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天空飘起淅沥沥的小雨,整个沐城陷入了朦胧。
在第一滴雨落响屋檐的时候,疏狂斜倚在酒楼窗边,他呆呆的望着窗外,不言不语。
浮沫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今天我们要干嘛呀?。”
“嘛也不干,安静的听雨就好了,”。
“雨有什么好听的?”。
“雨声,是让人心碎的声音,”疏狂少有的叹口气,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
酒楼外的行人赶路越发匆忙,小贩们七手八脚的收拾着摊位避雨。
绵绵细雨中,一位英朗和尚出现在街头,来人相貌轩昂,僧衣净素,背上负着一支袈裟包裹的兵器,看形状应是一柄戒刀,僧人仰首阔步姿态不凡。
和尚走到酒楼门前,双手合十,似乎是要化缘,老板见这和尚气质不俗,急忙回礼,差人准备一份斋饭。和尚谢过,正在赶路,只需布施一点清水即可,老板便不勉强,但还是吩咐小二塞了两个馒头给大师。
疏狂看着那僧人渐渐消失在雨中,嗯?怎么是他?!佛门一向不染俗事,他来这里做什么?沉思,手指节奏的敲击着窗沿。
浮沫睁大眼睛眨了眨,好奇道,怎么,你认识那个大和尚?
疏狂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不算认识,我只是知道他罢了,这个和尚非同一般。怎么,你对他有兴趣?
浮沫急忙摇头,没有没有。
萧疏狂还是跟她解释道,:“刚那和尚法号梵空韶提,是禅宗四大护法之一,他与一般的和尚可不太一样啊。”
“哪里不一样呀?”黄浮沫问道。
“这和尚,杀人。”萧疏狂摸了摸鼻子。
雨终于停了。
---------------------------
沐城。
沐成雪今年已经五十五岁,在三十岁时便接任了沐城城主之位,到如今近二十多年励精图治,现在的沐城一派繁荣之景,就算在整个东洲也属于出类拔萃的大城。
但自几个月前,辽国一支狼牙军突然长途奔袭了沐城,沐城方面在毫无准备与防范的情况下遭遇突袭,这支狼牙训练有素,战力极强,而且在有心算无心之下,虽然沐城紧急组织抵抗,但城池仍然陷落了一半。
城主府,沐府议事厅。
沐成雪端坐在主位,大型沙盘圆桌附近围着几个军政要员。城主眉头微拧,和众人商议着军情。
这次突袭真是来得毫无预兆,不说辽国边境离沐城有千里之遥,且直达沐城必经之路上有一道守关-天门关,此关傍依天险而建,易守难攻,而且还是由皇城直接派来的精兵把守。这数万狼牙兵究竟如何瞒天过海跳过守关,突然出现攻了沐城个措手不及?
沐府众人百思不得其解对方是如何做到的,但当务之急是稳定民心,整备部队夺回失地。分派下去军务,沐成雪带着几个心腹走进书房。
“这狼牙军来的突然,打我等措手不及,一举攻下了半城,但他们竟没有趁军心正盛一鼓作气拿下全城,反而开始构筑防御工事,休整了起来。可明显对方还有继续进攻余力,”沐成雪边思考边谈,“而且很奇怪,对方进城后,没有大肆破坏,也没有收刮财物,还约束部队尽量不扰民,实在反常。”
“诸位可有什么看法?”沐成雪发问。
“我等也没看出他们究竟想干什么,没加紧攻势,进城后也没有掠夺,也不图财物,那他们发动这场战争目的是什么,若这两者都不图,那所图必是更大!”众心腹也想不明白。
沐城虽然已经稳住了局势,但在没搞清楚辽军意图之前,也不愿贸然反攻。毕竟援军已在路上,城里的各方力量也在不断集结,而狼牙军至还今没明显的动静,且敌人是孤军深入不太可能有援军,所以越拖形势对沐城越有利。
“加派探子收集情报,务必查明敌军意图”,沐成雪挥手让众人退下,思考起战事来。
-------------------------------------------
是夜。
萧疏狂回到客栈,正准备上床休息,忽然听到窗外有翅膀扑哧声,赶紧开窗,一只信鸽飞进来,钻进了屋内的鸟笼。疏狂从信鸽脚上取下纸条,打开。
“嗯?城郊东南一百里,线索出现。”疏狂边将纸条点燃边摇头叹气,半夜三更还得去加班,真是劳碌命啊。
“小二,备马!”疏狂穿戴好出门,旁边黄浮沫听到动静也开打门。、
“你是要去哪里玩儿?”大眼睛闪着光芒。
“玩个屁,加班!赶紧回去睡觉,别乱跑!”,疏狂没好气的撇了眼黄浮沫,下楼急匆匆走了。
“哼!”浮沫啪的一声关上门。
---------------------------------------------------
沐府。
沐成雪在书房盯着地形图思考战事。
一名卫兵跑步来到书房前,“城主大人,刚收到少城主前线传回的军情急报。”
沐成雪急忙出去,打开情报。
狼牙大营与子时有一队约百人的兵马隐蔽出城,东南郊区方向,疑似由狼牙副帅亲自带队,行军极快,似有要事。
沐成雪回到地形图前观视,城郊东南方向并无军事要地,甚至连人烟都很稀少,百里之内仅有一个小村落。
----------------------------------------------------
夜深,月黑。
罗家村,这个近乎与世隔绝的小村庄迎来了一大批不速之客。
这队狼牙军已将村庄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身材并不高大,全身被厚重的黑铁盔甲包裹得严严实实,脸上覆着一张恶鬼面具,骑在一匹乌黑神骏的宝马上,显得狰狞又威武。
正是当时狼牙大军攻城时,一直跟随在大帅身边的那位副将。
“禀告将军,这就是当年的那座小村。”百夫长回报。
“将村中所有人集中到这来,我要问话。”鬼面将军声音冷冽沙哑,十分刺耳。
不多时,三十来户村名都集中到了鬼面将军身前,周围的火把映照着他们惊恐的神色。
“不用害怕,我不是来杀人的,只问几个问题。你们村长是谁?”鬼面将军道。
“老朽就是,大人有何吩咐?”一位老者战战兢兢的从人群里出来。
“二十八年前,村庄是否收留过一个流落此地的婴孩?”
村长皱着眉头,努力回想,“二十八年前吗?的确有这一回事。”
“还记得那天的具体情况吗?”确认之后鬼面将军声音微微波动。
“嗯,因为村里很少会有陌生人来,所以还有些印象。当年的那个晚上,天下着大雨,一个黑衣人浑身是血,带着个婴孩逃到此处,像是在被人追杀,他看到这里有些人家,来回踌躇几下,最终还是放下婴孩独自离开了。”村长咽了咽喉咙继续说道:“当时我很害怕,担心惹祸上身,不敢靠近那个婴孩,后来村中一对夫妇看孩子实在可怜,便将其抱回家中抚养照料。”
鬼面将军继续问道:“那这婴孩现在什么状况?在哪里?”
村长叹了口气:“哎,大概十年前,收养婴孩的这对养父母去世,那孩儿就离开了村子。虽然之后每隔几年都会托人带些粮食布匹作物到村子,但自己却再没回来过。我们问带东西的人,他们也没见过雇主,只负责按规矩送货。”
“那你们如何确认雇主就是当初那个孩子?”
“当年第一次送东西来的时候,伴有一封那孩子写的书信,让我们不要挂心,还说以后都会托人带些东西给村里补贴下家用,真是个好孩子啊。”村子长道。
“嗯。书信可还在?”鬼面将军稍微沉思了一会儿,:“马上带我去看看那些货物。”
“大人请跟我来,”老村长带着鬼面将军来到一房间,里面地上墙壁放着不少的物资,大都是些日常用品或是做农活的工具。
鬼面将军到处探视,来到一个装布匹的木箱前,伸手擦干净木箱一个小角落的灰尘,露出了几个小字。
“嗯?来福商行。”鬼面将军又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特别的线索,就离开了房间。
“那婴孩养父母的住处在哪里?”鬼面将军问。
“就是那一间房,大人请跟我来。”老村长将人引到一间十分破败的小屋前,“这对夫妇死后,房间就闲置了下来,再没人住过。”村长解释。
鬼面将军进屋环视了一番,屋内遍布蛛网灰尘,桌上还有个漂亮的小布娃娃。“是个女孩?”,鬼面将军问。
“是,”村长回答道。
-------------------------
“唏律律”,几声马鸣。萧疏狂顺着狼牙军留下的暗记也来到了村子。
看到鬼面将军,萧疏狂;“噫?”表示意外,“没想到是你亲自带人来”。
鬼面将军冷哼,嘶哑道:“大帅听说你这几天带着个小姑娘游山玩水不亦乐乎,让我试试晚上能否还叫得起来你。”
“呸,劳资正经人,对女孩子一向风度翩翩彬彬有礼,从来不敢逾越半步,你可不要乱说损我清誉。”萧疏狂一脸神圣。
“对了,找到了些什么线索?”萧疏狂把缰绳递给一狼牙兵,“要是没有重要线索,我非得在大帅面前告你一状不可,扰人清梦可是罪大恶极啊!”
鬼面将军将来此收集到的信息说与萧疏狂。
“来福商行?”萧疏狂玩弄着那个漂亮布娃娃,“沐城中确实有一家来福商行,刚好在我们控制的那半城内,等我的人到了让他们去查一下。”
“你把渡鸦都带过来了?”鬼面将军有点吃惊。
“带了将近三分之一吧,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粮草未动,渡鸦先行,无论什么军事行动,情报工作都是重中之重嘛。”萧疏狂对自己一手建立的特务组织很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