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陵山城旁边的河谷中,栖息着众多尤族的村落。这里深居山林,气候宜人,虽然人口不多,但居住在这里的村民大都安居乐业,过着男耕女织的平静生活。
河边挑水的大娘忽然停了下来,一大把年纪的她已经没法长时间干体力活了,好在最近新来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时常帮她做些家里田里的重活。她正在盘算着要不要把家里腌好的白菜送给那个小伙子一些。
大概半个月前,村里突然来了对年轻的夫妇。那对夫妇中,丈夫的体格还算强壮,只是妻子好像是个盲人,年纪轻轻就双目失明,真可怜哟。大娘心底善良,加上自己家里正好有个常年没人住的破房子,便简单收拾收拾,给了他们。
话说村里的人都很喜欢那对夫妇。丈夫每天都悉心照顾失明的妻子,还经常帮村里的人做一些累活重活。妻子也很温柔,心灵手巧。即使失明,也会摸索着帮村民做一些针线活,她的手艺,竟然比村里的任何一个擅长编织的妇女都要好。
“晚上给孙子炖的鸡汤也给他们送去点吧,唉,造孽呀,年纪轻轻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那姑娘,比我年轻的时候还漂亮……”大娘嘴里絮絮叨叨着,继续挑起水桶,打算往前走。
“你好,大娘。”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突然出现在大娘面前,女孩的面容极为讨喜,让人看着就有种亲切感。
“哎呦,小姑娘,你怎么走路没声的呀。可把你大娘我吓的哟。”大娘看着女孩也没什么恶意,便放下水桶。抚了抚受惊的胸口。
“哎呀,大娘,真是抱歉。小女给您赔罪了。”女孩微微欠身行礼,然后可爱地笑道:“大娘您气色这么好,一定能长命百岁呢。像您这样的有福之人,子女也能跟着沾不少光呢。”
“哦哈哈哈,小姑娘嘴真甜,找大娘有什么事呀?”小女孩祝福的话谁听了不喜欢,大娘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女孩正是灵部麾下的部将,这些简单的交际技巧无疑能帮助灵部的人更高效地获取所需情报。女孩随即问道:“大娘,村里最近有没有来过什么外人呀。比如说,有没有来过一对外村的夫妻?”
“哦,你说外人呀……”大娘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心中提起了些许警惕:外人不就是那两个年轻的孩子吗。他们突然来到这个村落,也没说自己从哪过来,难道是因为欠债什么的原因,被仇家寻仇?不行不行,可不能害了那两个孩子,还是小心为妙。
“没什么外人呀,我们村里一直都这样,几十口人家过着那点小日子。”大娘随即口风一转。尽管大娘回答如此,灵部的女孩还是从大娘微微闪烁的眼神中观察出了些许异常。女孩继续温柔地问道:“大娘,是这样的。我大哥和大嫂赌气离家出走了,家父让我来找他们,好带他们回家~”
大哥大嫂?那口夫妻不都是尤族人吗?这个女孩怎么看都是中原人呀。大娘想到这里,心中更是生疑,连忙挑起水桶,不再和女孩多言:“哎呀,大娘真的不知道。姑娘你再去其它地方问问。”
女孩见状更加笃定了心中的判断,急忙拦住大娘:“大娘,求求您告诉我吧。我们家里人找大哥大嫂都快找疯了,这件事真的很重要。”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不识好歹呀,你再这样我就叫人啦。来人呀——!”听到大娘高喊,女孩更急了,要是自己被怀疑图谋不轨,那远山司命的线索只会更难寻找。
“孙大娘,没事。她就是我家妹子,不知道怎么着找到这里来了。”不远处,一个体格魁梧的年轻男子出现,慢慢向两人处走了过来。
“远山司……”灵部的女孩见到远山本人,心中惊喜万分。
“妹子,有什么事回哥家慢慢说吧。外边冷……”远山轻轻按住了女孩的肩膀,女孩自知失言,便不再多语。
“哎呦,原来你们真的是一家人呀。都怪大娘不好,大娘这不是担心吗。这样,大娘晚上多给你们送点鸡汤,就当大娘赔罪了哈。”孙大娘见两人相认,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不好意思。
远山拾起水桶,对着灵部的女孩说:“等我帮孙大娘送了水,你就跟我一起回我的住处吧。”女孩点了点头,便紧紧跟在了远山身后。
“就是这了……”送完水后,又过了一段路程,远山带女孩来到了一个有些简陋的小房子。女孩暗自吃惊,虽说她曾经设想过各种情景,但堂堂山部司命就住在这种杂物房改装的茅草屋,还是有些出人意料。
远山察觉到了女孩的想法,说道:“唉,这里虽然破了些,小了些,但是却比其它地方都要安全些……”言毕,两人沉默不语,开始向房内走去。
“阿山?”一个柔情似水的女声从房内传来,声音轻轻顿了一下,问道:“有客人?”
“是我以前的朋友,来家里问我点事情。”远山接道
“您好,家里没什么好东西,招待不周,还请见谅。”灵部的女孩只见一个双眼蒙着纱布的姑娘,熟练地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缓缓地朝她的方向递去。
“谢谢……”女孩接过茶,蒙着纱布的姑娘便轻轻退开:“那么,就不打扰你们谈话了。”
“容儿,你快休息吧。”等到她退回屋里,远山长叹了口气:“唉,他们让你来找我的?”
“是,远山大人。龙山城政部的施大人和夜部的陈司命都希望您能回到山部,挽救南疆……”
“陈大人?唉,是他吧,我已经说过了,我不配为山部司命,烦请你告诉他们。山部能者众多,让他们另请人做山部司命吧。”远山语气低沉,毫无往日山部司命那般威严可言。
“可是……卑职的任务,是带远山大人归位。”初闻此言,灵部的女孩有点不知所措,如果远山大人不肯跟她离开,那政部那边该怎么交代……
“罢了,我想他们也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只是容儿这边我不放心,没法亲自过去告诉他们。烦请你转告我的话语把,如果他们坚持要来的话……我就在这里,不会离开。”远山站了起来,摆出了送客的姿态。
灵部的女孩就在一种不知所措的状态下,离开了远山的“家”。
“如果远山大人都不配担任山部司命,那谁还配?”女孩愣在了原地:“如果远山大人不出手,那南疆该靠谁,难道靠我吗。天哪,我们三个姐妹也不一定能提起山部那面重盾。”
女孩使劲摇了摇头,甩了甩自己的马尾辫:“这些事还是交给政部的大人们头疼吧。”几个闪身后,女孩便消失在了河谷旁的崖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