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纂醒来的时候已近午时,这一夜李纂没有做梦,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大觉,身体的乏累感也已恢复得差不多了,要不是玉虎饿得受不了,在旁对着李纂的手指连拱带舔,没准李纂能睡到下午去。
“来人啊!快来人!”李纂躺在床上大叫道。
“殿下睡醒了!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景炀炀一大早,天还没亮就守护在李纂床前,见李纂还没醒,也一直没敢吱声,直到李纂大声召唤,景炀炀这才敢应声。
李纂头也没抬就知道是景炀炀守在自己的床边,因为这么多年,他也早就习惯景炀炀常年在自己身边所做的一切了。
“嗯!醒了!今天有什么好吃的?”李纂躺在床上眯着眼睛一边轻抚着玉虎的额头一边问道。
“早晨的菜式有点简单,而且都已经凉了,殿下,正好已经午时了,咱们就吃午膳吧,怎么样?”景炀炀笑着问道。
“好!今天午膳都有什么?”李纂闭着眼点了点头又问道。
“今天的午膳准备了炒什锦、素宝羹、山药炒木耳……”景炀炀听得李纂应允后,一样一样的报出菜名。
“怎么全是素的!”李纂听后,沉吟了一下立刻不满意的说道。
“这些菜不就是殿下平时爱吃的一些菜式嘛!”景炀炀还寻思今天给李纂加做一道他平时最爱吃的清炒嫩笋,谁料到李纂居然会埋怨全是素菜。
“不行,我今天特别不想吃素菜,素菜有一样就够了,剩下的都要肉菜。”李纂依旧躺在床上命令道。
“是……是,我现在就叫厨房去做!殿下且稍等片刻!”景炀炀转身准备出门直奔厨房,途中把其余的几个在一边扫地的内侍也一起叫到厨房,打算能帮点忙就帮点忙,争取尽快给殿下把菜做好,别让殿下等太久了。
“等一下!”李纂用胳膊肘撑着床,半抬起身子来说道,“屠克消过来了吗?”
景炀炀急忙停步回头答道:“早晨过来过,当时见你睡着,就没有叫醒你,他便去忙别的了,估计再过一会就能回来吧!”
“嗯!好!快去吧,我快饿死了!”李纂拄着的胳膊一伸又躺了下去。
“殿下先别急,我马上叫人尽快把菜做好!”景炀炀说完立刻便急忙跑去厨房了。
“好!去吧!”李纂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咱们要吃肉,对不对,你想不想吃肉?啊?玉虎!”李纂现在的力气顶多就能鼓秋鼓秋床上的玉虎了。
景炀炀是越来越对李纂好奇了,早晨天还没大亮时,他刚进屋的时候,李纂睡的鼾声大响,景炀炀轻轻地招呼了两声,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李纂的鼾声,倒是那只小黑猫,一直趴在李纂的身旁,瞪着一双幽绿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看。
景炀炀吩咐两名内侍把李纂昨晚洗完澡的浴桶中的黑水倒进后院的阴沟里,此时过了一夜,虽然浴桶中的水色略微淡了一些,但是,这黑水还有些瘆人,两名内侍还偷偷的开玩笑说到,殿下就出门这一天身上攒的泥,比他们一年不洗身上的泥都要多。
景炀炀走到院里清了清嗓子,学着内侍该有的尖声细语,“快来人啊!殿下今儿个要吃肉,所有闲着的都给我到厨房来帮忙!”景炀炀装娘娘腔的这一手,一晃都已经十年了,还真就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底细。
院里扫地的两个内侍,听到景炀炀召唤,赶忙把手里的扫帚直接丢到一旁就赶去厨房了,屋里打扫的内侍闻声也立刻赶过来,这时候谁手上的活能比得上先给殿下做菜重要啊。
李纂寝宫里包括景炀炀一共七名内侍一下子全都挤进小厨房里了。
小厨房内正准备喝点小酒,准备吃午饭的厨子,刚把猪蹄送到嘴边,见到景炀炀等人突然一股脑全都冲进了屋,厨子吓得手里的猪蹄好悬失手掉落在地。
“你们……要……干……干嘛啊?你们怎么突然都来了?”厨子捧着猪蹄有点结巴的问道。
“殿下醒了,要用膳!快点准备,”景炀炀假装气喘吁吁的说道。
“嘁!吓我一跳,还以为出了多大个事呢,殿下的午膳我早已准备好了,在屉上放着,还热乎着呢!你们直接端过去就行!”厨子用占满油的手拍了拍胸脯,又擦了擦,松了口气说道。
景炀炀急忙走到灶台边上,打开灶上专门保温用的笼屉的盖子,看到五盘色泽精致香气扑鼻的素菜一跺脚说道:“不行啊!这个不行啊!”
“什么不行?我做菜三十年了,不过就只歇了一天而已,手里的活可一点都不会落下!味道我也尝过了,一点问题都没有!放心给殿下端过去就是了!”厨子拍着胸脯自信的说道。
厨子对手里的猪蹄早已垂涎三尺了,这会无论景炀炀说什么都不打算再理了,眼下最主要的就是先把手上的猪蹄啃个一干二净。
厨子在这李纂寝宫的小厨房里经常做一些美食来满足自己的口腹,整个寝宫里的人都知道,因为李纂对此默许,内侍们也经常借机吃点好的,原来李纂只吃素食,剩下的肉菜也不能浪费,便都由厨子和其他内侍们分食了。
那猪蹄眼瞅着就要被厨子咬到时,景炀炀一把从厨子手上抢走了猪蹄。
“你干嘛啊!想吃的话,盘子里还有呢,抢我的做甚!”厨子有些不满的说道,说着又伸手去盘子里准备再拿一只猪蹄。
景炀炀在厨子去拿猪蹄的手背上重重一拍,厨子受痛立刻收回了手。
“你到底想要干嘛啊!能不能别拦着老子吃猪蹄!”厨子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
“干什么!今天这猪蹄你就别想了,殿下现在要吃肉菜,你这猪蹄都得给殿下拿去!”景炀炀跺着脚尖声叫道。
“啥?”厨子一时觉得自己没听清,“殿下想要吃肉菜?”
“对!别废话!还有什么别的肉材,快点给殿下做好!越快越好!”景炀炀尖声命令道。
“景大人,殿下是只吃这一顿肉菜还是以后每顿都吃肉菜啊?”一个内侍谄媚的问道。
“殿下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久就吃多久,什么时候还需要向你汇报了!”景炀炀一手拿着从厨子手上抢来的猪蹄指着那多嘴的内侍,另一只手插着腰怒道。
“奴才……奴才不敢是这个意思,只是若是殿下以后要是顿顿都要吃肉菜,我们……我们几个岂不是要吃不到了……”内侍虽然知道这话不该说,但那平日里病怏怏的殿下有时真的不是太让下人敬服,这话还是脱口而出了,虽然声音有些压低,但还是被景炀炀听个一清二楚。
“你们这些个混账!还敢打殿下的主意,殿下给你们的,那是赏赐,不给你们的,你们也没资格去讨要,我告诉你们,一个个都给我老实点,若是出了差错,就算殿下不责罚你们,也别怪我手下无情!”景炀炀厉声说道,装出一副气势汹汹,颇不好惹的模样。
众内侍大惊失色,一齐刷刷跪倒,异口同声的说道:“景大人息怒,我等只是随口说说,我们一心伺候殿下,绝不敢造次。”
“行了,赶快起来吧,以后别这么多废话了,好生伺候殿下,赏赐少不了,你们难道还不知足吗?”景炀炀又好言相劝道。
“是是是,我们跟随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刚才多嘴的内侍立刻赔笑说道。
“不要你的肝,也不要你的脑,就要你们现在赶紧给殿下准备午膳!”景炀炀重重的把猪蹄放回盘子里说道。
厨子望着眼瞅要到嘴里的猪蹄,只好把吐沫往肚里咽了咽,立马开始着手准备其他肉材。
一众内侍也纷纷忙碌起来,有的拉风箱,有的给厨子打下手,整个小厨房里面忙的热火朝天。
不到半个时辰,包括厨子想吃没吃到嘴的猪蹄,再加上一个素菜,五个肉菜,一共六盘精致而鲜美的菜式一一端到李纂的床前。
李纂这会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一闻到肉的香味,顿时就精神了一半,一挺身坐了起来,就连玉虎的眼神也比之前要犀利得多。
景炀炀吩咐众内侍把菜放到一张床桌上,然后将床桌摆放在李纂的床上,李纂不用下地就可以直接在床上用膳了。
不消片刻,床桌上除了素菜只动过一点点,其他肉菜均被一扫而空,玉虎还把一整条清蒸鱼吃的干干净净。
酒足饭饱之后,李纂和玉虎在床上一人一猫打着饱嗝,躺成“大”字。
内侍们收了床桌和餐盘,李纂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不一会,屠克消来了。
“你来晚了,我和玉虎刚刚消灭一桌肉!”李纂打着嗝说道。
“殿下身体感觉怎么样?”屠克消嘿嘿笑问道。
“这会吃饱了,好的很!”李纂一骨碌翻身起了床,“我们现在就走吧,去见父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