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外,刚才那人明显有些害怕,但还是站在木林前面说:“我先进去,你们小心。”
说着就要抬手打在门上。
肩上受力,江流上前带他退后,叫了一声“开!”
余庆阁的大门应声而开,里面有个不大的院子,院子外放着几口大缸,三面都是长排的屋子,没有窗户,只留三扇小门供人出入。
“什么人?”
见门被打开,几个守在门口的人拔剑相向。
“哎呦,你们也是用剑啊!”
木林笑着,抬手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竹剑。
扭头看向逍遥门的弟子,“还没问你的名字。”
“哦,我叫伦桑,是逍遥门的外门弟子。”伦桑拱手,礼毕站到木林右手边作势要开打。
“你的剑法如何,这次可以检验一下了。”江流还是淡淡的,后撤一步靠着门,轻摇扇子,看见院子中石桌上的果盘,右手一伸,一颗红彤彤的苹果到了他手上。
“这位公子,现在什么时候了,你不帮忙吗?”伦桑着急了,眼看着里面的五人已经拔剑相向直冲过来,脚步轻盈,剑光闪动,一看就是练家子。
反观自己这边,一位靠着门一副不干我事的样子,另一位就有一把竹剑,还是刚才现削的……
“看剑!”来人大喝,木林顺势弯腰下去避开袭来的剑,手腕转动挽了个剑花直逼的对方连退三步。
木林毕竟是位姑娘,五人过来大多朝着伦桑发力,只有一个人主攻木林。
另一边伦桑面对着四个人,气沉丹田,重心下移,以左腿为轴,抬脚踹到一人胸口。顿时有强风刮过,裹挟着落叶冲向其他几人。
木林见他有几分功夫在身,一边躲避着来人的攻击,一边说道:“伦桑,你要是表现好,我就告诉你们大师兄让他奖励你!”
“好呀你们,来送死还话这么多!看我一剑封喉!”
“切,反派都是死于话多。你出招就不能安静点儿吗?生怕别人听不见啊!”
别听她嘴上说的轻巧,手里动作一点儿也不戏耍,招招直冲心口袭去,对方连退好几步,几乎跌倒在地上,又被木林用竹剑拦腰扶起。
“别这么快就玩完啊,我还没发力呢!”
“你……再看招!”
对方捂着胸口喘气一声,提剑刺来,木林伸手拿起桌上的苹果,一下子嵌在他的剑尖上,那人也不管,对着木林面门横批过来。
“姑娘,小心!”
“不错嘛,还有心思管我这边。”
说着抬手用竹剑挡在面前,对方见自己的剑居然不能砍断竹剑,皱眉发力,脸涨得紫青,鼻孔微张。
伦桑避开对他的攻击,脚尖轻点站在石灯尖儿上,双手合十,双目微闭,一掌打在来人脑袋上,顿时生出一道闪电。
几人见木林有些本事,两人围攻她,三人绕着石灯想攻击伦桑,伦桑额间已经有薄汗溢出。
昨日也是这样,以他的修为能使出两招晦明风雨变换已经是很好了,可是看木林一位姑娘家只拿一把竹剑,也不好让她独自应敌,使出最后的力气朝着向木林袭去的二人冲去。
看着快要到自己脖子上的剑,木林没有丝毫着急,手指敲打着剑柄寻找最好的时机。
没想到那二人的动作却停在半道儿,微微一晃就要倒下。
转头就见立在石灯上的人晃悠着要掉下来。
“唉,你怎么倒了?伦桑!”
她的剑法还没到出神入画的地步,几步上前扫退要刺向伦桑的人,对着江流的方向喊道:“人先交给你,我不能分神。”
江流手里正捏着苹果,一直观察木林的一举一动,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腾空过来,一手抓着伦桑的胳膊,有些担心道:“你一个人行吗?”
“没问题,你歇着就行。”
还是不放心,江流将手上的御魄递给木林,“用这个。”说话间御魄变成了一把通体乌黑的长剑。
“好勒!”
说完上前开始与五人交手。
带着伦桑来到门口,伦桑滑坐在大门上,微微喘气,“公子,那位姑娘一个人行吗?”
江流一直看着场上的势力变化,生怕木林受伤,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我相信她。”
换了剑,木林顿感武器的重要性,小声道:“御魄,如果你有灵就听好了啊!这次多谢了!”
交手几招,她已然知晓几人修为如何,若用法术,也就是三招之内就能解决。
不过这次她不打算用法术,自己怎么说也是化缘派的掌门,身体里又有朝容,还是要好好习剑。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尊重人,但是这次确实是练手的好机会。
木林的剑法学自思琪,他的剑法本就潇洒肆意,到了木林这儿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剑法最怕的就是破解,偏偏聪明的人多看几遍就能知晓,可是木林使的剑没有固定套路,几人皱眉辨认着,手上的招式也逐渐混乱起来。
只见她剑尖刺向对方后腰处,另一只手攥成拳头护在胸前,收剑回刺,避开背后的剑,腕上用力挑在对方手背,那人吃痛松劲,手上的剑也落了地。
一个飞身踢倒一人高的石灯,借力避开对方攻击,剑柄一撞将石凳抛向另一个人,对方躲闪不及跌倒在地,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突然有人一个闪身来到背后,正要搭在木林肩上,只觉手腕一凉,哪里还有手,自己的手不知被什么砍断落到地上,接着是灼烧刺痛袭来,眼前都是自己的鲜血。
“吓!这是怎么了?”
木林也被吓到了,抬手擦了擦脸,索性自己脸上没溅上他的血,剑尖指地,顿时升起一股气息将木林包围。
太阳已经到了头顶,时间也不多了。
“算了,救人要紧。”
说完手上一动,哪里还有剑的影子,一把将变回骨扇的御魄抛向江流,木林两手微动,地上的落叶瞬间立起来朝着剩下的二人冲去,在距离他们针尖长短的地方停下。
二人早就被吓傻了,瘫倒在地,这才看见他们的衣服上早就是密密麻麻长短不一的划痕,要是刚才那些叶子没停下来,怕是……
“多谢姑娘饶命!”二人互相搀扶着向木林磕头。
“起来,起来,我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
“怎么不杀了他们?”江流扇着扇子走来,别看他面色如常,手心里却都是汗水,想起刚才那个人的手就要搭上木林的肩,他就恨不得杀了他,断他一手已经很不错了。
“都是拿人钱财,罪不至死。”说罢脚尖挑起竹剑,手指左右翻动,只听地上的五人捂着自己的手喊疼。
“断他们双手算是惩罚。”
那些人自然不敢说什么,一个个咬唇缩在一旁。
伦桑面色虽然不好,却也已经可以走路,一脸惊讶说:“这位姑娘好生厉害,方才所用剑法在下从未见过。之后所用一招‘化叶为刃’也是在下不曾知晓的。”
“‘化叶为刃’,这个名字不错。”木林笑着道,踢了一脚地上的人,“那些孩子们都在里面?”
“是,是!都在里面。”
没等木林说话,伦桑已经上前一步推开小门,不知看见了什么惊呼出声。
木林听见也急忙过去,“怎么了?”
屋子里摆着两排铁笼,上罩黑布,除了点着的蜡烛都是漆黑一片,就着不亮的烛火勉强看清屋子中间摆着大水盆,笼子旁边都放着一个个粗瓷黑碗,碗里有些不知名的黄色粉末。
伦桑抓着门口那人的领子,“钥匙在哪儿?你们也忍心!”
“我们……我们也没有钥匙。钥匙都是总管拿着,他一会儿就来。”
江流见状也准备上前去看看,被从里面出来的木林拦住,她捂着嘴蹲在树下开始干呕,江流拍着她的背皱眉问:“怎么了?我进去看看……”
“别……别进去。我想改主意了。”
“什么?”
“我想杀了他们,他们简直是畜生不如!”
伦桑松开那人,气冲冲的走近去,过了一会儿又垂头出来,“公子,姑娘,那里面的锁是特制的。怕是还要等他说的总管来才行。”
“是吗?不怕……”
江流一改之前的无所谓,一手持扇,一手虚虚挥向地上的五人,他们齐声尖叫,黑雾散去,下一眼就见他们的双脚都消失了。
屋子里传来间断的哭喊声,没一会儿就有几个孩子手拉手怯生生地走出来。
木林见地上都是鲜血,直接施法将手里的竹剑变大拖着地上哀号的五人出门,又掀起落叶盖上地面的打斗痕迹。
“哥哥姐姐,我们能回家吗?”
稚嫩的童声响起,木林一下子没忍住眼里的泪,若不是碰巧来了巴林,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怕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见不到自己的爹娘了。
疾步上前检查孩子们有没有受伤,索性她们大多一脸茫然,只喊着要找阿爹阿娘。
江流走来一齐蹲下,替面前的小女孩整理好头发转头对木林道:“她们一直昏睡着,应该是怕被路过的修士发现。这倒是正好保护了她们。”
“可是午时就要到了,泰极阁的人马上就要到,这些孩子们该怎么办?”伦桑从屋子里出来,一手牵着一个孩子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