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卡和卡巴汇于一处,它们身边密密麻麻的大小的恶兽将这栋一层建筑层层围住。从它们骨子里的欲望,它们极端迫切的想要冲进去,用它们锋锐的爪牙撕碎里头的生命。它们无不张牙舞爪,腥热的涎水淌了一地。
巴卡和卡巴立在中央,丝毫没有将周围的恐怖的情景放在眼里。正是因为它们身为魔兽级别的特殊天赋——返祖,能够召唤指挥任何它们等级以下的异兽,而被指挥者无法摆脱指挥者的号令——的能力,它们确信它们就是这群蝼蚁奴仆的王,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场的所有生物被某种枷锁所禁锢住了冲动,它们厮杀一切的捕猎的原始冲动,它们不敢反抗它们的指令冲杀进去撕咬。它们相互望去,都从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自己眼神里的情绪——贪婪与渴望。
卡巴伸出前爪,对着空气轻轻地一挥,低喊一声:破!房门应声而碎。
兄弟二兽很有耐心,它们慢条斯理的走进去,眼睛里的欲望越发浓郁。
风玫瑰身着白色旗袍,挺直脊背坐在床沿边上,她很安静,卡巴两兄弟碎门进来时也是种一动不动,一双带着落寞情绪的眼睛始终望向窗外,即使窗外堆满了面目狰狞的野兽,她也依旧无动于衷,于是优雅淡然的气质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
“你不怕我二兄弟。”卡巴口出人言道。
“一心向死而已,胸中了然无所牵挂,谈什么怕不怕的。”风玫瑰轻轻地说。
“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痛饮人血了,快四十年了吧!”巴卡向前踏出一步,伸出舌头添了嘴唇。
“怎么,你不敢独自闯进人类领域吗?等了十年,这一道驭兽旗,又求了几年才得来的。”
原来兽王、神兽级别可以直接召唤兽潮,魔兽级还需要祭出驯兽师的法具——驭兽旗。而对待同族,或者非常弱小的物种,使用驭兽旗,这种能力则更强。而驭兽师在异族内也十分罕见,它们个人能力极弱,确拥有极强的精神控制能力,可以控制所有兽族的精神,使其听自己号令,成为门下一卒。
巴卡发出一声短啸,七只缟鬣破门破窗而入,将巴卡卡巴围在中央。
巴卡警惕的望向四周,但始终未发现任何陷阱。
“你如何知道这些,此乃我族绝不外传之辛秘。”卡巴道。
风玫瑰无声莞尔一笑,伸手挽了一缕青丝,末了便将头又转了回去。
卡巴显然有些慌乱。巴卡意识到没有危险,便上前一步,道:“知道又如何,今天的你难逃一死,杀了你,这个辛秘还能长久的掩埋下去。”
风玫瑰没有回答。她五指相交,开始轻声诉唱。
风吹青丝云揽月,寥寥相思情意切。
最是真心易伤人,莫叫相隔泪语别。
白云路过女儿家,白云一去空幽幽。
白云空留女儿心,女儿独守你余温。
雨纷纷,谁人痴心等,
说离分,道不断的许多愁,
有来生,只为你虔诚。
随着她的歌声结束,两股清泪画过脸庞。
“二位大人,还望快些动手。”风玫瑰缓缓地闭上眼睛,低声念道:“星宇,原谅我的自私,好吗?”
巴卡有些迟疑,这个女人连我族辛秘都能窥探的到,是谁告诉她的。人族已经窥探得这么深刻了吗?这个消息,放在整个人族而言,不可谓不巨大。那么知道这个消息的女人,其身后的能量定然不可小觑。这样的女人,倘若杀了她,惹着了她身后的哪尊人物,肯定麻烦。它巴卡虽然嗜杀嗜血,但也不至于脑子有包,犯不着惹上麻烦。
它低诉一声,缟鬣重新回到门外,离开时还念念不舍,七双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风玫瑰,那个像玫瑰一样娇弱的女人。
“哥,动手吧,我就要忍不住了。”卡巴强忍着兴奋,浑身都在打颤。说着,它后腿一蹬,向玫瑰扑咬过去。
巴卡一个射身,将它撞到在地。卡巴低着身子,怒目望着它,道:“大哥,你什么意思?”
“这个女人不能动,动了会有麻烦。咱们走。”
“大哥,我不怕麻烦。”卡巴又是一蹬,再次扑向风玫瑰。巴卡飞身挡在风玫瑰身前,终身一跃,在半空中咬住巴卡的脖子,两畜纷纷坠地。
巴卡咬着它的脖子,微微用力,一脚踩在它的头上,道:“大哥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大哥!”
“想活命就听你大哥的,咱们得撤。”
“撤?大哥,咱们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抢到一面驭兽旗,发动兽潮,就是为了痛饮鲜血。现在人血尚未饮饱,你说要撤。”
风玫瑰见两兽犹豫,得知是自己无意中多嘴,使得两兽以为自己背后背景通天,故而迟迟不敢下手。风玫瑰凄婉一笑,道:“二位大人大可放心,小女子无依无靠,并无富贵可以攀附。那消息属实偶然得知,并无他意。”
巴卡一掌击晕卡巴,将它放下。转而向风玫瑰道:“事关驭兽师大人,我不得不谨慎。”
“放心,这一消息我从未传言出去。”
巴卡心里一松,咬住卡巴的脖子玩后背一甩,道:“不管夫人背后是否有人物,我兄弟二人也决计不会杀你。”
“你不杀我,我即将此消息传言出去,甚至还说,是两头卓柏卡布拉将这消息告之与我的。”风玫瑰威胁道。
“夫人就这么向死吗?”
风玫瑰淡淡道:“心已死,身不死又为何!”
“心死!!”巴卡低头沉思片刻,道:“既然如此,既有我兄弟二人送夫人上路了。”巴卡一指点中卡巴眉心,将卡巴弄醒。
卡巴一醒,一个翻身与大哥拉开距离,恶狠狠道:“大哥,你!”
巴卡怒吼一声,声音响彻整个风语镇。风玫瑰的房子在声浪中出现轻微振动,房梁上的灰尘簌簌地往下落。
“杀了她吧!”巴卡沉声道。
“大哥。”
“快杀,杀了之后,我们就走。夫人,我愿留下这全城的数十万兽族给你殉葬。动手。”
卡巴心存疑惑,但在鲜血面前,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它嗖的一声,将风玫瑰扑倒在床,前脚掌摁住她的上半身,但发现有些多余,对方一动不动,似乎单纯的以为这是一个游戏。
这个女人在临死前流了泪水。
片刻过后,卡巴舔了舔猩红的舌头,脑海里还在回味着它的美妙的味道。他舔了舔舌头,道:“可真美味呀!”
巴卡看都没看他一眼,事实上在它扑倒风玫瑰的那一刻,它就转过身去。对于她那个女人,巴卡现在更多的是怜悯,他现在只能让自己确信有关驭兽师的事她知道,且她绝没有外传。
“走了。”巴卡头也没回地说道。紧接着它一个箭步冲到屋外,向着屋外的恶兽们发号施令:“屋里的女人死了,所以你们都得陪葬。在被人类机械部队杀死之前,你们不被允许离开这个城镇。但同时,我允许你们反抗人类,直至灭亡。”
它从嘴里吐出一片漆黑的枯叶子在地上,之后用嘴对着它深呼一口气,叶子便开始燃烧,很快就燃烧殆尽。
卡巴见到这一幕,惊愕道:“大哥,你破坏驭兽旗干甚?”
“这是我最后一道指令,从今而后,驭兽师的一点半点,我再也不会掺和半点关系。”巴卡沉声说道。
话毕,纵身向镇外跑去。驭兽旗被毁,恶兽们便指挥遵从最后一条指令形式。卡巴此时意识到,它再也不是眼前这群蝼蚁的王者了。它飞跃兽圈,追随兄长而去。
恶兽四散而去,整个镇子似乎被铺上了一层结界,恶兽们还是恶兽,它们出不去,等待着的,是它们被屠戮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