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静默了良久,将我回转过身子,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恳切道:“对不起,我怕你知道消息之后会担心,所以没让他们告诉你,你别气我,我这两日事情太多……”
我伸出手掩上他的嘴,阻了他就要说出口的话,只是看着他凄凉的笑:“别用那种哀伤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回去,让我回蒙古去,我一定会回来的,你信我。”
曲歌嘴角滑出悲悯的笑,轻声反问道:“信你?”
我郑重缓慢的点了点头,苦笑着看他:“我是一定要走的,你若放我,我大大方方的走,你若不放我,我就是偷着走也是要走的。”
曲歌不可思议的看着我问道:“我若不放你,你要怎么走?”
我坚决的看着他,慢慢吐出四个字:“不择手段。”
曲歌惊愕的张了张嘴,盯着我一时无语,我也知道我这话说的很了些,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要见到母亲,我要去看看她,要是我晚了一步,再也见不到她,那该怎么办,我只能这样做。
不知道和曲歌对视了多久,他慢慢的转移了目光,幽幽道:“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放你走。”
他的身上透着冷漠和疏离,这感觉让我心酸难过却又无可奈何,开口问道:“什么问题?”
曲歌的目光看着远方,抿紧了嘴唇,面色略显苍白,像是思考了良久,犹犹豫豫,最终还是抿了抿唇角,开口问道:“这两****躺在病床上,我一直在回想那日的情景,回想你当时的一颦一笑,回想你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想要看出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却是怎样都感觉不出来,想要问你,却又害怕,你现在告诉我,若是那日,你没有昏倒过去,你会选择颜清雪还是,我……”
他的声音随着他说的话变得越来越低,最后一个字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他慢慢地转过身子,黝黑的眼眸认真的盯着我,让我不知所措,这个让我无数次回想过的问题,颜清雪,和曲歌,究竟我会选择哪个?
我就是夹缝中的一株小草,生存的凄苦而无奈,风吹雨打,日晒风霜,纠结不安。
可是如今面对着这样直白的问话,我似乎安静了下来,不再踌躇,也不再害怕。
:“我会跟着你走……”
曲歌静静地看着我的眼眸,黝黑的眸子里面慢慢绽放出莫大的喜悦,眼中波光荡漾,一滴泪从他眼中滑落,他伸开双臂,我顿了一顿,上前一步紧紧的抱住他,曲歌迅速收紧双臂,将我紧紧环住。
:“西泠,谢谢你,不管你说的是骗我的,还是真的,我都不在乎了,我让你回蒙古,只盼你千万要回来。”
我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宠我,爱我,信任我,我郑重的点着头:“我会回来的,我一定回来,我一定一定回来,你等我。”
四月的天气,温暖的像是一块暖玉,暖到人的心里面去,我明明知道一切不会这样简单,一切不会这样顺昌,可是久经风霜,仿佛已经没什么好恐惧的了,就如一句话‘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生已无欢,死有何所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