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月24日大年三十
“或许会吧。”李俊雄若有所思的回答,旋即又肯定的说,“但你肯定不会,不然怎么可能一直等我这么多年。”
韩梦洁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话锋一转:“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想知道你在做什么。”李俊雄最后叮嘱道,“对了,你那里有口罩吗?没有的话,赶紧去买一些,注意做好防范,听说北京那边也有发现感染的病例了。”
“嗯,我知道了。你也多注意。”韩梦洁和李俊雄之间的通话就这样结束了。
起床之后,简单做做日常,韩梦洁打算出门走走,她想看看大年三十的北京是什么样的,顺便也可以买一些口罩回来。
路上见到春节城市的装扮自是不用多说,依旧承袭着逢年过节的喜气洋洋。然而街道上的行人,相较往日拥挤扰攘,则可以说是相去甚远。不过偶尔零星的,仍旧可以看到几个推着行李箱,才准备离京返乡过年的旅人。
至于口罩,韩梦洁一连跑了好几家药店都断货,最后终于买到了,从价格可以感到,人们对此次疫情的防范意识还是比较强的。
韩梦洁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她发现出租车司机也戴上了口罩。
“这次疫情应该比较严重吧?不然武汉怎么会封城。”韩梦洁心里这样想,在车上默默的祈祷着,“希望一切尽快好起来,希望善良的人们少受一点苦。”
而就在这时,出租车上的广播报出,从即日起,北京各大场所关闭,庙会活动也都一并停止举办,具体恢复日期,另行通知。
或许从那时起,有些事早已发生了微妙的改变,就像瘟疫的阴云正以看不见的速度覆盖着中国,被笼罩下的每一个人生,或多或少都受到了影响,只是他们还不知道。
留在北京过年的人并不多,韩梦洁所在的楼栋也可以明显感觉出人烟稀少。一个人从外面回到了家里,怎样也还是会感到寂寞。
这一天,到傍晚吃过饭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除了偶尔回复和发送一下拜年的相互问候,韩梦洁甚至都不愿意多刷手机,因为她越是看到别人多阖家团圆,多成双入对,就会感觉到自己现在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需要另一半。
韩梦洁拿起手机,给李俊雄发了微信,简短的四个字,没有标点:“我想你了”。
没过多久,李俊雄就回复了她:“我也想你。”
“大年三十,就我一个人,我很寂寞,想有你在身边。”韩梦洁把心里的感受发给了他。
“我也是一个人,虽然我和家人在一起,但能懂我的只有你,我也很寂寞。”李俊雄很快的回了过来。
“呵呵,我们不一样。你周围有人,你是自愿的选择了孤单;而我是被自愿的,因为等你,我周围没人。”韩梦洁无奈的笑了笑。
“坚持就是胜利,都是成年人了,咱们不说那些,小孩子才说的话。而且,我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李俊雄站在自己的思维线上,不加掩饰的给出了他认为既合情又合理的言语。
“好吧,晚安。”韩梦洁不想在这样失落的夜晚再争吵,于是她选择尽快结束聊天。
“睡得这么早吗?好吧。祝亲爱的,新年快乐,万事大吉!”李俊雄在结尾还加上了玫瑰花的表情符号。
“也祝你新年快乐,一切顺利!”韩梦洁快速的打完了字,按下发送便把手机扔到一旁。
“爱了这么多年,也等了这么多年,本以为今年过年就可以不再孤单。但为什么到现在,你却还不在我身边?”韩梦洁问自己,“是我做错了什么,才让幸福如此的远离吗?还是你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要换做是我,怎样也要赶到你的身边,不让你在大年夜一个人孤单,难道你都忘了吗?而这一切,当真都是最好的安排吗?”
春晚开始了,韩梦洁打开电视,却无法真的享受到那精心编排的喜庆节目所给人带来的半点欢乐。万家灯火唯一人孤单,若说自己难忘今宵,怕也只因夜落孤枕难眠。如果不是答应了和李俊雄去泰国,至少现在也是和父母在海南一起过年。阴错阳差,情绪跌落谷底,那就让今晚快过快熄灯吧。
心思至此,于是韩梦洁关掉电视,关掉灯光,盖上被子,准备就寝。
就在她要闭眼的时候,韩梦洁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条微信,来自宋博远:“妹妹,我快到你家楼下了,给你送点饺子,我自己包的。”
“谢谢,我马上下楼。”韩梦洁不由的眼眶一湿,来不及处理自己心头的情绪,她赶紧爬起来,换了衣服匆匆下楼。
没过多久,韩梦洁就看到了宋博远,还是昨天一样的装束,一个很普通但很干净的外卖手提袋,里面装了一盒热乎乎的饺子,还有一小瓶醋。
“估计你一个人过年,肯定怕包饺子麻烦。但中国人嘛,过年哪能不吃饺子。”宋博远边说边把袋子递了过来,“昨儿去你家,看你家也挺干净的,估计平时也不怎么做饭吧。我包好了,就直接给你煮出来了,要是觉得凉,微波炉热一下就行。哦,对了,怕你是回民,给你拿的是牛肉馅的。我自己的手艺,你尝尝,味道不敢保证你一定喜欢,但绝对真材实料。“
“谢谢。“那个时候,韩梦洁除了说谢谢,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只是觉得心里很暖。也仿佛那夜不再那么黑暗,虽然依旧不知道光明在何方,但感觉应该不远了。
宋博远说家里还有事儿,送了饺子,就匆匆离开了。
韩梦洁坐在自家的餐桌上,吃着宋博远送来的饺子,一手拿着手机,眼睛就那么盯着刚刚宋博远发来的那条微信——“妹妹,我快到你家楼下了,给你送点饺子,我自己包的。”
“妹妹……妹妹……”韩梦洁口中一直重复着,很轻很轻,几乎是默念。
“要是真有这样一个哥哥也不错。”她心想,一转念,不知脑子里为何又冒出来昨夜宋博远脑后的伤疤,突然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一点什么,“难道……难道……是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