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冯若昭结盟以后,府邸也平静了起来,柔则与年世兰常常叫了民间医师去给他们看看如何能生的出孩子,没空挑起事端,我也只能藏在暗处留意着他们的把柄。
胤禛也渐渐忙了起来。但空闲时,也会来看看我和弘晖。
冬日来临,大雪纷纷扬扬落下,今日,胤禛下早朝就来了潇湘阁。
我为他摘下披风,又整理他的领子。
他环住我的腰,把头搁在我的肩膀上,放了许久,屋里烧了碳很暖。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我没问,只是抚了抚他的背,等他自己开口道来。
我忽然想起来,上一世这个时候,冬季也比从前来的冷,黄河上游的水早早就结冰,形成一道冰坝,水被断开,下游则开始干旱。
上一世,是胤禩想出了解决的办法,得到了康熙帝的赞赏。这一世,我可以早先告诉胤禛。
胤禛果然与我说出了黄河下游干旱的事情。
后宫是不得参政的,后宅也是一样,我不好直接告诉他解决的方法。只是笑着对他说,“从前听阿玛说,冬日河下游干旱应该是上游的水被冰阻挡,可以叫人一一凿开,冰面自会相继断裂。”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仔细一想,正是如此,向我一笑,“我的宜修当真是奇女子。”
我盯着他的眼睛,也明媚一笑,“四郎不要打趣妾身了。”
我时常觉得他眉间含着脉脉温情,看我时只觉得坠入他的陷阱。他确实是个温柔有礼之人,可最后却只留下帝王的冷酷无情。
我忽然不想他成为帝王,但是我阻止不了,也不能阻止,他只能成为天子。如果他不是天子,其他皇子恨极了他,自然不会放过我们。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胤禛叫苏培盛送来笔墨,坐在桌前,又叫我磨墨,把刚才讨论的事写在折子上,又叫苏培盛进宫,上递给康熙爷。
写完时,冬日的天黑的格外快。华灯初上,我问胤禛:“四郎,可要留下用膳?妾身今日吩咐小厨房做了鸡汁羹,想来四郎应该是喜欢的。”
他应了声好,这时,弘晖跌跌撞撞从门外走进来,后边的奶娘也急急跟着,叫着“大贝子,慢点,慢点。”
弘晖如今刚刚学会走路,兴奋的很,总喜欢到处跑。
奶娘到了我面前,给胤禛和我行了礼,我就示意她退下,对着弘晖拍拍手,“晖儿,到额娘这里来。”
弘晖梳着小辫,一身鹅黄金丝绒衣,连走带怕到了我的怀里。
胤禛从我手里抱走弘晖,点了点他的鼻子,“晖儿,又长高了,还长重了,阿玛都快要抱不动咯。”
我也在一旁笑着,胤禛又叹了口气,愧疚的蹭蹭弘晖的脸庞,对我说“当初,是我对不起你,许了你福晋之位,却没能实现。你可会怨我?”
前世,他对我从未有过如此的愧疚,我略感意外,但还是摇头说,“妾身不怨,只希望若是四郎身边莺飞燕舞也不要忘了妾身,忘了弘晖。”
他将腰间玉佩摘了下来,递到我手中,“青青子佩,悠悠我思。定不负相思意。”
那枚玉佩,通体圆润,晶莹剔透,是上好的瑞玉。前世他给了柔则,在柔则死后与她一同葬入地底,今生他却给了我,我心里总有几分触动,胤禛这一世,你对我可是真心的?
吃过晚膳以后,宫里来了消息,说康熙帝叫胤禛速速进宫,胤禛匆匆入宫。
入夜,我没睡着,只是在帐子里翻来覆去,盯着手里的玉佩。
深夜,胤禛回来,来了我房里,他睡在我身旁,相拥而眠。
清晨,我早早醒来,胤禛对我笑着道,“本不忍心叫你,没想到你起的倒是早。”我已没有了困倦之意。
要起床梳妆,他却将我拉到镜子前,说道“今日,我来为你梳妆描眉。”
他拿了眉笔,往我眉上描去。动作青涩小心。
此时,他眼中似乎只有我,我总觉得这一刻是我等了两辈子才等来的。
镜中两人,女子莞尔一笑,男子小心翼翼,似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
他化好以后,我对着镜子看去,胤禛的手法虽然青涩,但却画的有模有样。
胤禛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皇阿玛今日便派我去黄河破冰,要去好些日子,府中的事,宜修就帮我照看着。”
说完,就披上黑绒披风,出门而去。
我走到门前,对他喊到“四郎,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