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啊。”
而一旁的赵慕白见茹儿对赵墨那含情脉脉的眼神,偷笑了声也说道,“赵墨,那我也叫你小墨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少爷。”
赵墨不懂少爷为什么要重复一遍茹儿说的话,按理说赵墨比赵慕白小一岁,叫小墨也没什么奇怪的。
而茹儿听到赵慕白打趣她,面上羞红,娇嗔道,“少爷你好讨厌,茹儿先走了。”
随后一跺脚,打着那盏灯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赵慕白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跟赵墨挥了挥手,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了。
二人走后,赵墨关好了门,记挂着仍在床上躺着的梨儿,便轻喊道,“梨儿,他们走了。”
然而梨儿似乎并没有听到,床帘内没有丝毫动静。
赵墨和糖儿觉得奇怪,便走上前掀开了床帘一角。
只见梨儿正裹着被子睡得香甜,凌乱的发丝披散在那漂亮的小脸蛋上,是那般自然,丝毫不介意这是一张男子睡的床。
糖儿嘻嘻一笑,说道,“梨儿姐姐怎得就睡着了,就不怕茹儿姐姐来掀床帘吗?”
“梨儿应该是太累了吧,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赵墨自己也觉得有些乏累,何况是在外面跑来跑去的梨儿本人,在赵府当丫鬟可能还更轻松一些。
也许是两人的交谈声惊醒了梨儿,梨儿身子一颤,眼皮抖了抖便缓慢睁了开来。
“墨……哥哥?”
梨儿显然还处于未清醒的状态,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问道,“墨哥哥怎么在梨儿房间?”
糖儿听到这句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梨儿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我这是在墨哥哥的床上睡着了吗?
心里这般想着,脸上也早已绯红一片,说不出声来。
赵墨安慰道,“我知道你这两日辛苦,若是睡眠不够,便再躺躺,我不妨事的。”
“这怎么行,我们还未成亲,说出去会被人笑死的。”
梨儿急急忙忙的便要起身,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意思,赵墨这榆木脑袋自然也听不出来成亲的这层含义。
把被褥重新叠好,穿好鞋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梨儿羞涩的心情才稍微好转一点。
“咦墨哥哥,方才梨儿写的那张纸在何处?”
梨儿瞧见桌上的纸不见了,想着应是赵墨收起来了,可别扔了才好,那上面可还有赵墨写的梨儿全名呢。
“方才茹儿问我要,我便给她了,梨儿你问那纸做什么?”
“啊?那、茹儿姐姐她为何要拿那张纸?”
莫不是看到我的名字,想拿来取笑我的吧,梨儿这般想着,却仍觉得奇怪。
赵墨不知如何说,因为不管怎么说都有点自夸的感觉,正在思索如何开口,糖儿便帮他解释了起来。
“是因为小墨大哥哥写的字好看,茹儿姐姐就让小墨大哥哥也给她写上名字,她看着喜欢,便要去了。”
“原来是这样。”
梨儿点了点头,原还想自己讨来,不曾想竟被茹儿抢了先。
“梨儿姐姐也想要吗?”
糖儿眨巴着大眼睛问道,而梨儿哪敢正面回答,红着脸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还不简单,叫小墨大哥哥再写一遍不就好了,是吧,小墨大哥哥。”
“再写一遍名字吗,可以啊,这有什么难的。”
听到赵墨如此说,梨儿垂下头去,内心欣喜起来。
说罢,赵墨便重新拿过一张纸写了起来,待赵墨又写好了梨儿的名字后,回过头,发现梨儿和糖儿正解开了另一个包裹,把里面新买的衣服给糖儿看。
糖儿欢喜地抱着自己的新衣服在原地转圈圈,还喜不自禁地在梨儿脸上亲了一口。
“梨儿姐姐,你真好。”
梨儿笑了笑道,“那糖儿以后跟姐姐住一屋好不好啊?”
“啊,可是……糖儿想和小墨大哥哥住一起。”
梨儿摸了摸糖儿的头,又说,“糖儿乖,我知道你想和小墨大哥哥住在一起,可是小墨大哥哥是男子,糖儿是女孩子,平日里有诸多不便,住在我那一屋姐姐就可以照顾你了。”
赵墨也凑过来说道,“是啊,梨儿说的没有错,糖儿以后还要嫁人的,要是在我这里坏了名声,以后糖儿的夫君会嫌弃糖儿的。”
然而却见糖儿摇了摇头说道,“糖儿不嫁人,糖儿说过要一辈子报答小墨大哥哥的。”
这话一出,赵墨和梨儿皆愣住了,不知说什么好,没想到糖儿的决心这么强,坚定的小眼神处处透着认真。
“只要小墨大哥哥不嫌弃糖儿就好……”
糖儿仰着头小声说着。
“怎么会呢,我可喜欢糖儿了。”
赵墨见糖儿的可怜模样,忙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这时梨儿拉过糖儿,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耳语了两句,就这一瞬间的功夫,也不知梨儿说了什么话,直把糖儿羞的面红耳赤的,忙说,“那糖儿还是跟梨儿姐姐住一块儿吧。”
赵墨没听到梨儿同糖儿耳语了什么,心下好奇,却又知道梨儿既不肯让自己听到,定是女孩子间不便相问的事情,哪会那么不知趣,便直夸糖儿懂事。
天色也不早了,三人把桌上的吃食瓜分了之后,梨儿便要带着糖儿回自己住所去了,因为梨儿是住在赵婉青院中,所以赵墨不便相送。
梨儿小心翼翼地把赵墨写名字的纸折好放进怀中,便提着衣服,牵着糖儿的手出了房门,走了两步,见赵墨还跟着,梨儿回头笑道。
“好啦,回去吧墨哥哥,明天见。”
“小墨大哥哥,明天见。”
二人朝着赵墨挥了挥手,便相互牵着离去了,赵墨也笑着点了点头,转身回自己房间去了。
合上房门,看着方才还热闹着的房间里又只剩下自己一人,被压抑的情感重新占据了脑海,赵墨找了张椅子坐下,如同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呆呆的坐着,从架子上拿出玉石和小刀,便开始随意划着。
玉石果然比木头硬得多,虽说这高掌柜送的玉石刻刀比一般匕首锋利得多,但赵墨再也不能如刻木雕那般行云流水了,他也并不心急,原本也是为了缓解心中悲苦,犹如把那情绪透过刻刀一笔一笔地传输进玉石之中,不知不觉的,夜早已深了。
而此时赵婉青的闺房之中,只见赵婉青也在秉烛刺绣,她的眼袋深重,面露困意,显然有好几日都未曾早睡了。
“呀!”
一个闭眼的功夫,针头便扎进了指尖中,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赵婉青的秀眉皱了皱,便自己把指头含在口中止血。
被这么一扎,赵婉青望向窗外,才注意到隔壁房里有亮光,应是梨儿回来了,正好这两日有几处绣的不好的地方要问下梨儿,于是便收拾了一下,拿着刺绣出了房门。
才走到梨儿门前,便听到里头琐碎的欢笑声,赵婉青也并不在意,赵家奴婢多,关系好点的姐妹们偶尔串串门住一晚也并不奇怪。
赵婉青虽是身为小姐,但也并不会仗着小姐身份就胡乱推门而入,她在门口轻声喊道,“梨儿,你睡了吗?”
随即屋里便立刻安静了下来,显然是梨儿和糖儿被吓到了,但梨儿又马上回话道,“小姐,梨儿还没睡,小姐请稍等一下,梨儿这就开门。”
梨儿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过挂在架上的厚衣服,胡乱披在身上,便赶去给赵婉青开门。
“小姐,今日梨儿回来的晚了,怕打扰小姐休息,就没去给小姐请安,奴婢知错了。”
打开了门,见赵婉青一身白衣立于门前,思前想后也不知赵婉青深夜来找自己是要做什么,梨儿便提前认个错。
赵婉青点了点头,走进屋来,说道,“无碍,今日本就是你休息的日子,我也只是有绣法上的问题要请教你,所以来看看你睡下了没有。”
梨儿听到这话便放下了心,笑道,“小姐可别说请教,折煞奴婢了,那小姐先坐一会儿,待奴婢先穿下衣服。”
“不用,既然你都准备睡觉了,我明日再来问你也是一样的。”
看着梨儿身上的装扮,显然是自己打扰到她了,赵婉青略感愧疚,便欲离去,却见梨儿一急,忙拉住赵婉青的袖子,说道,“小姐你坐一会儿嘛,梨儿两日来未见小姐,这才见到,小姐便要走,梨儿心里难安。”
赵婉青倒是没有梨儿想的那么多,只是觉得梨儿这样换衣服换来换去麻烦,却不想,梨儿被她深夜来访吓到了,说来说去也都是自己的错,深更半夜来别人房里做什么呀,于是赵婉青安慰梨儿道,“那我坐在床沿好了,你不用换衣裳,就在被褥里教我就好了。”
虽然赵婉青的本意是安慰,可是她那副板着脸的模样却是像极了命令,尽管梨儿跟着赵婉青挺久的了,可是也琢磨不透此时赵婉青的意思。
只好应了声是,无可奈何的掀开了床帘,依赵婉青的意思让她坐在床沿,梨儿之所以想这么多,是因为此时床上可是有糖儿在,暗想是不是赵婉青知道糖儿在床上,所以才故意说出要坐在床沿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