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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开

有很多的再见是在也不见,就算知道再也不见,再见也是难以说不出来的。

尽管知道要离开,我也没有去刻意做些什么,收拾了一下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带上我仅有的衣服而已。在家里的柜子的深处有一个书包,那是爸爸当初送我回来的时候留下来的,我把它拿出来,准备装衣服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封信。

看完信后我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我只是个小孩啊,眼泪就这样的又流了下来,我就这样到奶奶的坟前,过了一会婶婶也来了,她问我怎么了,我说我不想走了,既然我属于这里,那我这辈子就留在这里吧,我真的不想离开。

“小梦,无论你在那里都属于这里,我真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啊。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你想我去替你看看这世界。”

“小梦,我没有资格要求你。你也不该这么想,你要做的是过好自己的人生。见你想见的风景,到你想到的地方。”

“可我没有想见的人,没有想去的地方。”

“现在你没有想去的地方,没有想见人,但你不能替未来的那个人做决定啊。”

“可我没有勇气到达未来了,怎么吧。”

“小梦,你今天怎么了?”

“这是爸爸当年留下的信。”

信的内容很简单:

妈:

爸爸当初离开家就是希望有一天有更好的选择未来的权力,你当初也是背井离乡。虽然最后嫁给了爸爸,被爷爷奶奶逼着会家乡,可是我想你是理解儿子的。小霞的爸爸妈妈车祸了,公司现在面临很大的危机,涛涛现在读幼儿园了,这个孩子刚出生我们现在真的照顾不过来了,希望妈能帮我照顾她,等公司难关过了,我就来接你们回去。

不孝子:莫凯年

“我知道。”

我惊讶的看着婶婶。

“当年你爸回来的时候,你奶奶没在家,你爸把你给了我。”

“小梦,你有资格抱怨,婶婶,真的不知道怎么说,没读什么书,会的道理也不多,我只是想跟你说,你人生的所有选择都应该自己做,我可以给你意见,我甚至可以用长辈的身份来要挟你,可是我帮你做的决定,有一天当你面临困难,抑或压力减退时,你如何面对呢。”

我在奶奶的坟边流泪,不知道该说什么。却也吐出来了一句话。

“等你去了你爸爸那里,你会面临很多的问题,可是如果你意志不坚定,你又会怎么样。”

“我该怎么办。”

“去看这世界的美好。把自己的命运牢牢的抓在自己的手中。”

“可是我有很多的不懂,没有人教我,没有婶婶的帮忙,我要该怎么办。”

“沉默可以避免很多问题,读书可以解决很多问题。”

“沉默……读书......”

“一直留在这个属于你的地方,还是去看看这世界,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明天早上六点我会在斜坡等你,你要早点做决定,我们步行到隔壁村去买票。”

说完,婶婶走了。留下我一个在那里哭泣。

过一会我就回去了。

我去了陈老师的家,老师很热情的招呼了我。我吃了个午饭,没有跟他说再见。

有时候,我们明白再见,所以更不敢大声说再见吧。

倒是陈老师开口了,“小羽,有一天你一定会离开这里,那个时候你一定要勇敢,自己成为自己的底气,你一定要很努力很努力,你一定要坚信自己是手握运气和机会的人,这里的一切应该成为你相信奇迹的理由。”

我留着泪,却笑着说,老师永远都是我的老师。

我抱了一下老师。

老师的一段话让我做出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因为他的那句,你一定会离开这里,让我明白,其实无论我选择与不选择,抑或尽管我属于这里在这里生活了10几年,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回来接我,我也是必然啊会离开。

“小羽,可是唯一10年了都坚持来老师这里上课的人,老师我可是愿意把自己后半生的运气和勇气都给你的人,所以小羽,你一定要勇敢啊。”

临别的情绪我们以为努力掩饰就不会被发现,可是它日回想,其实告别中最别扭的是我们自己啊。

我回家收拾了一下,就睡觉了。

第二天很早就起来了,去奶奶的坟头扣了几个头就去斜坡了。

我以为我很早了,我却看到了婶婶已经在哪里了,她看见我,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是她这辈子难得的笑容,这个女人似乎因为我感到人生前所未有的骄傲。

我们去到火车站是在中午2点,火车下午2点进站,停半小时。

看着火车站就在我的面前,我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脸很红很红。眼里充满了迷惘,双手握成拳头。想象着火车的样子,应该是像课室的座位表的样子,然后一个人一个座位。

“小梦,我去给你买点吃的路上吃。”

我被这声音吓的跳了一下,感觉我的魂都没了。

“哦”

好想退缩,真的很想退缩,因为这真的太难了但一想到这是自己做出的目前最有分量的决定,想到婶婶的那句,“如果你意志不坚定,你又会怎么样。”

“我的答案是:只要不错,绝不回头。我是手握运气的人。”

“说什么呢?”

“没什么”我居然异常淡定。

“10个馒头,小梦,一路上会有很多的困难,会有放弃的念头,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嗯”其实我的内心真的好想跟婶婶说,我想留下来,哪怕最后是随便嫁给一个村里或隔壁村的男人,我都无所谓,可是老师说过,我不属于这里,我可是第一个也是唯一坚持去他家上了10年课的人。

“这个给你,火车要转站,到深圳大概要3天,你到时后就打出租车去林氏酒店,那是你外公留下的公司。记住有任何问题就去找警察,打110。外面的世界说可怕也可怕,不可怕也不可怕,不想那么多久好。”

我那过信封,里面有一沓钱,还有一张纸,我拿出来,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小梦,你是最勇敢的。

“婶婶哪里来的钱,你们家不是……”我知道婶婶家的钱几乎没有到过婶婶的手上,这或许是她更渴望自由,想逃离这里的理由吧。

“小梦,谁人不给自己留后手,只是没用,我一直想离开,终是没有勇气。”

“火车来了”,听到了声音,婶婶说。

我回头看了一下来时的路,还有那高山,这次是真的要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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