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不要......不要......不要杀我。”少女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绝望、惊恐充斥着她的瞳孔,双双跪地的膝盖颤颤巍巍的向后挪动了几下,身后的几个家丁加大了手上禁锢她的力道。
少女动弹不得,面容已如泪洗,泣不成声,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希望这个平日里对自己温柔慈爱的姨娘能在这一刻放了自己。
“倘若沈姨娘能放了皎皎,以后皎皎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您。或者,或者皎皎今后离开相府深居简出,定与相府再无瓜葛……皎皎不会再碍您的眼的!”
少女跪在地上,珍珠般闪亮的美眸里似有波光闪动,透出悲戚的恳求之色,毫无尊严地匍匐在一位衣着华贵的妇人脚边,她已经害怕到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面前这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姨娘,更忘记了自己尊贵的嫡女身份,一直立于身旁的几个嬷嬷丫们鬟看着这一幕,都心软的别过头去。
只有那沈姨娘仍然不为所动,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根本不屑去看少女的表情。
“现在放了你,岂不是给我的下半辈子找苦头吃,留着你,说不定哪一天就把我今日的一切都尽数毁了去。”狭长的眼角眼角扯过一抹与她这一身贵气打扮不相称的奸诈卑鄙。
少女被人架着套上了白绫。
她双腿早已跪麻,气若游丝,拿不出一点力气去与身边那些个身强力壮的家丁们抵抗了。
白绫紧紧的扣住少女的脖子,让她喘不过气来,一种濒临死亡的气息迎面袭来,她感觉呼吸越来越紧,舌头肿胀,耳边细细碎碎的嘈杂声也开始渐渐模糊......
“明皎皎!”一只大掌毫不留情的拍在了明皎皎的课桌上,将睡梦中的她瞬间震醒一个机灵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刚方才在梦里她就感觉自己差点断了气儿,再加上被这历史老头一掌震醒。心脏啊,神经啊。那一刻,她感觉她的心差点就从嘴里蹦出来了;那一刻,她感觉她的魂儿差点就随着天边的浮云,烟消云散了。
这一个星期以来,明皎皎嗜睡成性。
人家吃饭的时候,她在睡觉,人家上课的时候,她在睡觉,人家谈恋爱的时候,她还在睡觉。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梦境就一段接着一段如同连续剧一般上演,画面还相当的真实,有时,就在她醒来之后,还能感受到被鞭子抽打过的疼痛感。
以前她最喜欢上历史课的啊,不吃饭都要上历史课的,不是么?
明皎皎抚了抚受惊的心脏,平复平复情绪,收拾收拾口水,无措地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恨铁不成钢表情的老头,大大咧咧地呲牙一笑,甜甜的笑容配上那一排洁白整齐的小牙,当真不像个上课睡觉却不幸被老师发现的坏学生。
又是道歉又是行礼,总算是送走了历史老头。
用冰凉的手摸了摸额头,涔涔冷汗汇成一股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她坐回椅子上,好看的眉头轻轻地锁在一起,思索着这个已经困扰了自己许久的梦境。
明皎皎是个“历史迷”,可能多半是因为受到了父母考古工作的影响,致使她对历史以及文物的喜爱程度达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这种程度让人直联想到“走火入魔”一词。
就例如吧,人家明皎皎能把算盘拨的得心应手;能把毛笔运用的如火如荼;别的女孩会在炎热的夏天穿着裤衩吊带大秀爵士,她却总喜欢挥着飘逸的水袖跳什么古典原创。
甚至,在文学课上屡次推翻老师在古诗文上的见解,闹的课堂鸡飞狗跳,因此,全校的文学老师无一不对她忌惮有加。
人们都猜想她八成是患有某种精神病,可偏偏她又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学校获得了不少奖项,可她又长了一张明眉皓齿人见人心动的眸子,一笑,就让人气不起来。
和这些比起来,尽管她其他科目科科垫底还有一点小小的幻想症,又影响的了什么呢?
下午第二节课,数学老师画了满黑板的线线圈圈,听得明皎皎昏昏欲睡,坐在位子上愣了神……
又一阵困意袭来,数学老师的声音渐渐淡去,明皎皎只能听见窗外树叶沙沙和虫鸣鸟叫声,迷迷糊糊中,明皎皎闭上了眼睛……
刚一闭眼,那些声音瞬间放大。
明皎皎仿佛能感觉到鸟儿在头上飞,虫子在身上爬,身下是泥土气息的潮湿感,冷飕飕的山风有一阵没一阵的吹来,还有随之而来的令她浑身不自在的酸痛感。
不容忽视的疼痛让她下意识去摸了摸脖子,深深的一道印子,印子周围还泛着烫意,轻轻一碰,连带着嗓子眼里都跟着钻心的疼。
明皎皎猛地睁开眼,此时的她正躺在湿漉漉的泥地上,头顶上是一片枝叶茂盛。明皎皎将手撑在泥地上,触摸到那来自土地的湿润感,定了定神,勉强坐起了身子,四处打量。
身边一棵粗壮的大树上似乎有一根桠枝好像被什么利器削断了,身旁的一段白绫飘了飘,又落到地上。
明皎皎又想起了多日以来一直困扰自己的那个梦境。
想是自己又做梦了,明皎皎咬着牙,恨恨地抱怨:“这梦还没完没了了,上午历史课时不都死了么,现在怎么又活了?”
没错的,一定是有人救了自己。
她想起了仙侠剧里的翩翩公子哥,心下暗暗许愿:哪怕随便一个赐给她,她也是欢喜的。然后打着个报恩的借口,整个以身相许、日久生情什么的,以后就再也不用害怕那面目可憎的沈姨娘了。
“姑娘。”一男子的声音很合时宜地传至耳畔。
明皎皎立刻来了动力,眼含秋波的循着声音望去,却见一名大汉向她走来。
“这大冷天的你怎生一个人坐在这地上?”
那汉子长得膘肥体壮,还蓄了一脸邋遢的胡茬,一双厚厚的大嘴唇子让明皎皎闹心地直想醒来。
明皎皎在汉子一对大眼珠子色兮兮地注视中,尴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尴尬笑笑,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