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湾镇春暖阁是附近许多城镇中最大的风月之所,其他城镇的好事之人尽皆往来此处寻欢作乐。
这就导致了魏湾镇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镇子,里面却有一家规模极大,水平极高的青楼,许多文人墨客在这里挥毫泼墨,吟诗作对,更有不少财主富商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齐衡等人进了春暖阁,他们这次全都站在金龙海身后,让他装扮成少爷的模样。
“几位爷,是来参加我们的花魁大会的?”伙计问道。
“废话!”齐衡没有好脸色,越是这样,越能让伙计畏惧他们。
伙计恭敬笑道:“您是要往二楼去,还是在一楼等着?”
他们全都明白,二楼该是独立的雅间,他们才是真正的参与者,而一楼就是大厅散座,这里的人充其量只能看一个热闹。
齐衡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问他道:“这块金子能让我们去哪儿?”
伙计笑眯眯地夺过金子,立刻揣在自己的怀里,说道:“我送几位上楼!”
“你们轻点搬,这可是我们少爷送给楚芍姑娘的见面礼。”
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进入雅间,这里茶水糕点早就备下,显然服务周到。
“今天这场花魁大会,前面有好多垫场的,到了最后才是楚芍,我们要等一会儿。”
不多时,花魁大会正式开始,果真如齐衡所说,前面出来的姑娘尽是一群庸脂俗粉,为后来人垫场。
不少人的钱财不多,所以对这群庸脂俗粉也是趋之若鹜,争夺激烈。
春暖阁内一片喧嚣,让人听了厌烦。
这场花魁大会从早上一直开到了夜里,华灯初上,阑珊遍地,光彩炫目。
“下面有请春暖阁本届花魁,楚芍姑娘!”
房间里的众人一听楚芍出现,立刻来了精神,他们打开窗户,挤在一起向外看去。
果真见到一出尘绝艳之女子,齐衡同样看见了,心中想着:“比坠月还差了三分。”
一旁的的金龙海看的呆了,以至于口水从嘴角流出,掉在了一楼的人的脑袋上。
他口中喃喃道:“还有这样美丽动人之人?”
史思明看了两眼,小脸通红,立刻起身离开,去读他的经典文章静心去了。
燕无双也看了两眼,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为一女子所迷惑。”说完,他也离开窗口,不再多看。
一楼的台子上,楚芍亭亭玉立,口中说着柔言软语,让人听了心醉。
场面已经极度火热,大会的司仪趁热打铁,说道:“我们楚芍姑娘一直想要寻觅佳人,共同探讨诗词歌赋,所以这第一关,就是文学关。”
一听文学二字,齐衡连忙把史思明招呼过来,对他说道:“靠你了。”
第一关,楚芍出题,能够回答上来的人,可以把答案写下来,交给伙计,统一送到楚芍处,请她评判。
“写吧。”
金龙海也急了,问道:“你怎么还不写?”
史思明思索着说道:“她的问题问的巧妙,能够通过八个角度回答,我正在思索从何处回答。”
齐衡看的目瞪口呆,楚芍只说了两个字,让大家通解着两个字,史思明却说,总共有八个角度。
所谓微言大义,不外如是。
齐衡催促道:“这不是让你考试,没有那么多时间,你想起什么就写什么,简略一些,意思到了就可以。”
“对对对,记得写上我的名!”金龙海嘱咐道。
过了片刻,齐衡将纸张交给伙计,说道:“这是我们金家少爷写的,不要弄混了。”
司仪喊道:“好,各方答案已经到齐,我们请楚芍姑娘评价一番!”
楚芍挨个评价,无论写的好坏,她都能说出一些内容,夸赞一番,不让任何人丢了面子。
只不过她将所有答案分成两份,看来有的合格了,有的没合格。
司仪问道:“楚芍姑娘以为这些是合格的,对不对?”
“没错,尤其是前三张,我认为是佳作。”
司仪拿起前三张一看,说道:“恭喜金龙海公子,陈惠铭公子,还有薛业元公子,你们可以跨过第二轮,直接进入最后一轮!”
金龙海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大喜过望,差点从二楼窗户翻折下去。
史思明嘴角微微一笑,手里捧着一本书,说道:“这样的考题还能难住我?”
第二轮比试很快过去,合格的人又被淘汰了一批,如今剩下的,只剩二楼的人了。
“看来春暖阁也真是聪明,直接让一楼的人在第二轮被全部淘汰,省的一会儿斗起富来,让他们耗尽家财,却也无有所得。”齐衡说道。
金龙海拍了拍一直坐在屁股底下的箱子,说道:“我们不可能输!”
“如今剩下的只有五位公子,究竟哪一位能够赢得今天的花魁大会,与我们的楚芍姑娘对谈一整夜呢?”
“第三轮比拼,就是财力的比拼,简单来说,就是价高者得!”
不多时,不停地有人从二楼剩下的五处房间向楼下送东西,不过听他们的报价都是一些银票,田契房宅之类的,听着数目极大,不过价值并不算高。
齐衡写下自己一方的报价,让伙计送过去。
司仪打开一看,说道:“金龙海公子报价,一千两!”
众人哄堂大笑,如今价格已经炒到了十万两,他还出价一千两,这不是闹着玩。
不过司仪又说出两个字:“黄金!”
众人沉默,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吸气声。
司仪也不相信,对二楼喊道:金龙海公子,我们的报价可必须实事求是,不能弄虚作假啊。
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见齐衡现在窗边,往二楼的台子上扔了一个圆疙瘩。
“我们金公子赏你的。”
司仪被圆疙瘩打在身上,觉得有些疼痛,他正要发怒,却发现这枚圆疙瘩通体浑圆,呈现金色,正是一枚珠子模样。
他将珠子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大惊道:“一枚珠子就有一两重?”
这时,一位伙计从二楼跑下来,他手里拿着一枚布袋子,里面叮里咣啷全是响声。
伙计跑上台,又拿来一个透明的琉璃瓶子,他将布袋子的出口对准瓶子的进口,随即松了手。
众人屏住呼吸,只见一枚接着一枚的金珠子从布袋子里面掉出来,砸进琉璃瓶子里面。
众人看了,只觉得心惊胆战,金珠子哪是砸进琉璃瓶子里面,分明砸进了他们的心里。
伙计倒了一半,却听见咔嚓的声音,原来这个琉璃瓶子烧制的并不算完整,非常脆弱,承载清水尚可,如今一枚接着一枚的金珠子砸进瓶子里面,让原本就存在的细密裂痕更大,以至于瓶子破碎。
琉璃瓶子破碎,随着伙计的一声惊呼,大量的金珠子洒向地面,它们顺着台子掉在地上。
却见一楼靠近台子的人纷纷涌过去,抢夺金珠子,不少离得远的人,反应很快,也涌了过去。
整个春暖阁一片混乱,大家都在争抢掉在地上的金珠子。
齐衡打开箱子,这里的金珠子更多,布袋子里面的十不足一。
他抓起一把金珠子,冲楼下喊道:“别抢了,我们少爷今天高兴,赏给你们更多!”
说完,他就把手里的金珠子洒向一楼,又引起许多人的争抢。
金龙海觉得有趣,他又抓了两大把,金珠子全都砸在人的脑袋上,非常疼痛,却也看不见他们生气愤怒,反而被砸了头,非常高兴,立刻将凶器藏起来,生怕抢的晚了。
好好的花魁大会变成了天降金珠大会,直到深夜时分,乱局才平定下来。
许多人抢到了金珠子,他们不敢停留,立刻离开春暖阁。
也有不少人没有抢夺,却觉得面对这么多金珠子,他们败局已定,不可能继续争夺楚芍姑娘了,所以也直接离开。
司仪的怀里鼓鼓囊囊的,他捂住胸口,虽然硌得慌,可心里还是美滋滋的,他宣布道:“本届花魁大会结束,花魁楚芍姑娘归属金龙海金公子了!”
说完,他也匆匆离开现场,很显然,他也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不多时,一个小丫鬟到了二楼雅间,她问道:“哪位是金龙海公子?”
“我是,我是!”金龙海急着说道。
“还请金龙海公子和我前来,我们楚芍姑娘有话和你说。”
丫鬟见房间里其他人也要跟着,立刻阻拦道:“楚芍姑娘只要金龙海公子一人前来,你们都跟着像什么话?”
金龙海也附和道:“对啊,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你们都跟着干什么?”
史思明将一页纸塞进金龙海的腰带中,嘱咐道:“你可别忘了正经事。”
金龙海冲着他们点头,示意自己没有忘,可是看他通红的眼睛,还有紧绷的身体,就知道这人已经忘了。
“走吧,公子不要让姑娘等的时间长了。”
金龙海跟在丫鬟后面,他走的非常急,要不是不认识路,恨不得走到丫鬟前面去。
“我们留在这儿等着吧。”齐衡回到雅间。
史思明摊开一页纸,上面写了几个字,说道:“还是老方法,可以看见他们说了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