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山山一边帮云归澜梳洗着,一边细细打量着他的眉眼,一边禁不住嘴里“啧啧”赞叹道:“这位公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得很,小姐你眼光真好。”
“能有我俊?”秦敏柔不以为意道,两腿搭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被山山看到又是一声惊呼:“小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这还有人呢!”
“放心,他昏迷着呢,看不见的。”
“那也不成,万一突然醒了呢?那小姐你的形象可不就就毁了。”
“山山,我发现你今天话有点多,要是把我惹急了,当心哪天把你卖给人贩子!”秦敏柔坏笑着威胁道。
哪知山山把眼一瞪,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为了小姐能嫁一个好夫婿,别说人贩子了,就是把我卖到青楼去我也心甘情愿!”
语气坚定,表情认真的令秦敏柔嘴角都忍不住抽抽起来:“你现在怎么说话的口气跟我祖母一模一样?”
刚说完这句话,正主就到了门口,只听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慢吞吞道:“乖孙儿终于又想起我这个老太婆了?”
秦敏柔猛地从原地蹦了起来,她一个箭步冲到了床前,把被子扯开将云归澜整个身子都盖的严严实实。然后转身看见慢悠悠被人搀着进来的秦老太太,脸上扬起一抹乖宝宝的笑容:“祖母,我说怎么今天的空气格外的好闻格外的香甜,弄了半天竟是您来了,怎么没提前打声招呼,孙儿好来迎接您呀!”
“老婆子我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秦老太太缓缓走近她,然后用拐杖指着秦敏柔身后道:“你躲躲藏藏的做什么?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起开让祖母瞧瞧。”
“没什么呀,被子乱了,我整理整理嘿嘿……”秦敏柔说着还用手去理了理被子,想打消秦老太太的疑虑,但其实一屋子乃至整个秦府的人,从她带着云归澜进门的那一刻起都知道了。没办法,你要说她带了一个或者好多个女子,大家都会见怪不怪甚至看见了也当做没看见一样毫不关心,但要是换成男子,那效果就不一样了,可谓算得上是轰动全府。
这不,秦老太太前脚刚一走,后脚秦夫人又按耐不住好奇心,跟着进来左瞄瞄右瞧瞧,看那神情竟是挡也挡不住的欢喜。
连秦知府都在门口站了老半天,脸上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最后竟什么也没说,只冲秦敏柔点了点头然后就踱步而去了。
终于摆脱了这些人之后,秦敏柔纠结地看着床上的云归澜,半晌之后唉声叹气道:“这下可好,大家都误以为我们俩是一对了。”
说着说着,她突然伸手往脸上一遮,随着手渐渐往下移动,整张脸竟开始慢慢起了变化,原本细细的柳叶眉竟变成了两道分明属于男子的剑眉……
等她其他五官逐渐清晰明朗时,若是有人此时看到定会大吃一惊,这人哪里还有之前的那副娇弱的小姐模样,这分明就是一个虽然身穿女子衣裳,但是长相却俊美不凡的翩翩少年郎!
“整天面对着她的皮囊,我都快忘了自己长什么模样了,如今瞧着,居然还有点陌生啊。”秦敏柔,哦不对,此时应该说是假扮秦敏柔的少年端详着镜中的人,然后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
云归澜醒来时,正好就看到这么个情景:一个女子背对着他坐在铜镜前,然而转过身来又是一副少年的面孔,不仅如此还用着低沉的男音对他说道:“你终于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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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蔚南见着自己的儿子日渐消瘦,原本眼睛里总是神采飞扬的少年,现在竟变得如此沉默寡言,甚至连寻常的吃饭穿衣都要人喂要人伺候,多少通过告示信心满满前来司徒府的土家医士,想着能治好司徒公子,来个名利双收。哪成想居然会碰到他们一生之中说不定都难以遇到的顽疾,这下可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顿时一个个的都忘记了刚进司徒府时留下的豪言壮语,皆面如土色灰溜溜地走了。
为此事,司徒夫人愁得白头发都长出来许多。
这日,府里来了客人,司徒蔚南强颜欢笑招待着,在饭桌上因着几日以来的烦闷,没控制住忍不住喝的多了些,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却又执拗地不肯到房里歇息,非要去书房批阅公文。下人没办法,只好依着他,把他扶进了书房坐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他揉了一会儿紧皱的眉心,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满腹的心事也不知道能跟谁倾诉。以前有晟儿在爷俩还能聊聊,可是现在……
过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书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了。伴随着一阵轻柔的脚步声的到来,空气里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也由远及近。
“老爷,这是解酒茶,我给您放这儿了。”一个柔柔的声音在司徒蔚南耳边响起。尽管他朝那个婢女挥了挥手示意让她放好之后就出去,但半天也没见动静,司徒蔚南烦躁地抬头,在看到那个婢女的一瞬间,整个人突然就呆在了那里。
“老爷,您要赶紧喝呀,这是慧姑姑交代奴婢的,要是办不好,奴婢又要挨骂了。”女子端了茶递到司徒蔚南的眼前,然后作出一副委委屈屈的表情。
“心萍……你是心萍?”太像了,简直跟心萍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要知道那时候他就是被她这幅楚楚可怜的模样给吸引住了,后来两人终于如愿以偿成亲了,只不过,岁月催人老,以前那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变为了两个孩子的母亲,经历太多,导致满脸沧桑憔悴不堪,当年的绝代风华也早已不复存在。
听到他这样叫自己,那个婢女佯装微恼道:“老爷您糊涂了,奴婢名叫心怜,心疼的心,怜爱的怜,才不是叫什么心萍的。”
“是吗……”司徒蔚南看着她,目光渐渐变得迷离起来,他感觉自己有些累了,本来想休息的,但是手却不知怎么回事,竟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握住了心怜的手臂。
醉眼朦胧之中,看着心怜露出羞赧的表情,但又不舍得挣脱,他直接用力把她扯向了自己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