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的风也是暖的,齐衡等人离开客栈,直奔黄家而去,等他们到了黄家门口,却才发现大事不妙,里面已经乱作一团,慌张不已。
他们冲进黄家,拦住一个下人,问道:“出什么事情了!”
那下人惊恐莫名,说道:“有妖怪,妖怪把我们家少爷抓走了!”
齐衡等人冲进黄督的房间,却见这里一片狼藉,似乎来了一阵狂风,将房间里的摆设全部吹乱。
而邵公子坐在地上,他神色放空,目光迷茫,不知道在想什么。
“黄公子呢?”齐衡问道。
邵公子看见他们,竟然吐了一口血,他的血有些特殊,竟然是黑色的。
黄慧萍不在,也没有人懂得医术,只见邵公子伸手进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吃了瓷瓶里面的一颗药丸,这才开口说话。
“黄督……让楚芍抓走了。”
一听这话,金龙海首先急了,他说道:“难不成我的楚芍,真是妖怪?”
邵公子摇头:“她还谈不上妖怪,只是不是正常人罢了。”
齐衡扶起邵公子,给他找了一把椅子,好好坐下,进而问道:“楚芍今夜是来找你的,为何把黄督抓走?”
邵公子闭口不言。
史思明则说道:“邵公子,黄督可是你的朋友,他如今遭了难,你却不想解救他吗?”
“我当然想,只是……唉!”
他吞吞吐吐,不肯说话,金龙海大怒,上前一把抓住邵公子,提着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骂道:“你快点交待,把我的楚芍还给我!”
金龙海本是发怒,可是邵公子完全不为所动,他依旧闭口不言。
齐衡站在一旁,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他说道:“你……怎么这么轻?”
众人也看出不对劲之处,刚才金龙海轻轻一提,就把邵公子提起来,他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们才看出来?”邵公子突然这样说。
“你到底是人是鬼?”齐衡问道。
一听这话,金龙海吓得不轻,连忙将邵公子扔在地上,躲到了燕无双身后。
“我不人不鬼,已经好多年了。”邵公子说道。
齐衡拔出环首刀,戒备森严,问道:“你不会是邵华吧?”
其他人听了这话,顿时大惊,各自使出手段,防御起来。
“是,也不是。”邵公子说道。
“说的明白一点。”
“邵华的本体还是哨公子,就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与猛兽为伴的那个家伙。而我充其量只是有他的一缕神思的傀儡罢了。”
说完,他卷起自己的袖子,果真在袖子下面竟然是一些竹节。
“这是什么妖法!”金龙海喊道。
“并非是妖法,而是一种道术。”
邵公子解释道:“当年,我的本体用哨子声召唤出来许多野兽,逼退了狐妖,后来又纵容野兽行凶,杀人灭口。这并非他的天赋能力,而是后天学习而成。在他小的时候,他曾经有一次坠落山崖,却没有死亡,反而被一个老道士救了。那个老道士看他冰雪聪明,自言与他有缘,就将用哨子控制野兽的方法传给了他,并且让他保守秘密,不能对外人说起。”
齐衡说道:“这样看来,在凉亭中,狐妖要杀他时,他使出了这种秘法,这才逃过一劫。”
“没错,狐妖纵然修为强大,可到底是狐狸变得,她本性畏惧这些野兽,所以逃脱。而哨公子也是凭借这种秘法,才能在树林里生存这么多年,不被狐妖消灭。”
“那你呢,你是怎么来的?”
邵公子说道:“在邵华杀了许多人灭口之后,那个老道士主动现身,找到了他,试图收回这种秘法,以阻止他作恶。”
“邵华苦苦哀求,将自己的难处全部说了,那老道士为难,只能放任他离开,不准他再进入魏湾镇。临走之前,老道士从邵华的身体里把我抽了出来,制成了如今这具傀儡。若说我是邵华的一具分身,也算不上有错。”
金龙海说道:“这个老道士真是可恶,他有能力,有机会,为什么不把邵华一掌拍死?反而放虎归山?”
邵公子笑道:“那老道士也是一个心慈手软,看不见血腥的人。不过他曾经卜卦算过,说今年会有人来到魏湾镇,试图消灭哨公子,也就是邵华的本体。我也是因为这个卦象,才回到魏湾镇的。如今看来,你们这伙人就是应运而来,消灭邵华的。”
齐衡摇头道:“我们是来消灭狐妖的,邵华也好,哨公子也罢,我们事先根本不知情。”
“无所谓,事情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们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
史思明开口问道:“你说了这么多,黄督还有楚芍,他们两个到底去哪儿了?”
“其实……楚芍也不是人。”
金龙海大惊,问道:“谁不是人?”
“楚芍,我和你第一次见面,就有一种感觉,我能闻出来她身上的味道。”
“你还能闻味道?”金龙海又急又怒。
“没错,她的味道和我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齐衡接道:“你是说,她也是傀儡?那个老道士制作出来的?”
“没错。她已经和我交待了,她也是那个老道士炼制出来的傀儡,只不过她不肯说明自己的本体是谁。”
燕无双问道:“她既然也是傀儡,抓黄督做什么?”
邵公子低头惨笑,随即狰狞起来:“她要杀了我,我必须阻止她。她这具傀儡虽然更加逼真,也有一些法术,可是智力并不如何清晰,我不过随口说了两句,她就把黄督当成了我,然后抓走了!”
众人厌恶他的为人,没想到邵华是个负心薄情寡义之人,而他的一缕神思成了傀儡,依旧这样阴险狡诈,冷酷无情。
“她去哪儿了?”齐衡问道。
“应该是城外的凉亭吧。”邵公子恢复了正常。
“我们走!”
众人急忙从黄家离开,他们骑着黄家的快马,往城外狂奔而去。
城外的凉亭中,果真有两人,一人被绳子捆在柱子上,正是黄督。
另有一人坐在他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把匕首,随时准备刺进黄督的身体。
“楚芍姑娘,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黄督吓得不轻。
“谁说我们无冤无仇,你当年抛弃我,冤枉我,一刀把我捅死,这还是无冤无仇?”
“啊?我们今天是第一次相见,当年什么事情?你不会是记错了吧?”
“我记错了?哈哈哈,我记错了时辰,记错了日子,也记不错你这个负心薄情郎!”
黄督大呼冤枉,他已经可以看出来,楚芍的智力有些问题,似乎陷入了迷茫与回忆里,根本分不清现实情况。
“你到底是谁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是谁?这才几年时间,你就忘记了当初的小红吗?”
“小……小红?你是小红?”黄督这些天偶尔和齐衡等人在一起,将他们调查来的情况听了个七七八八,当然记得小红这个名字。
“当年我被你一刀捅死,然后弃尸河水中,这些事情,你全都忘记了?”
黄督喊道:“我真不是邵华,我是黄督,我和你,还有邵华,全都不认识啊!”
“别再狡辩了,你就是邵华!”
楚芍说道:“我的本体顺着河水往下漂去,我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冻僵,却无能为力。还是一个老道士在河面上拦住我的尸体,把我残存的神思存放进这具傀儡里面。”
这些话在黄督听来,与神话传说无异,他心中惊恐,大喊道:“救命啊!”
“你喊救命有什么用?不会有人过来救你的!”说完,楚芍拿起匕首,一刀捅了下去,目标正是黄督的心口。
而正在这时,一柄环首刀从远处飞来,直接刺向楚芍的脑袋。
大刀锋锐,加上远处抛过来积累的能量,一下子洞穿楚芍的脑袋。
却见她的身体一点血也没有崩流,而是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随即停止动作,双眼闭合,像是死了一样。
齐衡等人终于赶到,他们救下黄督,却见匕首已经捅穿了他的身体,只是没有伤害到他的心脏,以至于人还活着,只是昏迷过去。
“快点,我们回城!”齐衡喊了一声,却见金龙海还在抱着楚芍的身体哭。
“你为什么要杀了她,你还我楚芍来!”
齐衡有些着急,立刻骗道:“我这一刀不一定能够捅死她,她一会儿醒了,没准就要把你杀了!”
金龙海立刻擦了眼泪,他抱起楚芍的尸体,连忙扔进了湍流的河水中,见楚芍顺着河水而下,这才骑上马,跟着他们回魏湾镇去。
一行人带着黄督回到魏湾镇,却在城门口遇上了黄慧萍。
“你怎么来了?”
“我本来是有事找你们的,可你们全都不在,我又到黄家打听,这才听邵公子说你们往城外凉亭去了。”
他们没有功夫解释,连忙回到了黄家,让黄慧萍为黄督治疗。
黄慧萍忙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天色微亮,她才从卧房里面出来。
“结果如何?”齐衡非常关心,黄督很有可能是因为他们才有了这一场劫难。
“人死不了,只不过昏迷着呢,什么时候醒过来,这还不清楚。预计快的话,就在今天会醒。
众人放下心来,齐衡这时想起来,问道:“你来找我们什么事?”
黄慧萍哎呦了一声,说道:“险些忘了正经事,我要和你们说,刘翠翠从昨晚回到客栈之后,她就生病了,全身发抖,嘴里嘟囔着胡话。”
齐衡大惊,喊道:“不好,狐妖要夺走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