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警报声传遍了整个风语镇。
“这是兽潮来袭的警报!”风星宇紧皱着眉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兽潮来袭的警报。相较于测试演习时的声响,它更尖锐刺耳,频率也更高。“真的来了!”
声响之下,二级广告紧急播报:“兽潮来袭,所有非战人员紧急撤离至避难所,紧急撤离至避难所。注意,这不是演戏!”
根据新联邦法案,要确保每个城镇,每超过三千人(没超过的以三千人计算)便要设立紧急避难所,并保证避难所里有足够的食物补给储备以及必要的军事补给,以防止兽潮的侵袭。
风语镇的避难所就在学校的地下二层,内部设施完善,消防、给排水、单独的电力保障,一应俱全,还装有极其隐蔽的新风系统,足以容纳三千人,食物储备也够支撑三个月时间,这就足够了。
而根据新联邦法案,从警报拉响开始计算,四十分钟后,无论是否全员进驻进去,都要关闭通道门,以确保有足够多的生存机会。
风星宇跑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确信他的母亲是否已经在逃往避难所的路上,所以他要去确认。
路上都是往学校方向跑的人,因为每年都要做测试的缘故,倒也并不会显得慌乱,只不过大家的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恐惧的情绪。
一路上风星宇都在想,这次袭击很怪,没有预告,化整为零了吗?风语镇同最近的兽群,中间至少隔了200公里,三十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为何兽潮来的如此突然。而且这之间还有两个镇子。为什么没有提前收到警报?他们不会连拉响警报的机会也没有吧?还是说,它们单单的只袭击我们?
“想不通,就不想了。这也不是我该考虑的事。”甩了甩头,风星宇飞快地朝家里跑去。
“星宇,你这是往哪去?”有人喊他。是邻居李婶。
“我回去找我妈妈,你见到她了吗?”
“没有,你也别回去了,她只不定已经往学校去了。你快也去学校,免得她找不着你,该着急了。”李婶说着,就投入了前往避难所的人流。
风星宇小脸上眉头皱成一团。说实话,他也不确信妈妈是不是已经跑去学校了。事实上,往年的每次警报测试,风玫瑰都没有按照指示规定,跑到学校去避难,而是安静在坐在床上,双眼望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风星宇问她:“妈妈,你怎么不跑呀?”
风玫瑰说:“跑了,爸爸就找不着我们了。”
风星宇一直都知道,爸爸回不来了。他从没见过他的爸爸,妈妈只说爸爸回家去办事,办好了就来接我们回家了。妈妈已经等了九年了,等到的都是一团团裹着失望与落寞的情绪。
一辆辆警察呼啸而过,坐在车里的警察脸色严峻,而且从他们身上的行头来看,似乎不容乐观。
“小孩,赶紧回学校,别瞎闹。”
风星宇应了一声,反身往回走,等警车走远了,他就又朝家的方向跑去。
门没锁。推开门,进了卧室果不其然,风玫瑰又穿上那件白旗袍坐在床边,望着窗外,陷入深思。
“妈妈!”风星宇喊,“赶紧跟我去学校,再有二十分钟,他们就关门了。”他指着手臂上的手表说到。
风玫瑰转头望着风星宇,伸手要抱他。风星宇走过去,拥入她的怀里,他就知道他去意已决了。
“妈妈,您已经活不下去了吗?”
风玫瑰浑身一颤,拥抱儿子的手更紧了,恨不得把他摁进自己身子里去。
她哭了,泪水顺着脸颊流到风星宇的额头上。
“星宇,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风星宇反手抱着妈妈,咬着牙忍着泪安慰她。“妈妈,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自己的。”
风玫瑰放开儿子,从怀里逃出一枚绿翡翠戒指,递给儿子,说:“这是你爸爸留给我的,我给你,你要好好保管,等将来你爸爸来找你,你就凭着他和她相认。”
风星宇借过戒指放进口袋,退了两步跪在地上,给风玫瑰磕了三个头,后便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了。
风玫瑰独自一个人坐在床上,脸上泪痕斑驳,她望着风星宇跑去的方向,满脸的悲伤与自责,她低声的念叨着:“星宇,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片刻后,她恢复初始时候的表情,看不出的悲伤与落寞。
警报仍然响彻整个风语镇,风星宇独自一人走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手里紧攥着那枚绿翡翠戒指(你以为你们有强者残魂,屁,没有,就一戒指),强忍着扔掉它的冲动,死死地攥在手里。
风星宇刚走到学校门口,警报便灭了。警报一灭,便意味着避难所的铁门已经锁上了。风星宇往地下一层跑过去,果不其然,门锁的死死的。为了抵抗魔兽级别的攻击,铁门做的足足有二十厘米厚,可以抗得起战斧导弹的直接轰击。
风星宇已经不做希望,转身向二楼跑过去,刚走到一楼,心里搁着事,没留神,被罗胖子抓着就往一楼厕所后边跑。
“罗胖子!”风星宇此时正是压抑着怒火,见罗飞这样不依不饶,正要发作,见罗胖子表情严肃,刚要打人的手收了回来。
“赶紧跟我来,我被你小子害惨了。”
“你怎么没进去?”
“还不是因为你。咱来打架来着,听见警报喊了声妈妈就跑了,怎么滴,接你妈妈去了?你妈呢?”
罗飞见风星宇沉默,心里猜着了三分。于是打哈哈似的忿忿地说:“里头那群人不地道,我都说了你去接你妈去了,就过来。但他们吵吵嚷嚷着说要根据规定锁门,还说我是拿他们的命开玩笑。”
风星宇一听,原本坚韧寒冷的心里,涌入一股乱流,鼻尖一酸,眼泪就烫出来了。
罗飞见他哭了,忿忿地气势也做不起来了。跑了一阵,来到一处厕所。他摆着手,指着前面的方向,说:“老厕所有个化粪池,咱俩躲那里,准安全。”
风星宇听了,一脸的不置信。exm?
“放心,我量过,最深的地方也就一米,淹不死你。恶兽的鼻子最灵,进不了避难所,就这是最安全的了。”
罗飞走过去搬开窨井盖,一马当先的跳进去,头刚好够在井口,粪水刚没过胸脯。
“跳啊!”
风星宇有些犹豫不觉,他可没想过自己有主动跳进粪坑的一天。
罗飞一脸的焦急,催促他快点。
“快,恶兽就来了,你想死在他们的嘴下,我可不想。”
说着一个跃身,伸手抓住风星宇的衣服,一把把他拉进来。待他站稳,伸手把井盖复回原位。他的头刚够上井盖,所以在里头,罗飞不得不歪着脖子。
“我妈在生我的时候就死了,所以你去找你妈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特踏马爷们,所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也没必要出来。”
“我不出来你能想到躲粪坑?还不是被哪只小野兽给咬死。”罗天说话时洋洋得意,似乎他很确信,没有他罗飞,风星宇躲不过这一波兽潮。
“我叫罗天,你叫啥?”
“风星宇。”风星宇强忍着翻滚的胃液,闭着眼睛,幻想自己正在泡温泉。
“哈哈,我一直以为你叫马天宇。”罗飞哈哈大笑道。
“你!”
“嘘~”罗飞用手捂住风星宇的嘴巴,顾不上干净与否了。
风星宇正想要挣脱他的臭爪子,但见他的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着上方,顺着他的指示,风星宇看到洞口一晃一晃的背影。
“这个?”
“这就是,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