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有他手里的烟草味,那是我送他的玫瑰,他的新婚礼物。
他是个商人,商场上的尔虞我诈、物竞天择让他用冷漠虚假的面具对待任何人。可我能看出他面具下热烈的心。
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是我最快乐的时光。我和他在我们的小屋里喝茶、养花、看书、闲聊。好像时间停下来了一样,外界的纷扰嘈杂都被阻拦在屋外。那时,他不是名利双收的商人,我们只是天下最普通的情侣,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
他下班回来,我在阳台的阳光下写书。站起身,抱住他笑着说:“你来啦。”
我喜欢和他拥抱时,他衣服上淡淡的烟草味道。
有时我会觉得,我们就像结婚多年的夫妻。但我知道,他终究会离开,而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对不起,我要结婚了。”
“好。”
平淡的就似日常的道别。那个女人,他的结婚对象,他不爱她。可是为了名利,他必须娶她。
商人总是知道怎么将利益最大化,他做的没错,和他在商场上的每一个判断一样,准确无误。
可他就是个用理智思考感情的傻子。
纯白似雪的衣裙,鲜血一般红艳的玫瑰。我将玫瑰递给他的瞬间,有成为他新娘的错觉。
他接过玫瑰的手停滞在半空,眼中闪过动摇的神态,终究还是向他的新娘走去了。
如果他是走向我的,该有多好。
觥筹交错,烛光中的红毯泛着喜悦安乐的气息。周围的人说说笑笑,台上的新人看起来是那么般配,恋人的海誓山盟听着无比浪漫。这是一场完美的婚礼,或许,我该离场了……
举起面前的酒杯小口斟酌,泪水模糊了视线,给眼前的场景罩上一层如梦般的迷雾。他就在我面前,离我那么近,只要我往前迈几步,就可以扑进他怀中,闻到令人安心的烟草味。
微醺,为什么我不趁醉任意而为呢。我压下心头的想法,至少,在他心里保留最后一份美好。
恍惚间,他向我走来,在四周宾客惊异的眼神和谈论中。
我果然是醉了……我揉揉眼睛,告诉自己要清醒知趣,可他就这么真真切切地站在我面前。他拉起我的手,那份熟悉的温度对我说,这不是幻境,他来了,义无反顾。
他拉着我穿过人群,奔向礼堂的门口。四周安静了,只剩下他的呼吸声和我的心跳声。
那束玫瑰,他的新婚礼物,最后只配染上落日的余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