芙,她直觉其中必有猫腻,但她还来不及问,就听见乌菱高声道:“黑蚺,召来!”
庞大的黑蚺虚影出现在乌菱身后,它高昂着头吐着蛇信子,整个身体都盘曲成一团,明黄色的蛇瞳紧紧地盯着雪童,让人不寒而栗。
这不是雪童第一次看到乌菱的本体了,事实上,就在红芙屠万蛇谷的时候,她就见过走投无路的乌菱召出本体,不过那时乌菱的本体是条蛟蛇,虽然可怖但并不阴冷,而现在这条黑蚺,不仅实力比不上蛟蛇,看起来也更瘆人。
雪童提起囚月,道:“囚月,结界!”
白色的光圈从囚月中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整座客栈全部笼罩起来,雪童看了看正缩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掌柜,说:“这间客栈我买了,掌柜的,您还是先出去躲躲吧。”
掌柜慌忙爬了起来,两腿还在发抖,他忙点头说:“好好好,你们年轻人有事好商量,我..我给你们腾个地儿,我就先出去了。”
洵既看着掌柜慌忙离去的背影,莫名地有些熟悉,他突然开口问道:“掌柜,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那掌柜吓得直哆嗦,头都不敢回,摆手说:“你这就说笑了,我们没见过的,没见过的。”
洵既点点头,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认错人了,他转而看向乌菱,说:“乌菱前辈,你口中的红芙正是晚辈的师娘,既然要打,那自然是由我来陪你打,请恕晚辈失礼了。”
婴勺翻了个白眼,想着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口一个前辈,它将扶吟平放在地上,偷偷从身上拔下一根羽毛,守在一旁伺机而动。
洵既向乌菱行礼后便直接刺向乌菱,他攻势极猛,乌菱又断了一条手臂,不一会就被打得连连后退,口吐鲜血。
婴勺瞅准时机,就在乌菱倒地地那一刻,它抓紧羽毛,猛地朝乌菱扑了过去,手中的羽毛顺势就插进了乌菱的心脏!
婴勺能跟着红芙这么多年还不被人打死,在红芙去世后还能好好活着,自然不会像它说的只是靠着自己那身漂亮的羽毛,事实上,婴勺在婴勺谷的地位同乌菱在万蛇谷的地位是一样的,如果不是它太贪吃,红芙还不一定能抓住它。
婴勺冷哼一声,用力将羽毛拔了出来,它用翅膀拍了拍昏死过去的乌菱,说:“区区一条黑蚺,也敢跟我斗?”
雪童看着婴勺将乌菱的心头血滴到蛇蜕上,她有些担心,问道:“乌菱的蛇毒还是很厉害的,阿吟不会有事吧?”
婴勺一直盯着蛇蜕,直到它全部融化才满意地将羽毛插回到自己身上,说:“放心吧,阿吟不会出事的,她祖上可是妖修,虽说阿吟洗筋伐髓过了,但血脉威压还在这儿呢。”
雪童这才放心,她看着凝固在扶吟身上的黑色血块,心疼极了,她将扶吟搀扶起来,正准备回房间好帮扶吟清洗伤口时突然神色一凝,她看着洵既说:“不好,有人在门外!”
洵既本来已经将夜桀收了回去,闻言又将夜桀召唤出来,他眉头紧皱,说:“可能是田家人追过来了。”
雪童还不知道乌菱在蛮山做的那些事,她疑惑道:“田家?哪个田家?田家人为什么要追过来?”
婴勺正在一旁梳理被自己弄脏的羽毛,一听这话就知道扶吟还没有把乌菱犯下的事告诉雪童,说:“乌菱在蛮山杀了三百多人,田家怎么可能放过她,不过田家人居然找到这儿来了?那八成是把我们当成乌菱的同伙了。”
洵既点点头,说:“不必担心,雪童,你先把结界打开,让田家人进来,我们将乌菱交给他们就可以了,他们会相信我们的。”
雪童没听说过蛮山田家,想来也不是什么大家族,便将结界打开了,随着白色的结界逐渐变淡直至消失,客栈大门被粗糙地破开,只见一个身着紫衣的大汉冲了进来,他扬起手中的大刀,怒吼道:“狠毒的蛇妖!我不会放过你们!我定要让你们给我大哥陪葬!”
雪童被这怒吼声吓了一跳,她懵了,说:“你大哥是谁?”
那紫衣大汉恶狠狠的看着雪童,说:“你这蛇妖同伙,杀了我大哥居然还来敢来问我我大哥是谁?!我告诉你,我大哥是田毅,我田家定要杀了你们来为我大哥报仇血恨!”
雪童不知道田毅是谁,但洵既和婴勺却突然变了脸色,田毅居然死了?
洵既果断上前一步,说:“公子误会了,在下并非乌菱的同伙,田毅公子的死也与我们无关,公子若是不信,我们现在就将乌菱交给你。”
紫衣大汉却并不听洵既的解释,他抄起大刀冷笑道:“白日里你可是当着我们的面夸赞祈贪的,如今我大哥死了,祈贪也不见了,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雪童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想起乌菱莫名其妙地坚持说扶吟是红芙,如今田毅又突然被杀,难不成在他们之后还有一个人?
一想到这种可能雪童就感觉头皮发麻,她不耐烦地用囚月指向紫衣大汉,冷冷道:“在我面前也敢放肆?你莫非是想与整个正道为敌?”
紫衣大汉正准备反问一句“你是谁”,就听见一旁的婴勺嘚瑟地说道:“居然敢在圣女面前放肆?你不要命了?”
极强的血脉威压以雪童为中心迸发出来,紫衣大汉一个哆嗦,差点跪下,他这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紫衣大汉冷汗直流,忙低头说:“是我有眼无珠,居然不识圣女尊主。”
紫衣大汉身后的人虽然地位低下没什么见识,但圣女的名号还是知道的,此时都低头不语,唯恐一个不慎就犯了圣女的忌讳。
雪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示意洵既向他们解释清楚。
洵既其实也受了雪童的影响,只是没有旁人那么夸张罢了,他叹了口气,仔细地向紫衣大汉解释,有圣女在一旁看着,这才让他们相信自己不是乌菱的同伙。
紫衣大汉气愤道:“我大哥死的当真是冤枉,想当初那蛇妖不知被谁扔到蛮山,还是我大哥救了她,结果她却恩将仇报,在我蛮山杀了三百多人不算,居然还害死了我大哥!”
洵既眼神一冷,说:“你怎么知道是乌菱把田毅害死的?”
紫衣大汉回答说:“除了她还能是谁?当时我们本是要来抓你们的,结果突然出现一阵黑雾把我们的飞舟围了起来,还把我们都迷晕了,待我们醒来的时候我大哥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