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皎和江觅晚在山顶睡了一夜,夜风温凉,这一觉睡得甚好。
晨起时,明皎皎四下望了一圈,白日里的村子又是一番别样的风采,头顶鸟声喳喳,也将梦境中的江觅晚也拉到了现实当中。二人起身要下山,却远远瞧见一个小黑点正往村子的方向移动。
“是师父。”江觅晚道。
二人便赶紧下山去迎接火元子的到来。
远远地,明皎皎看着那小黑点越走越近,明皎皎满怀期待,本想着能将徒弟教成明黎和江觅晚这样的人,一定有什么特别之处。走近了才发现,除了是个风韵犹存的老头之外,好像没什么特别之处。
如此,倒也是配得上师娘的美貌的。
老头道:“呀哈,这位便是我那还未过门的徒媳妇了吧?”
江觅晚点头,从火元子身上将行囊取下。
老头又道:“小姑娘,你好呀,你就跟着香小子叫我师傅就行。”
嗯?香小子,谁?江觅晚?但是,明皎皎蹙着眉头,这声音,她怎么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在哪里听过呢?想到最后终是没想出来,只得甜甜地叫了声:“师父。”
“嘿嘿,小姑娘。”老头很满意,便自顾自地得意了一会儿:“嘿嘿,得了个好看的小姑娘。”
明皎皎有些担忧地问他:“这个瘟疫很奇怪,您有把握治好吗?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火元子挑挑眉毛:“不要小看为师,为师的本事多着呢!”
明皎皎感慨,有才的人多了去了,如此不知谦虚的人还是头一回见。
直到后来,明皎皎才知晓,这位火元子大师已经到达了无所不能的境界,根本就是个自生来就不知“谦虚”二字怎么写的人儿。
“你小子也是,遇到事情只晓得自己扛,就没人家明黎那会撒娇的本事,这样大的事,也不晓得你自己抗不扛得下来啊。”
江觅晚笑道:“两罐陈年佳酿醉东风。”
“师父就是你们二人坚不可摧的后盾你晓得哇?有什么事情要晓得写信给我的呀!”
“四坛。”
“成交。”
明皎皎表示看呆。
到了茅草屋,火元子先是将人们的病情逐一检查了一下,又从包裹里头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头圈圈画画了一番,后总结道:“这并不是什么瘟疫。”
“不是瘟疫,怎么可能?”吕城主表示不能相信。
火元子瞪他一眼:“那你是怎么断定这就是瘟疫的呢?”
吕城主道:“他会传染啊。”
火元子道:“狗屁传染,就一直下毒呗。”
“那得病的都是亲近的人啊。”
“一家人同吃同住,一同中毒也在情理之中啊!毒如果下在盘子上,那么一家人同吃,就都要中毒。”
“可他们发病的时间不一样啊。”
“那人一同吃了饭,怎么不一同出去拉?各人身体状况不一样,自然发病时间不同。”
“那......”吕城主陷入沉思。
“你看,即便村子里的人不出去传染,也会时不时地有人被送进来对不对?不管外人在这里待多久,都不会被传染对不对?若真是瘟疫,喘口气都能染上,那么来回送人的侍卫怎么没事?如若真是瘟疫,怎么可能染病的人只会有这几个人?”
吕城主怔在当场。
江觅晚道:“那可有解法?”
火元子点头:“有的有的,凑巧,你家师父我十几年前中过这个毒。”
众人大喜。
一群人的目标从如何解决瘟疫,一下子转变成查出幕后真凶,又到了江觅晚擅长的事情,自然做得如鱼得水,没两天就都理得清了。
所有人的痛苦全部都来源于,城东的豆腐铺子。
徐记豆腐铺子的豆腐最是好,同样的价钱,他家的最大,同样的大小,他家的最香,大家都爱去那买。
可是把豆腐铺子的老板大徐叫过来,大徐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上刑也逼不出来口供。
要么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他的嘴太硬。
江觅晚问:“你家有几人?”
大徐已经奄奄一息,但仍然很配合地回答:“还没娶媳妇,老母亲过世有半年了。”
“为什么不成亲。”
大徐有些不好意思:“卖豆腐嘛,虽然生意很好,但利润太少,赚不了多少钱,没有姑娘愿意嫁我。”
“你每天卖这么多豆腐,都是你自己做得?”
“不是,城南的土地庙旁边住着几个小叫花子,我去那里选了两个聪明伶俐的给我打下手。”
“那两个孩子呢?”
“在家呢。”
江觅晚一抬眼,闵安会意,扭头出去。
大徐有些护犊子:“怎么可能是他们呢?那还是两个孩子啊,下毒这样大的事......”
“孩子最是不分善恶的年纪,若是有人给了大笔的钱,也是不一定的。”
不过事实证明,那两个孩子确然也是单纯的不像样子,上刑不怕,给钱不要,盯准了要自证清白。
然而,一切都在江觅晚亲自去了徐记豆腐铺之后才明朗起来。
大徐的家里,前院,后院都摆满了大缸,缸子里面都装了豆浆,缸子上面都盖着盖子,在这种情况下,要想下个毒哪还用得着买通别人来做?
深更半夜的带着毒药在院墙上飞两个来回就全部搞定了,这事若是换他来做,只需一晚上,全城的人都活不了了。
那么,目标就大了,如此,就等于线索断了。
不过,若就是想查,也是有办法的,城门口有记录,近月余以来,出入炎梁城的人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去往何处都有详细记录,即便有轻功,城门也不好飞,无论如何都得从下面的门洞出去。
这炎梁城从前是个土匪窝子,最是注重安全的问题,故而城的四周都有天然的屏障,所以,要想出城,就必须要从城门出去。
逐一排查是个顶顶费功夫的活计,等到村子里所有的人病都好了,也还没有查出来。
面对这一结果,火元子叹了口气:“所以,这十几年来,我都未曾找到曾经害我的人,你这结果,也是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