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你?”
白玖闻声抬头发现白邑正满手提着东西从熙攘的人群里挤进来。。
“南星,取药。”“有缘人”对着自己身后的侍卫着装之人吩咐道。
“南星?那他岂不是所属四大世家之一的南玄青?”白邑诧异道。这南玄青为南州景王,虽为王爷,却是能征善战的主,为南州的疆土开拓贡献了不少力量。且常深居简出,需要其露面之时,其侍卫南星作为心腹替他出面。因此,大部分人只知南星,却极少对南玄青有印象。不知为何,近来似乎转性了,且对九哥十分感兴趣。
“想必白九爷身上未带膏药吧,否则,也不会让白邑少爷凭白流这么多血吧。”南玄青不带任何温度地说出了这句话。
白玖突然一怔,庭院里灯暗,人又纷繁拥挤,并未能看清白邑脸上的伤痕。是自己疏忽了,只顾着自己满脑袋的疑惑,忽略了白邑。而他却也忍着不说,不管伤口,还为自己跑腿买吃食。
“九哥,这都是小事。也怪我自己没注意,竟然被一个小丫头给伤了。”白邑仰起头,脸上满是笑容,“而且九哥你不还空手接了那丫头一鞭子嘛,你都没事,我又怎么会有事。”
白邑这样一提,白玖才发现自己手上正在流血,可是自己却毫无痛意。
“王爷,药膏。”只一刻的功夫,南星便取来了药膏。南玄青便拉着白玖往庭园里的包厢走去,也顺便把白邑叫上。穿过桥廊,来到一处整洁的厢房,拿着药膏坐到白玖身旁,拉起白玖的手,用手沾取部分药膏在她手心涂抹。同时吩咐南星给白邑上药。吩咐完,南玄青怕白玖与白邑多想,便自顾自说道:“园里灯暗,不易看清伤势如何,所以先暂时带你俩来厢房里处理伤势。”
“多谢王爷好意,我这小伤不急,还是等九哥给我上药吧。”白邑想着让男人给自己上药这也太尴尬了。
“哦,对了,我先给白邑上药。白邑的伤势比我更严重,况且,脸上伤势耽搁久了,毁了他的俊脸可就不好了。”看见白邑的伤势,白玖万分担忧,手腕却被南玄青牢牢抓住,不容她摆脱。
“南星,你连上药这种小事都做不好吗?”之前还温柔的能滴得出水的南玄青,此时陡然面露冷色。
“是,王爷。”南星从白邑手中拿过凝脂膏准备给白邑涂上。
白邑仍有不适,南星越靠近,白邑越是忍不住躲闪。此时,南星却用只有白邑能听见的声音安抚他:“别躲,这药能止血,还能祛疤。”白邑才安静下来,闭着眼睛,任凭南星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
而白玖心里直直发愣,自己未曾与景王府有甚来往,为何这南玄青却待自己如知己好友一般?还是说他真是断袖?虽然自己可能确有几分姿色,但至于几分自己心里还是清楚的。仿佛自己眼前有层层迷雾,把所有的人与事都变得模糊不堪。就眼前的情况来看,这南玄青似乎的确是诚心待人,似乎以前就与自己相识,自己不如顺藤摸瓜,说不定也能寻出些蛛丝马迹。
白玖看着南玄青一丝不苟地给自己涂药的样子,试图从他身上寻找出一些印记:“王爷,我们以前认识吗?”
闻声,南玄青把目光从白玖的手上转换到她满带水波的眼眸里,仿佛想要看穿她的所有。南玄青看着白玖,心里不禁泛过一丝酸楚,即使当初如何无话不谈,如今亦是形同陌人,你忘记了过去,而我又该自处?也罢,余生还长,只愿你一世欢好,不再有人打扰你的平静。
“也许我与你前世就相识,否则,我怎会说我们有缘?”他仍然是满带笑意,给人温暖如春的感觉。
“唔,戏应该快开场了。”既如此,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又何必追究,顺水推舟吧。忘记自有忘记的道理。
“嗯,去看戏吧。”南玄青起身预备牵着白玖往园里走去。却不想自己拉了个空。也是自己太过唐突了。如今自己在她的印象里还只是奇怪的陌生人吧。无妨,这样也好,万一哪天自己身死沙场,也不怕有人惦念。也……不怕她心伤。
白玖往白邑的方向走去:“白邑,可好些了?”
“嗯,九哥你没事吧?”
“我自然没事。手上若能添道疤,大概也好出去吓唬吓唬人。哈哈哈。”
“那我脸上这伤留的疤,我也不祛了!到时候,我岂不是比你更威武?”
“嘶~好疼啊!”
白玖猛地给了白邑一颗栗:“你莫怕是要去当那山大王?”
“切,只怕我去了,这山头都不用打,人家自是抢着让我当。”
“白邑,你这说大话的模样都可以上戏台了。”白玖忍不住打趣道。
“九爷,咱们去看戏吧。戏要开场了。”南玄青提醒道。
“王爷先请。”白玖弯腰让南玄青先走,回头白了一眼白邑,“看戏看戏,别错过好戏了!”
一曲梨花辞,几多伤离别。台上之人,用短短几个时辰,唱尽曲中人一生苦楚。将士赴沙场,保家卫国,血色染尽城墙疆土。千金烛,滴不尽相思泪,来时,已不见故人如初,空留余恨,杯酒对月,饮不尽心中愁闷。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欲求为何,不如,恣意潇洒,阅尽风尘,不枉红尘岁月。
曲尽人散,人走灯灭。
台上戏已唱完,园里也已人影寥寥,只是台上的余温还未散去。
白玖与白邑辞别南玄青,回府路上,天上如有明月引路,皎皎月光,拉长了人的身影。
自己的门外已没有了侍卫,房内也没有各色美人。白玖心中自知,以往母亲往自己房里塞人,自己都想方设法在外留宿,不踏房门,或是将她们送出门外,唯独昨夜的柳儿在自己房里留宿,自己母亲定会认定柳儿,只等过门之日,将柳儿纳入房门。今夜便不会来打扰自己。
不如,躺在庭院里的摇椅上,就着月光,饮上一壶桃花酿,与梦中醉仙见上一见。若人生真能如此逍遥自在,不用娶妻生子,又或许自己不用女扮男装,“岂不快哉?对酒当歌,起舞弄清影!”
“白九爷,竟然有烦心事?”
“嗯?谁在说话?”
白玖迷迷糊糊看见有一着血色锦衣之人从天上落下,定是仙人!便径直过去拉着仙人的衣袂:“仙子从何处来?如何认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