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少爷我不在这要在哪啊。”
赵慕白笑骂了一声,问道。
“你不去服侍小青,跑书房来做什么?就不怕小青骂你吗?”
“少爷,奴婢今天休息。”
梨儿这才想起要行礼,便微微弯腰了一下。
“哦……趁着休息却不回家,特意来找赵墨……”
看着赵慕白强忍脸上笑意的模样,梨儿羞红着脸抢话道。
“少爷你在说什么呢!……”
赵墨看到梨儿尴尬,便替她解围,“少爷,梨儿是真的有事才来找我的,梨儿,那个小人拿回来了吗?”
“墨哥哥,拿回来了……”
本想接着说其他小人和木头的事,却想到少爷也在这里,便不好意思开口。
她不是不相信少爷,而是梨儿下意识地想要保护赵墨,毕竟赵墨是赵家的奴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赵家的,梨儿并不希望如此。
“拿回来了就好。”
赵墨笑着说,他看到方才梨儿过来时那般开心的模样,也猜到应该是拿回来了。
“……那墨哥哥,我就先回家啦。”
想着现在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梨儿就想着等下午少爷去私塾后再说,赵墨也看出来梨儿好像有点怪怪的,正要点头,却见赵慕白急忙说。
“别啊,这都中午了,一起吃午饭嘛,每天大堂只有小翠一个人,话都说不上几句。”
赵墨想了想也说道。
“是啊梨儿,一起吃吧。”
因为现在回家肯定没饭吃,而且梨儿还与她父亲在吵架,赵墨才如此提议。
听到墨哥哥也如此说,梨儿便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你东西先放这吧,等吃完再回来拿……你拿个木头做什么。”
赵慕白说着,却突然发现梨儿怀里的东西露出一角,分别就是块木头。
“路边捡的。”
梨儿面不改色地撒着谎,然后便把木头拿出来随意搁在桌子上。
“不对啊,这不是花榈木吗?”
赵家是做扇子的,赵慕白身为接班人自然知道这些名贵木料,而他也没有去怀疑梨儿有没有骗他。
“什么是花榈木啊?”
梨儿好奇地问,赵慕白走到木头旁,细细打量了一圈,笑着说道。
“也没什么,就是贵一点的木头,这么一截的话应该能值几十两吧,梨儿你捡到几十两银子啦。”
“几十两?!”
回想着方才自己在路上那般随意地拿在手上,梨儿突然觉得一阵后怕,然后细细一想,也就猜到了那个高掌柜为什么会突然拿个木头出来让墨哥哥刻,普通木材的菩萨木雕哪有珍贵木料的菩萨木雕来得值钱,想到这里,梨儿也知道了那个雕刻费用该如何定价了。
不得不说高震是个极具商业头脑的人,花榈木何其珍贵,这么一小截便能价值几十两,要是真让赵墨雕成一尊逼真的菩萨,少说也是按千两来卖的,不过他就这般随意把价值几十两的东西交给素不相识的梨儿,可见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他就不怕梨儿拿着花榈木跑了吗,明明才被她父亲骗过,却还这般轻信别人。
梨儿哪里知道那高掌柜给她花榈木时做了多大的心理斗争,便不再去想,只是跟着赵慕白和赵墨去大堂吃饭,走前还不放心地把花榈木藏在了书架底下才敢出书房的门。
然而更吃惊的事还在后面,三人到了大堂后才发现赵婉青居然也在大堂吃饭,小翠正在一旁伺候着。
“小姐……”
梨儿走到大堂时惊讶地叫出声,她知道小姐可是很少会来大堂吃饭的,不过转念一想,也明白了,定是自己不在,小姐无人服侍,只好自己来了大堂。
“梨儿?你今日不是休息吗?”
赵婉青显然也发现了走进大堂的梨儿和赵慕白赵墨二人,便出声问道。
而赵墨见了赵婉青,自然忙行了一礼,“小姐好。”
“回小姐,梨儿有些东西落在这里了,只是回来取一下,一会儿还要回家去的,方才是撞见少爷了,他叫我一同过来吃饭的。”
梨儿回过神来,也忙行了一礼,回答着赵婉青的提问。
“既如此,便过来一起吃吧,小翠,可还有多的饭菜?”
赵婉青点了点头,向一旁站着的小翠问道。
“有的,小翠这就去端来。”
小翠说完就去隔壁灶房端饭去了。
“小青啊,为兄好久没同你一起吃饭了。”
赵慕白有点尴尬的寻了个位置坐下,也不敢离赵婉青太近。
“上回爹爹回来的时候也一起吃过的。”
赵婉青说的上回那是好几个月前的事情了,原来这么长的时日在她眼中竟也不算太久。
赵慕白被这话一说却也不敢往下接了,感情他的亲妹妹压根不想同他一起吃饭似的,只好沉默着等小翠端饭来。
“今日哥哥可会去私塾?”
赵婉青突然问道,吓了赵慕白一跳,忙道,“去去,自然会去。”
“如此便好。”
接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没过一会儿,小翠端来了几人的饭菜,只是赵墨再也不能同以前一样坐着吃了,只能端着碗筷站在赵慕白的身侧吃着饭,同等待遇的还有梨儿和小翠。
难得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却一点都不热闹,赵婉青细嚼慢咽的,吃得极慢,赵慕白迅速地吃完饭后赶紧先溜回自己住处去,而赵墨和梨儿则是去灶房先帮着小翠把碗筷洗了,待回到大堂时发现赵婉青也已吃完离去了。
告别了小翠后,梨儿先回书房拿了那花榈木,又急急来到赵墨的住处寻赵墨,一看到赵墨,便推着他先回房间。
“怎么了梨儿,这么神神秘秘的?”
被梨儿怂恿着回房的赵墨奇怪的问道。
梨儿怕被人看到回身便关上了房门,但下一刻却又觉得气氛好像有点奇怪,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墨哥哥,其他的十几个小人梨儿也已经卖掉了,墨哥哥猜猜看卖了多少钱?”
梨儿开心地问道,她早就等不及要把这个消息告诉赵墨了,就像一个想要炫耀的孩子一般。
“真的可以卖钱?!”
赵墨其实是压根不抱期望的,哪有自己随便一刻居然就可以卖钱的道理,放谁身上也没人会这么自信。
“真的真的!墨哥哥你快猜猜!”
“嗯……十文?”
“呵呵呵,墨哥哥你真没出息,大胆地猜!”
“一钱?”
“算了算了,梨儿直接告诉你好了……”
实在憋不住的梨儿准备直接公布答案,只见她从怀里掏出那袋沉甸甸的荷包,把里面的银两一股脑全倒在了桌子上,激动地说道。
“一共一百六十两!”
赵墨揉了揉眼睛,眨了眨,又继续揉了揉,难以置信地问道。
“梨儿……我没在做梦吧,能卖这么多银子?你快掐我一下,还是说,那个老板是个傻子?”
听到这句话的梨儿还真的伸出了手,小脸羞红,轻轻地在赵墨脸上捏了捏,说道。
“你没有做梦,那老板也不是傻子,是墨哥哥太厉害了。”
赵墨被这么一夸,也红起了脸,傻笑道。
“那我们一人八十两分了吧,先前早说好的。”
“这怎么行,我不过是跑了个腿,哪里能拿墨哥哥的钱。”
梨儿急忙摆了摆手,可赵墨当然知道梨儿帮了他多大的忙,如果真要让他自己去卖,估计真的只能卖十文。
“梨儿,我是不是你墨哥哥?”
赵墨认真地看着梨儿的双眼说道,而梨儿被赵墨看得一阵小鹿乱撞,细声回道。
“当然是……”
“那墨哥哥说的话你听不听?”
“听……可是……”
“没有可是,拿着,这样你什么时候想给自己赎身的话就随时都能给自己赎身了。”
赵墨说着便抓起梨儿的小手,不由分说地往她手里塞了一把银子。
“墨哥哥……那我收下便是。”
梨儿没想到的是赵墨会突然说到帮她赎身这件事,心中一暖,暗想着,既然是用墨哥哥的钱赎的身,那自己自然就是墨哥哥的人了,既然是墨哥哥的人了,那有多余的钱,就相当于是帮墨哥哥保管着,如此一想,梨儿便也没有再抗拒那笔钱。
梨儿是平民奴隶,只要够契约上的赎金,确实是可以随时走人的。
而赵墨哪里知道梨儿在心里偷偷想了这么多鬼念头,只听到梨儿说会收下,便笑着说道。
“嗯,梨儿真乖。”
“嘻嘻……对了,那个老板还说,能不能帮他把这块木头雕刻成一尊观音菩萨,他会给雕刻费用,他还说如果帮不上忙也没关系。”
梨儿拿过放在一边的花榈木说道。
“可这木头不是很贵吗?万一刻坏了怎么办?”
赵墨自然记得方才在书房时赵慕白说过的话,担忧地问道。
“不会的,梨儿相信墨哥哥,就算是刻坏了,那也比别人刻的好一万倍!”
这种无由来的信任让赵墨很是感动,而且那个老板也说了帮不上忙也没关系,想来也不会多么计较,便微笑着说道。
“既然梨儿都如此说了,那我便试试吧。”
他说着便起身去取那把小刀,开始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