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茜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头脑还是跟小时候一样简单幼稚,”兰茯苓丝毫未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只冷冷地道,“你以为,我稀罕的是什么千金小姐之名吗?你以为,我在乎的是兰家的官衔职位吗?”
兰茯苓一边说着,一边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衣裙上的尘土,然后抬起头与李茜然平视,目光和表情与往常的不屑一般无二。
“不管现在的我是什么身份,我当初是怎么看不起你的,现在依然如此!”
“贱人!!”李茜然气地直接伸出手朝她脸上挥了过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兰茯苓猝不及防的挨了个结结实实的耳光,最后还往旁边晃了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这个巴掌打的有多重,可想而知。
“呵...李茜然,你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永远都不会把你这个蠢货放在眼里的!”
“你以为我不敢吗?!!”李茜然抬腿就是一脚狠狠踢在了兰茯苓的膝盖上,看着她跪在地上时有那么一瞬露出了痛苦的表情,但李茜然似乎还不解气,嘴里恶狠狠丢出一句:“反正兰紫苏都死了,我看现在还有谁会来帮你!”话毕,紧接着又伸出了第二脚,但老天爷似乎有意跟她作对,还没等她踢到人,一块石头突然飞出来重重地打在了腿上,她痛呼一声随即收回了脚。
再定睛一看,一个戴着面具的少年已经将兰茯苓搂起了身。
“你是谁?!!”李茜怒道,还没等她的侍卫围过来,少年就带着兰茯苓迅速飞身而去,过程中直接把她当空气忽略连正眼都没给一个。
气得李茜然在原地直跺脚,边跺边骂身旁傻愣着的侍卫:“啊啊啊!!给我去追啊你们这群废物...”
......
心悦客栈门前,无名带着兰茯苓正要进去,因为走的比较急,刚好与迎面而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茯苓??”欣喜之余还伴随着几分犹疑。岑沐青一抬眼便看见了兰茯苓红肿的脸颊还有嘴角的血迹,顿时心头一惊,来不及思考就立即将没有防备的无名推开了几尺之远,顺带将兰茯苓护在了身后,他将剑抵在了自己的身前,眼神里充满了警惕:“你是谁?为什么要伤害茯苓?!!”
还没等无名开口,跟在他身后沉默了一路的周瑾终于忍不住开口嚷嚷道:“哎我说你瞎啊,人家好心救人怎么成伤害她了?!归儿,我说的对不对?”说完用肩膀推推一旁的无名。
无名看着岑沐青和兰茯苓,并未吱声。
但岑沐青仍然未放下疑虑,“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去你大...爷的!兰茯苓你说,他,”周瑾指指无名,然后示意兰茯苓回答,“是不是救了你?”
“我不认识他。”
兰茯苓根本就不想被人救,她只恨不得能死在那里,尤其是死在徐府门前最好,甚至让她给李茜然下跪也可以。如果那样可以洗清爹的冤屈,如果那样可以让爹娘回来,如果...
可惜没有如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她再也见不到她的爹娘了,再也见不到了啊...
“啊!!啊!!!!”兰茯苓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抱着头痛苦的蹲在地上喊叫着。
原本这厢岑沐青和周瑾即将动手,正在剑拔弩张之际,看到兰茯苓这个样子,岑沐青也顾不得和他计较了,收起剑就朝兰茯苓奔了过去。
无名也很心急,但他却晚了一步,只得站在一侧默默地看着兰茯苓,紧握的两拳还是忍不住泄露了他的心绪。
茯苓,茯苓...都是我不好,无论是干爹干娘,甚至整个兰家,我都护不住...对不起,对不起,茯苓。
周瑾看着无名浑身发抖的样子,暗道不妙,赶紧伸手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语道:“赶紧凝神,息气!云归澜!你想在大街上被人看到你疯魔的样子吗?”
怕...他会怕吗?怕什么?他都不在乎他又怕什么?!!
“...你确定??那你的茯苓妹妹...”
听到茯苓二字,他的气息才渐渐趋于平静。看来无论何时,只有这两个字才能对他起到静心的作用。
周瑾正为自己的小聪明感到洋洋自得时,一道视线突然引起了他的注意。无名也发现了,两人同时顺着目光的主人望去:只见一个小姑娘正好对上他俩的视线,顿时犹如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顺着楼梯就仓惶而逃。
“嘻嘻不错不错,现在居然连小孩都能被我身上的气势给镇住,看来...”
“我叫你查的事怎么样了?”云归澜及时制止了他的自恋行为。
周瑾赶紧轻咳一声然后正色道:“我查到了,邹夫人中毒一事,起因是她对一种香料过敏,过敏虽不致死,但那种香味和另一种熏香结合起来,便会产生一种极其罕见的致命毒素,而且是日积月累下来才渐渐毒发从而导致的...身亡。”
“何种熏香?”
“夫人最钟爱的是乌尘香,它乃是一种具有平喘效用的草药制成,最适用于脾胃虚寒的人。夫人通常在睡觉前会点上一柱,利于睡眠。但是此香不可以和花妍草香混合在一起,两者会产生一种毒素,闻到的人,尤其是对花妍草过敏的人,譬如夫人,时间长了就...”
“花妍草香?”无名眉心一皱,他接过周瑾手中的一株小花,拿到鼻尖处闻了闻,发觉味道有点熟悉。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就好似...茯苓身上有时会出现的香味。对于不过敏的人来说,可能会觉得有股香甜的味道在里面,淡淡的挺好闻。
茯苓...
无名忽然扔下了一脸若有所思的周瑾,抬脚往客栈楼上走去。
莺儿正坐在门口玩,发现无名走来的身影,赶紧跑进了屋。
“哥哥,我怕。”她着急忙慌奔进了岑沐青的怀里。
岑沐青摇摇头,他已经听兰姑说过这位面具少年的事了,知道他是救过茯苓的人,所以现在对他也卸下了防备。
他轻轻关上了房门,里面的兰茯苓已经在兰姑的安抚之下睡着了。
身后的莺儿犹如一个“小尾巴”,紧紧拉着岑沐青的衣角不放,他走到哪她便跟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