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你觉得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江流看着门口缓缓道:“不清楚,反正肯定不简单。丽华宫的人怎么哪儿都有,奇怪了。”
被江流这么一说,木林倒是想起丽华宫的人经常出现在不该他们出现了地方,刚到秦淮的时候,木林就着手四处寻找这些原因,但时间过去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到了秦淮地界,这才有些“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意境。
现代的时候见到的江南水乡多是经过商业改造的,很难体会到原本的传统感觉,木林又一直生活在西北,只听过像丁香一样冷漠、凄清、忧愁的姑娘,却实在想象不出确切的模样。
因而到了秦淮便想出去看一看。
窗边穿来街市上的叫卖声,看着远处起伏的群山,烟雾缭绕缥缈,许是觉得气氛太过沉重,江流指着一边儿的山向我说起相关的故事。
“纤手搓来玉数寻,碧油煎出嫩黄深。夜来春睡浓于酒,压褊佳人缠臂金。你听过这首诗吗?”
“听说讲的是淮安的茶馓,怎么,你是想抛开我独子出去?”
木林汗颜,江流就是这样,每次都能说中自己的心事儿。
想着身边跟着这么一尊神仙,木林走到哪儿都引起些姑娘小姐的注意。
江流显然不放心,不知从哪儿叫来了五个侍卫,又特地让他们换了衣服,只是他们五个大男人走到一块怎么着都显眼。
拿着银子进到街市上,想着自己会不会遇到什么强抢民女的把戏,这样还能来个“扮猪吃老虎”,眼神在四周搜寻着。
“这个,还有那个都来些。”见着新奇的玩意儿我总想买些回去逗江流开心,一边儿的侍卫说道:“姑娘,前面就是秦淮最大的酒楼‘醉胭脂,了。”
“怎么听上去像青楼一样?”木林不由感叹,脚下步子不停直直向那儿走去。
上了二楼坐在靠窗子的地方,作势拿出手里的折扇扇了几下,自己可是有银子的人,叫来小二豪气地说:“来,把你们这儿的特色菜都上一道。”
小二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开始他的报菜名,直说了两三分钟才停,说罢一拱手说:“姑娘,这些都是本店的特色菜,姑娘还是要各来一道?”
算了,就不应该相信什么电视剧装豪气,挑了几道,这才悠悠喝起茶来。
要说这里的饭菜,木林觉得还没有江流是手艺还。
只是有当地的特色,但有点不合她的口味。只吃了几口便没了食欲,刚放下筷子,就见楼下有几个人怒气冲冲向着酒楼走来。
“你去打听下是怎么回事。”
“是,姑娘稍等。”侍卫应了声下楼去。
有热闹看了,谁还会对着菜发呆,木林提着裙摆跟着也下楼看去。
见为首一位正半扯着一个拿着二胡的女子,一旁有为中年人跪在一边哀求着。
见那人穿着月白衫褂,脑袋上戴着顶檀色绕金丝瓜皮帽,腰间悬着一枚碧绿的坠子,原本风姿绰约的一身衣服在他的动作下显得轻浮无比,他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仆人衣服的正抬头看着中年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岂能强抢民女!”木林朝着他们说道,可是说完却没等来全场鸦雀无声的反应,好像,压根儿没人听到。
现场实在是太乱了,她看见好几个人踮起脚在探头看着,还有坐在一边继续喝茶的,更多的是“吃瓜群众”,在一边叽叽喳喳,也不管你爸是不是李刚,反正我就是要说你。
看了一会儿,木林深觉英雄救美怕是不适合自己。
见女子一时半会儿也带不走,便默默退出去。
这时刚才的侍卫也回来了,“姑娘,里面这男人的儿子欠了赌债,要用他妹妹抵赌债,这不,上门讨债了。”
“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在哪儿?”这事儿还不好解决,就算这次还了钱了事,但有这样的儿子,难保下次不变本加厉。
“我刚才过来时见已经有人报官了,这片负责治安的捕头马上就到,姑娘还是去别处转转吧。”
正要出门时,听见一个洪亮的声音喊道:“放手。”人群顿时安静下来,想来是哪位公子看不下去要出手相助了,这样也好,木林也迈着步子离开。
身边跟着几位男子再如何低调也不可能,木林只求他们散在四周就好,这才终于不用接收大家的“注目礼”。
许久没如此自由的在街市里行走了,街上人很多,卖什么的都有,加上吃饱了更有力气,想着一定要带给江流什么眼前一亮的东西,这样也不枉他放自己出来。
许是看木林穿着不错,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了衣服,来得正好。
扭头一看,迎上一张笑着的面孔,只是他这笑也太轻浮了,一眼就能看出这人是个登徒子。
转头看见侍卫们就要过来,微微摇头,从他手里拽回衣服整理好,这才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拿出帕子半掩在面上。
既然强抢民女来个英雄救美轮不到自己,打发一个登徒子还是可以的。
他见木林如此,以为这漂亮姑娘已经迷上了他,拿出扇子作势扇了扇,张口准备说话。
“给爷笑一个。”木林说。
许是这话出自一个女子之口太过奇怪,他愣了一下,又恢复刚才的表情以为自己听错了。
“给爷笑一个,没听见吗?”木林叉着腰重复。
这次是听清楚了。
只见他收起扇子,皱着眉头朝木林走过来,脸上扬起嘲讽,“原是个脾气烈的。爷还就喜欢你这样的,跟爷回去,爷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拜托,你们就不能换个说法吗?”
看着他木林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原以为丽华宫那些人就够猥琐贪色的,见了他,木林顿时觉得张文周也是那么的清朗俊逸。
听了木林的话,他伸手过来作势要拉到木林的胳膊。
木林微微一侧身,正准备给侍卫一个眼神让他们过来,就觉得腕上一紧,身子被拉到一个人身边,牙磕到来人的肩上,顿时嘴里麻麻的,抬头看去,才发现来人是江流。
江流伸手要拿腰间别着的骨扇,木林一想这扇子一处必要见血。
急忙按住,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江流这才指着刚才那人说:“谁给你的胆子,还要给她称爷。”
木林抬头委屈地看了看江流,“你怎么来了?”
“我不过来,某人就能当英雄了。”
他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显然明白木林心里的小算盘,抬起她的胳膊伸手拍了拍。
“都被他碰到了,你就不会小心一点儿。”
事情当然很快就解决了,这下不可能平静的逛街了。
“得,再逛逛还是回去?”看着人群散去,江流低头询问道。
“当然是逛了,回去多无聊。你整日在外面和丽华宫的门生四处游山玩水,我只能面对着小小的旅店和船里的房间,还有张扬的仙家历史背诵考试。”
木林小声抱怨道,对着江流,时间长了也不免流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
“你倒委屈了,难道我每天出去就都是游山玩水?”
他拿起扇子挑起木林的下巴,“来,给爷笑一个。”
什么呀!怎么和逗狗一样?!
见木林只转动着眼珠不说话,他笑了笑放下扇子。
搭配着窗外的烟雨朦胧,木林觉得自己现在就是生活在情深深雨蒙蒙里,自己是那个歌女依萍,他是每日来听我唱歌的少爷。
从他手里拿来扇子,学着他的样子对他说:“来,给爷笑一个?”
没想江流顺着扇子的方向抬头,看着木林的眼来了个“千娇百媚”的笑。木林只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自己道行浅,哪里能经得住他这种老狐狸,忙收起扇子离他远远的。
“好了,正事要紧。”
江流见木林一直躲着自己的眼神,收起扇子无奈地叹气道。
“知道了。我也玩够了,这就去找张文周吧。我猜这里面还有大名头。”
二人这就出了人群密集、摩肩接踵的街市,转而走到一条无人小巷。
江流打一响指,立刻有灰色烟气弥漫,他冷声询问:“张文周在何处?”
那烟气逐渐汇成人形,看不清面容,似乎是为穿着纱衣的女子,对着江流俯首,温柔的嗓音响起,“现在秦淮城西的花船边,除了他还有一女子,面罩黑纱,我不认识。”
“嗯,很好。”
木林挑眉看着二人,心想这江流的桃花可真是旺,随便一个地头小仙都愿意为他幻化出人型,要知道,这一有不慎就会损失几十年的修为。
只见那女子举止优雅,待江流说完后有不离开,转而走到墙角从砖缝中拿出一枝开得正好的梅花。
未到寒冬时节,能见到如此艳丽的花木林着时惊讶。
只见对方摇摆腰肢走到江流面前将花递到他手边,江流也没和她客气,二话不说接过梅花,转而一抬手送到木林眼前。
“江流,这……”
这是人家姑娘送你的!
不理会木林的眼神语言,江流抬手,刚才还有人形的姑娘顿时消失不见……
还真是……利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