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的背影离去,心里面一阵酸涩,玉华门前两军对峙的那一天,我至今仍是模模糊糊的,我只记得,诗言死了,陌上死了,之后的一切我都不知道了,在清醒过来的时候我正在东风殿前面的荷花池里面和泥巴,满手的泥浆,没有人管我,没有人理我,所有的人对我都是退避三舍,我惊诧于自己所见到的一切,后来我隐隐绰绰的从宫女和太监的私下言语中知道了那之前的一些事情。
我被曲歌带了回来,昏迷了几日,尚医塾的太医轮番前来会诊,都得出一个结论,‘怒火攻心,心智迷失,精神错乱,长期郁结于心,幽思慎重,双腿多次受伤,身心受创,千疮百孔,已是灯枯油尽,静心安养,尚有半年的时间可活。”
走到我这一步,面对死亡,那已经成为了我的解脱,我相信了自己的宿命,如果活着,对别人是祸害,对自己是永无止尽的痛苦,只有死亡,永远的消失才是我的解脱,是我的归途,是我的天堂……
我计划了很久,想了很久,我不能死在东风殿,不能死在燕国,不能面对着颜清雪和曲歌,我不能忘记满身是血的诗言和陌上,也不能忘记诗言的苦苦哀求,我耿耿于怀,午夜梦回,总是从噩梦中惊醒,诗言一生为了母亲为了我,她心心念念爱着陌上,我却没能帮到她,还把她们俩害成这个样子。
每次在曲歌身边想起诗言和陌上,我总想给他一巴掌,我恨,可是又有什么理由恨,比起恨他,我更恨我自己,我只是不能再呆在他的身边,我怕自己控制不住,我怎么能一面缅怀着诗言和陌上一面和曲歌柔情蜜意。
我装傻充愣,处心积虑,今天我就要永远离开这里,要么就死,要么离开然后等死。
在空荡荡的东风殿里面走动,手里面拿着酒瓶四处撒着酒,飘散的帷帐,洒满地的酒,每走一步耳边都回荡着诗言往日的笑声,还有曲歌的温声细语,一想到曲歌,眼泪又不争气的留下来。
曲歌,你不要怪我,我不能带着对你的仇恨和爱恋留在你身边,我不能让你看着我悲惨的离世,然后自己一个人品尝着余生的苦痛,我是为了你,为了我自己。
撒完了酒,走到书房里面,铺平了一张纸,话在笔尖,千言万语,却是不知道说什么,想了想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生与死的距离
而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站在你面前
你不知道我爱你
而是爱到痴迷
却不能说我爱你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想你
而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彼此相爱
却不能够在一起
而是明知道真爱无敌
却装作毫不在意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毫不在意,而是天上的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星星没有交汇的轨迹,而是鱼和飞鸟的距离,一个在天,一个却深潜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