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真是胜之不武啊!”名为花魁的女人站在指挥室里,她搞不懂,教官为什么要花心思再这么个人身上。在他看来,这个男人的打法,根本就是市井无赖式的打法。
“但最终还是胜了。”龙阳低声说道。
临时搏击场一片沸腾,蚂蚁憾了大树。但这都不是他们欢呼的原因,他们欢呼的是,他们身边又多了一位值得信赖的战友。
风星宇在声浪之中差点要窒息了,人潮涌动,根本不是他这个小身板儿可以承受得了的。
罗飞拽着他拼命地往外挤,但他总觉得有一只手把他们俩往里拽。他回头一看,风星宇正被邵兵拽在怀里。看他脸上的笑,罗飞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一脸的奸笑,大胡子,赢了不少啊!”罗飞硬着头皮喊道。
“不多不多,玩玩而已。”邵兵脸上的笑愈发灿烂了。
风星宇的手被罗飞拉着往外走。此时他又被邵兵护着,他像一根定海神针是的扎在海底,风星宇在他的佑护下,已经感觉不到人潮的涌动了。
“出去了。”风星宇道对邵兵讲到,他明显的感觉到,邵兵在护住他的同时,也让他动弹不得。罗飞要带着自己离开这儿,那个胖子在人流中几乎都站不稳了。
邵兵嘿嘿一笑,说出了一个让风星宇和罗飞都无法拒绝的条件,“想不想转正啊!”
风星宇心中大喜,但也知道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出去再说。”
邵兵点头,搭着他的肩膀,硬是在人群中开出来一条道路。
“你咋不跟我也开条路,脚都麻了!”罗飞一出来就跟邵兵抱怨,他被挤得浑身酸痛,额头上全是汗,他的脚至少被踩了十下,都差点失去知觉。罗飞不是吃亏的主,每被踩一下脚,他都要踹一个人。
邵兵哈哈一笑,伸手指向指挥部,道:“你看上面。”
顺着他的手的方向,风星宇看见龙阳和一个年轻的女人并肩而立,相当的沉着冷静。
邵兵指着那个女人,道:“那个是花魁,跟龙老头一样,分管着四大基地其中的一个。”
“这么年轻,还是个女的,找的关系吧!”罗飞不以为然道。
邵兵一个拳头砸在罗飞脑袋上,“谁都能有你那背景的吗?”
风星宇闻言,深深地望了罗飞一眼。经过长时间的接触,他也大致知道自己这位大哥的父亲地位很高,不曾想自己还是低估了他。
罗飞倒是并不在意,他哈哈一笑,道:“我要去找我老子要关系,他非把我腿打断不可。”
罗飞也感受到了风星宇的目光,似是疑惑,也似是惊讶。“男人的成长,只能靠自己。”
邵兵看着这个成天把男人挂在嘴边的小家伙,哭笑不得。十四岁,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哪里知道男人的艰辛。
邵兵停止感慨,一本正经道:“刚才你们也听到牙寿说的话,赢10场就能给转正。这个要求,同样适用于你们。”
风星宇沉思。不错,他也想道,他们三人是一起来的基地,假如牙寿所说不假的话,那么他也要赢10场。风星宇目睹过牙寿的战斗,这是第2次。毫无疑问,牙寿的战斗经验及战斗能力都是蛮丰富。
但是今天仅仅是第一场啊,牙寿虽然没有受伤,取巧获胜,但风星宇看得出来,他几乎拼尽了全力。
接下来的战斗,只会更加激烈。
风星宇在想,现在的自己真的有机会吗?一念及此,风星宇就恨,全身血液沸腾,他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自己的弱小。他嘴上虽然不说,但他真的不愿意洗衣服。
风星宇心有不甘,无可奈何,可他迫切的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战士。“我,我们打得过谁?”
邵兵嘿嘿一笑。他伸出右手,立起大拇指,然后一个勾手,把大拇指对着自己,兴致满满地道:“我呀!”
“你?”
“对啊,可不就是我嘛!实不相瞒,整个龙阳基地,你找不到第二个你能打得过的人了。”邵兵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凭什么帮我们?”
邵兵勾着风星宇二人的肩膀,夹在中间,因为身高差,他不得不弯着腰,这让他多多少少有些高兴。
“帮你们就是帮我,”邵兵低声道,“我可以私下找人开盘,我来操盘。咱俩比赛,是个人都知道我会赢,所以只要我输了,我就发了!嘎嘎嘎。”
风星宇指着眼前这堆壮汉,没好气地道:“这不是做假嘛,不干,我可不想被这汪汪洪流追着打。”
“再者说,赢了你这一局,剩下九局怎么办?赢你没朋友啊!”罗飞点出了其中的利害关系,拉着风星宇准备离开这个怪蜀黍,“星宇,别听这小子的,没憋好屁。”
第一场下来,牙寿有些脱力,也不做大,下得很干脆。余下几场打得都是有来有回,都是正面对轰,你一拳我一腿,但观众总觉得缺了点什么,气氛远不如第一场。
看着屏幕上两人的比斗,风星宇陷入沉思。大哥罗飞他还有一个父亲,地位不低的父亲,他所能够享受到的资源,足以让他在这个动乱年代自保无忧。可自己呢,连保护母亲都做不到,怎么在这乱世中生存,难道要厚着脸皮,寻求他的庇护。他真的能做到吗?他做不到。
风星宇深知,只有自身强大,才能无所畏惧。可是,怎么做呢?他握紧拳头,无力感再一次涌上心头。
“强大,我要变得强大!”风星宇脸上古井不波,但内心深处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他在此立下一个誓言,那就是要最强。
牙寿靠坐在一辆装甲车的轮胎上,喝了一些水,恢复了一点力气,但脸色仍旧有些苍白。
风星宇走过去,沉声问道:“你是怎么变得这么厉害的?”
牙寿有些意外,以为这小子只是看自己赢了,才来问这个问题。但他很快注意到,风星宇的表情郑重,看来这问题对他而言十分重要。
牙寿敛了笑脸,沉声道:“不间断的训练,加上一次次死里逃生。”
风星宇得到答案,刚准备离开,牙寿叫住他,“刚才在场上,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刀在手,我就不会这么狼狈,我至少有十种办法轻松干掉他。但是我的刀,不在手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风星宇点点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借助工具,不在乎环境,永远不要给自己的无能找借口,这样只能显得你更加无能。”
牙寿道:“不错。”
他暗地里嘀咕,其实他的意思,只是想表明,他其实比刚才还要厉害,只是没有发挥出来。但是那小子太会联想,一下子把他的境界给拔得太高。他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顺水推舟接了下来。
如果牙寿此时身处指挥室里,他就会惊讶发现,这个房间你的女人把他心里的心死摸的太透了。
“这小子也好意思在小孩面前吹。”花魁离开玻璃窗,刚才牙寿所说的话,通过声波传导,她听得一清二楚。
“年轻人嘛,心气盛。”龙阳靠坐在沙发上,二郎腿翘的很高,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十年前自己最得意的学员,心里颇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受。
“怎么样,考虑的怎么样了?”
花魁皱了皱眉头,道:“龙阳,现在花魁虽说我是负责人,但我一个人做不了主。”
“我明白你的顾虑,担心议会那边,你的顾同样是我的顾虑,但如果对议会始终畏首畏尾,咱们四大基地迟早要被六大军区吞并,成为附属。”
龙阳走向花魁,把手搭在她的肩上,道:“我们已经很难从联邦获得资源,我相信你也有同样感受。因此,我们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创造真正的王牌。”
“光凭这些话,你就想要我倾尽整个基地的资源,和你一起赌一把?”
“不,”龙阳道,“是倾尽你我共同的资源。”
“教官,你真的疯了!”
“不,疯的是这整个世界。这个世界的格局,这个世界的立场,乃至这个世界未来的走向,我越发的模糊不清了。”
花魁陷入沉思,在她心目中,那个永远坚毅的教官,那个在绝境中还会心存希望的队长,小队的指向灯,此时却开始犹豫了。
“怎么样,赌吗?”
花魁摇了摇头,回想起曾经笑傲疆场,指尖残血的日子,无数个绝境逢生的日子,心里倒也轻松了不好。花魁心中自嘲,道:“什么时候开始,我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教官,我现在睡得很安稳,我这是老了吗?”
“我老了,但是你们,他们还年轻着。”龙阳目光重新放在了场下,轻声道。
花魁闻言心血躁动,似乎又回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战场,往昔的峥嵘岁月,使她觉得无比轻松,她轻声一笑,道:“五年么,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