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梓没有像刚才那样任由他搂着我,而是重重的甩开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站起来有些失控的对他吼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要是你想让我陪你睡觉,凭你峰哥的威望,我敢不从吗?”
“梓.”允启山看我忽然失控的样子,诧异的说:“说什么呢?”
“难道不是吗?你告诉我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齐梓瞪着他,端起手中的酒瓶一口气灌了一大口。
“当年你还小,肯定不记得我,但是我从来没有忘记过齐妈妈和你。”阿峰坚定的说。
我不知道这话是触动了自己哪根神经,带着哭腔质问道:“你记得?那你告诉我你爸为什么抛弃我妈?”
“抛弃你妈?”允启山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帮我擦着眼泪,又重新扶我坐在他身边说:“我爸没有抛弃你妈。”
“我妈反正已经死了,随你怎么说我都不可能去找她对质。你敢不敢带我去见你爸,我要当面问他!为什么抛弃我妈?为什么逼疯我妈。”齐梓不顾他的安慰,又重新站起来咆哮着说。
“梓,你冷静下来听我说好吗?”
允启山拉着我的手,试图重新拉我坐下。齐梓甩开他的手,站在他面前开始一边喝酒,一边听他讲述。
我妈和他爸都是秀川县人,我妈娘家在秀川县是大户人家,而允邵云只是个木工。当年我妈因为未婚生下我被外公关在家里不得出门,正是他爸来外公家里做活的时候,一来二去和我妈有了爱意。
我外公坚决反对这门亲事,倔强的妈和外公断绝了父女关系,带着我跑出家门和他们爷俩生活在一起。外公一气之下,在一天允启山放学后找人带走了他。这时允邵云才慌了神,为了从外公手里救出允启山,他不得不答应外公离开我妈。
不过允邵云表面上应付着外公离开我妈,私下托熟人在石头巷买下了这个房子,悄悄的带着我妈还有我们两个小孩子,举家搬离了秀川县。在石头巷生活一段时间后,外公又找了过来。一再劝说我妈回家无果,又找人将允邵云和启山带回了秀川县,并打断了允邵云的腿。
听到这儿,我觉得故事已经离奇到我思维之外,喃喃道:“抛弃了就是抛弃了,干嘛要找这么多理由呢?”
允启山叹了口气,“要不,你去问问你外公?要不是我爸的腿被打断,我也不至于12岁就退学出来混社会。”
眼前这个说话带着浓厚感情的人,这和以前的流氓阿峰完全不一样。齐梓有些动摇的问:“那你爸现在呢?”
允启山把头重重的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和齐妈妈一样。”
我沉默。
他又重新换了一瓶满酒,一口气喝下去后打着隔说:“我妈是生我的时候难产走的,我一直把齐妈妈当成我的亲妈。要不是因为你外公,我们一家人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阿山说允叔叔是在瘫痪后没多久走的,他说他也不知道原因。总之就在那一瞬间,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12岁的小孩子。他从偷东西养活自己开始,渐渐的认识了一些所谓的大哥,一路打打杀杀成了杨哥的心腹。他指着身上的一道道刀疤,向我说着每一个刀疤下的故事。
我原本不大愿意去相信这件事,但看着阿山这番推心置腹,我实在没有理由再去怀疑。我重新拿过一瓶酒递给他,和他碰了碰杯说:“阿山哥,我敬你。”
阿山愣了一下:“这么说,你是相信我了?”
我点点头,仰头将瓶中的酒喝掉。
我们像两只被外公拔光羽毛的稚鹰,躲在这个昏暗的包间里一瓶接着一瓶的喝着。甚至让我错觉的认为,他是我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这种感觉来的很突然,也很莫名其妙。我缓慢的靠近他坐了下来,头轻轻的依偎了过去。
“肯定是我爸冥冥之中要我来照顾你,以后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带着醉意含糊不清的说:“梓,把你手机给哥,哥拨个号给你。”
从包里翻出手机,却发现手机不知什么时候自动关机了,重新打开手机,亦聪的电话及时打了进来。我尴尬的看了下阿山,按下接听键习惯性的往卫生间方向走去。
“怎么关机了?”电话那头是流弈带点生气的质问声。
“我.”
“马上来海边。”顾流弈没等我说完,命令般的语气打断我后,随即挂了电话。
酒精的作用加上顾流弈的生气,让我没来得及考虑去海边是否会再次碰到宴璐,连忙走出包间对阿山说:“哥,我有点急事,得先走。”
阿山见我慌张的神态,不安的问:“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男朋友喝多了。”
“在哪儿?我送你。”阿山一听,更是比我还着急。
“不用,我明天再给你电话。”说完,我匆忙的抓起沙发上的包往包间外跑去,生怕阿山追了过来,执意要送我去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