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武也不客气，直接伸手按在了凹凸不平，极为粗糙的黑褐色朽木上。
隐约间，他发现自己心底生出一丝愉悦。
虽然只有一丝，但也证明胖子所言非虚。
“就这一点感觉，10万两？”清武脸不红心不跳地摇头。
“小兄弟，话不能这么讲。”
“我这是非常良心的价格了，不信你看看那些奸商的垃圾，屁用没有卖几十万两，简直是把人当傻子！”
“相比之下，我这有效果的可不就是个宝贝吗？”
胖子侃侃而谈，应付自如，让清武忍不住点头。
在这无用区里，胖子真的算是良心卖家。
不过想到这，他就有些不明白了。
为什么那些卖家不装得像样点，搞些看起来高大上的玩意，非要卖垃圾。
装得像了，坑到人的概率不是会更高吗？
像入目的那些破轮胎、铅笔芯和沙子，傻子都知道是假货。
“小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些人都是被惯出来的。”胖子一脸过来人的模样。
“惯出来的？难不成很多人买垃圾？”清武不解。
“你知道在这搞展台要交多少押金，每天要给多少保护费吗？”
“多少？”
“这个不能说哈。”
胖子看着一脸无语的清武，补充道：“我是想告诉你，无用区的卖家都是有一定资产的精明人，不会做傻事。”
“所以，是顾客太蠢？”清武又问。
“当然不是，也不怕跟你说，是村子的宣传太狠了！”
“一旦有人买到好东西，村子就会疯狂给暗号街打广告，吸引更多的人进来。”
“如果无用区一直不出好东西，所有卖家都会被罚款。”
胖子越说，清武越迷糊：“我是问那些……”
“别急嘛，我这就给你说个明白。”
胖子拿起展台上的保温杯，喝了口水，继续道：“无用区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最好的东西都不摆在展台上，只有当人问了，并且付出1万两的观赏费后才会拿出来。”
“你是看到展台上那些垃圾，觉得很无耻是吧？”
“嗯。”
“其实就是惯出来的，以前大家兢兢业业，生怕东西卖不出去，都会选择展示比较好的宝贝，后来村子宣传力度变大了，顾客多了，大家也就懒得摆好东西，藏起来还能多赚一万两。”胖子娓娓道来，并对同行表示不屑。
“村里普通人的月薪也就不到一万两千两，真是心黑。”
“小兄弟，这话可不太对，没钱还来无用区，那是自讨苦吃，稍微有点闲钱的，哪里会在乎区区一万两。”胖子眯着眼，盘着手中的羊脂玉球，意味深长道。
清武听了微微一笑，毫不忌讳地从怀中掏出大叠千两大钞，摊开：“小钱还是有的，就看货够不够正，实不实惠。”
“哟！还是国际通用大钞，小兄弟有点门路啊，是做哪方面生意的？”胖子脸色微变，立刻招呼起来。
“一个生在木叶的普通人而已，不是间谍。”清武没多说什么。
“瞧你说的，这点眼力我还是有的，我一直把小兄弟当成朋友。”
胖子顿了顿，话锋一转，道：“不知道小兄弟是想买下这冥想神器，还是想先看看压箱底？”
“破木头太贵了，先看看吧。”
清武抽出十张千两大钞递给胖子，胖子接过后，二话不说就打开合金展台最下方的抽屉，从中拿出一个一臂长的大葫芦。
拔出塞子，一阵淡淡的异香扑鼻而来，令不少顾客忍不住回头观望，占个便宜。
毕竟平时想看好宝贝得花一万两，现在看，免费！
见状，清武不怒反喜，他终于明白收一万两的好处了。
无用区展台与展台之间没有任何隔墙，像是个高级菜市场一样，人人都能随便逛。
这意味着一旦有人掏出一万两看宝贝，其他人也能凑过来观赏。
如此一来，既满足了富豪的虚荣心，又让比较穷的顾客一饱眼福，简直是绝妙的规定。
此刻的他便有种一掷千金，意气风发的感觉。
当然了，虚荣转瞬即逝，他很快回过神来，问道：“这是香水？”
“哪有把香水放到葫芦里的。”
胖子扫视数十上百的围观群众，挺起肚腩，骄傲道：“这是超越你们想象的神物，永恒之水！”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
无数自认不凡的顾客议论纷纷，琢磨葫芦里的水是不是有那么神奇。
甚至有投机者果断报价，试图以不高不低的价格买下。
一时间，无用区变得极为吵闹。
清武看着蠢蠢欲动的顾客，暗道一声不好。
他发现自己小瞧了制定规矩的人，这种交易方式，会给顾客引来大量竞争对手。
对于绝大部分顾客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在这种情况下，你往往要付出更多，才能拿下心爱的宝贝。
“怎么办好呢？”
清武控制肌肉，表面淡定至极，内心却颇为着急。
葫芦里的“香水”蕴含大量能量，绝对不是凡品，勉强能拿来装饰仙器。
要是被人拍下了，他的面子往哪里放？
能抢是一回事，能不能光明正大拿下是另一回事，他不想自降身价。
“小兄弟，永恒之水，有没有兴趣啊？”胖子乐得不行。
“暂时没有，你还没说它有什么用。”清武淡淡道。
“永恒。”
“嗯？”
清武刚想再问，胖子便做出了令人惊呼的事情：“看好了。”
话音刚落，哗的一声，胖子将整个葫芦里的水都倒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
包括清武在内的旁近的人都被透明液体袭击，浑身布满水珠。
就在大家以为胖子疯了时，眼尖的人发现了永恒之水的秘密。
那就是永恒！
所有水流都慢慢向某滴闪耀白光的水珠飘去，然后融合为半个脑袋大的晶莹球体。
“会重聚是真的，不过真的是永恒吗？”清武故作疑色。
“你可以随便测试，这里有打火机……”
“不用了。”
清武淡然地虚空一抓，悬在半空中的水球猛地爆裂开来。
又打了个响指，灼热的烈焰凭空出现，焚烧着闪耀白光的核心水珠。
然而无论他如何焚烧，水珠也没有丝毫蒸发的迹象，落入手中还是不冷不热的。
最终，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下，清武一脸失望地叹息道：“一团不会消失的水，能有什么作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