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就知道会是这样!明明小默是来道歉的,结果连人还没见着,就被他们远远地拦在了大门外,避之如蛇蝎。
兰茯苓气不打一处来:“我们是来道歉的,麻烦你让一让!!”
“道歉?你们知道祝师弟伤的有多严重吗?他的手要是再偏一点祝师弟的眼睛都要被戳瞎了你知道吗!!”眼前的人正是刚刚站出来指认无名的少女,明莉。
“你们以为仅仅一句道歉就可以完事了吗?如果道歉有用,那这个世道还要王法干嘛?”
小嘴还挺能叭叭……兰茯苓心下冷哼,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硬闯,她是无所谓,可不能败光了小默的好映像。想到这里,兰茯苓忽然把两只手放嘴边朝着房里的人大喊道:
“师父!!师伯!!我是茯苓啊,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祝师弟呀,我们是来跟他道歉的!!”
这一招果然有用,李道长闻声后推门走了出来,不过兰茯苓还未跨步就被李道长一句话又堵在了原地:“你们俩最近还是不要来了,小祝他,不愿见你们,说是只要一看见他,”李道长用手指了指无名道,“就害怕。”
无名远远地对着李道长无声地说了句“抱歉”,然后转身就走。
兰茯苓急地在他背后大喊:“小默你倒是解释一下呀,肯定是因为小祝在使坏,所以你才不得已出手伤了他的,你快说呀!”
“毕竟是个孩子,再怎么说也不该下手如此……”
“如此狠辣!对一个半大的孩子出手尚且如此,可见此人心得有多毒。”明莉接过李道长的话脱口而出道,“更何况祝师弟那么小,功夫如何在场的人想必应该没有不清楚的,我看就是十个他也未必能奈何得了你身边那位吧!”
其余人也在那纷纷点头附和。就连之前那几个老是被小祝欺负的小丫头也懵懵懂懂道:“祝师兄流了好多血,一定好疼……”
“虽然他平时是调皮了些,可是本人其实并不坏的,如今倒好,原本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唉……”
所有人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小默的不是,兰茯苓气得想发飙,无名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拉了她的胳膊温声开口道:“茯苓,我们走吧。”
“那怎么行?!她们怎么可以把你说得那么不堪!”
“没关系,我不在意。”
“不行,我在意!”
“那你想如何?”无名拿她也是没办法,他这个正主都没说什么,反倒把她急得不行。
“我……”
“小姐姐,我已经看到了,那个家伙在屋里活蹦乱跳一点事都没有,所以你们不用为他担心。”无忧悠闲地倚在门框上,一边啃着手里的苹果,一边对兰茯苓摆摆手示意道。
这不废话嘛,伤的只是脸而已,要是腿也顺便瘸了那才叫活见鬼了。管你的,不要我进去我还不想进去呢!兰茯苓从兜里掏出那瓶伤药顺手扔给了无名,然后没好气地道:“把这个给他用!”扭头拉着无名就走,一刻也不想在这待下去!
无名边走边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可爱至极,唇角不由地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还笑得出来?”
“别生气了,我不是说了吗,我不在意。”无名的语气温柔极了,像是在哄一个生气的孩子一般,“因为于我而言,旁人的千般好万般怨皆不及你对我的好的万分之一……你明白吗?”
兰茯苓的脸渐渐有些发烧。
“你,你,怎么突然说这些啊……叫人,真是……”怪不好意思的。虽然她脸皮一向比较厚,可是在这种事情上,其实她也是会害羞的好嘛。
“茯苓。”
“啊?”
“谢谢你,谢谢你能如此信任我,谢谢你能站在我身边。哪怕仅仅一次,我都很开心,很知足。”无名诚恳地说道。
“纠正一下,不是一次,而是每次!小默,将来无论何时,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无条件信任你。”兰茯苓说着就要举手发誓,却跟从前一样被无名抓在了他的掌心中,紧紧握住。
“傻瓜,我信你,勿要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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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无名为了弥补他自己犯下的过错,决定帮大家完成那剩余没做好的六十几个花灯。兰茯苓虽然满脸不情愿,可是又不忍心让小默一个人在那,于是,她也只好留下来陪小默一起。
可才刚开始没一会就说累了想休息一下,然后去裴老头房里搬了一把躺椅,底部镶了两条弧形的圆木,可以拉得老长又可以摇晃的那种,兰茯苓脱了鞋躺在上面别提有多舒适了。
嗯,最后帮没帮上忙不知道,只知道刚开始还能听到她小嘴吧啦吧啦讲话的声音,再后来慢慢的就悄无声息了。
无名回头就见她头正仰着,鼻子间传来一轻一浅的呼吸声。
他轻笑了一声,然后把身上的外衫脱了给她盖上。只听她突然嘟着嘴呢喃了一句:“你别动,笨手笨脚的,放着我来!给你做一个与众不同的花灯……嘿嘿。”
与众不同?
无名回头看着那一堆竹木沉思片刻,两手在半空中交叠画咒,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只见地上此刻已然趴着一只只形态各异的花灯,有红眼睛的小兔子,金黄色的凤凰,憨态可掬的小狐狸,还有一些莲花瓣包裹成球形状的花灯等等等等……色彩纷呈,漂亮夺目。
无名刚刚弄完这些,手还未收回,裴道长就缓缓踱步而出。他看到摆了满地的花灯,不由看向无名讶然道:“这么多都是你一个人做的?”
“是。”无名微微颔首施礼道。
裴道长瞥了一眼在他的椅子上躺尸的兰茯苓,了然的点点头:“得亏她睡着了,也算是帮忙了。”兰茯苓若是醒着,估计听了这话气的又要跳起来。
无名笑了笑,迟疑了一下然后开口道:“裴道长,我……”
“你是想解释小祝的事吧?”
“是。”
“其实我都看到了,你若是不出手,那受伤的人就是此刻躺在那里的人了。”裴道长指了指兰茯苓,半晌后叹了口气,“你做的是对的,只不过,关心则乱,所以情急之下不由得才出手重了些,所以归根究底,还是小祝这孩子啊,劣根性太重,一时半刻难以消除,经过这件事给他一点教训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