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走了一个时辰的路程却忽然感觉不对劲,回身看去,连雨惜并没有追上来,心中一种不祥的感觉却又觉得莫名其妙,想了片刻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拍马回身,行至半路上是看见连雨惜急速奔来,面色潮红,衣衫不整。
我疑惑的盯着她问道:“你干什么去了?”
连雨惜眉毛跳了一下,眼神闪躲:……没啊,就是走得慢了……“
我将她从头看到脚,她的目光躲躲闪闪:“公子,我们快赶路吧,已经耽误了很多时日了”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微微点了点头,看了她一眼,恰在此时一阵风起,一阵浓烈的被火烧过的味道传来,我回身看向连雨惜,一掌挥出拉过她的手,纤细白皙的手上被火烧过的焦黑的痕迹,她的脸色瞬间变白。
我按捺住心底的不安的念头冷冷的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她不敢看我,怯声道:“刚才落马……摔得”
我狠狠的甩开她的手转而捏着她的下巴,怒声呵斥:“你撒谎,说,刚才到底干什么去了?”
连雨惜被迫看着我的脸,可是却倔强的不说话,我点了点头,甩开她,勒马回身,向着来路急速奔回去,但愿,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一切还是晚了,等我赶回山寨的时候,一片火海渐渐地势头微弱,烧了近一个时辰的大火几乎毁了整座山寨,到处都是尸体被烧化的味道和血腥味,山上的草地被鲜血染透,绽放着奇异的色彩。
我到处寻找着唐春宁,可是只能找到她的一片衣角,鲜红的嫁衣的一角已被火烧得不完整,一阵风过,吹来一张白纸,被火烧了一半的纸上面只能看见半个人头,那样拙劣的画技,我似乎又看到了清晨的时候,她笑脸盈盈的站在我面前把一卷画轴塞到我手中笑嘻嘻的跟我说:“这是我给你的聘礼,今晚我们就成亲吧”
只不过是几个时辰,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我的心中滔天怒火,转身看向跟上来的连雨惜,脚尖挑起一杆长枪,直指着她咬牙切齿
:“你怎么能这么狠哪,他们都是安居一方的普通百姓而已,已经被你下了毒,连逃跑的余地都没有,你这是做了什么?斩草除根吗?你都不怕遭报应吗?”
连雨惜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一身黑衣肃风凛冽,她并没有躲闪,只是迎着我的长枪,声音却比刚才还要稳重:“与其让他们一不小心说出去泄露了公子的身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雨惜宁愿遭报应。”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她:“连雨惜,你太狠了,你究竟是不是女人,为了曲歌,为了你那畸形的爱情需要牺牲这么多人的生命吗?”
连雨惜手指紧握成拳头,静默了良久,略显单薄的唇瓣沉静的吐出两个字:“需要”
我手中长枪一顿,慢慢放下,我退后两步,拉开和他的距离,仿佛失了魂魄的点了点头,默默道:“我明白了,都明白了……”
连雨惜上前一步紧盯着我的眼神:“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你做事优柔寡断,心存仁念,这怎么能成大事,今日我不过是放火烧了一座小小的山寨你便这样心存不忍对着我,你的同胞,拿起了你的武器,那么以后呢,面对跟你相处了好几百个日夜的楚国的将士们,你要怎么办,是不是要背叛燕国,背叛你的亲人?”
我再次将长枪举起,对着她,冷声道:“说这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做什么?其实你只不过是怕我背叛曲歌,今日此举,也不过是怕泄露了我的身份给曲歌带来麻烦,而已,跟我说实话,是不是”
连雨惜一愣:“我……”
:“是,还是不是”我一抖手中的长枪,怒声喝问。
良久,静默的山谷回想起她的冷静的声音:“没错”
我得了答案,一把扔掉了长枪,恢复了神态,默然道:“很好,我成全你们”。
走在下山的路上,走在回楚国的路上,一阵阵带着血腥的风拂过我的鼻端,是她,连雨惜,是这个女人,我教了她武功,她教了我心狠手辣。
我不能永远都这样,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