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偶尔还有风卷起地上的落叶。不知怎的来到了姥爷家中,好像是自己来的,姥爷家的院子很大,进去之后又好像不是姥爷的家,明明是平方大院,为什么又会有楼?好像学校的实验楼又好像是医院,破破烂烂的。
但是外面真的是姥爷家,姥爷家比较偏,而且姥爷所在地的村子天天都有集市。小的时候经常去集市上买烤串。姥爷家在村北,所以有很大一块空地,平时来姥爷家探望,那块空地就成了停车场。之前姥爷经常在这一片空地上围上一半在里面种一些应季的蔬菜。空地旁有一个大坑,坑里都是树,也不知道是野生的还是人工种植的,打有记忆以来就有了。不知怎的感觉有很多陌生,进去之后感觉真的很大,怎么都逛不完。耳边似是有声音指引着。但也有不和谐的声音传来,不要打开那栋橙色楼房的门,
不说也许还不会注意到。说了反而到处找那栋楼。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走到那栋楼前,有一个很粗的铁链围在门把手上,但只用一把不大不小的锁锁住,我摸向那把锁,已经锈掉了。手上还有些铁锈,我想把它撵下去,有些怪怪的,然后用指甲打算把它挤下去。它好像黏在了我手上,我用力往下挤都很难把它移动半分,手都已经挤红了,抬头叹了一口气,看向周围,这栋房子前面有两颗枣树,已经要秃了。我走到右边的树面前手在树上用力蹭了一下,总算蹭下去了。回到门前,对那把锁和那铁链皱了皱眉。
我只能在不靠近铁链的基础上,从门缝往里看。里面乱七八遭的,也不知道有啥秘密。不让看,但好奇终究是好奇,我也不想进去了,看向那把锁。磨了磨牙,后退了一步。刚打算转身就走,突然门被震动了一下,我急忙扭头,看到一个的中年人,穿着似乎是70年代的衣服。眼睛皱在一起着看我,我好像认识他,又好像不认识他。但恐惧还是让我连退了许多步。
但是他好像很想出来,一直在往外撞,就那么看着我,边看边撞。我才发现这个门边上连接的钉子已经要掉完了。似乎不是他第一次撞了。我才反应过来,这个门是木门。而它不应该是木门啊,还没思考完,他已经撞出来了。我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能跑,不知道跑了多久,
跑到了人群里。他们都穿着各种各样的演出服似的,似乎在游街,我跑到一个棚子里躲着。突然被人拉住,一个已经穿着藏青色棉袄,满头银发的人拉着我说“赶紧换衣服,想啥呢!”不知怎的就已经换好了衣服,莫名其妙的跟着他们出去了,我松了一口气。但还是看到了他。他很急的样子,但我不敢看他了,怕他发现我。就这样我们擦肩而过。但没过多久我的后背就被抓住,
我回头一看就是他,他还是那样皱着眉,我被吓到了,我用力把他的手甩了下去。向前跑,因为我够瘦小,能在人群中快速的穿梭。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跑,而他似乎只追着我。我有些吓坏了,跑到一个小平房里,同样是做造型要上街的,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拿起剪刀将自己留了两年的头发剪掉。齐耳短发勉强能够别到耳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像自己又不像自己。从奇装异服里挑了一件还算正常的衣服。偷偷避开房间里的人跑了出去。我不再畏畏缩缩,抬头挺胸的跟着人流走。他迎面走过来,,和他对视了一眼,我没有胆怯,毕竟我都要认不出自己了。就这样躲了过去。
一直往前走,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他好像一直跟着我,我不敢回头,往前看,前面有两个女生穿的是便服,我想都没想就上去搂住右边小姐姐的胳膊,故作开朗的说道“你们也来玩啊,”指着前面“那边好像还挺热闹的,一起去看看吧”那两个小姐姐也没说话,就这样和我一起走,慢慢的,
天不是那么灰蒙蒙的了,有些亮光,但还是和黄昏很像。那俩个小姐姐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话,但是他们一直再微笑着。她们和我去到农耕地里,地里种的都是小麦,一望无际绿油油的。已经到腰那了,他还是跟着我们,我们就跑到一个小小的茅草屋里,里面很小,但中间还是有一个隔板,站我们三个人已经有些吃劲的感觉,里面什么都没有。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躲到最显眼的小屋子里。在里面能听到他在外面的脚步声,他似乎一直围着这个小屋子走。在里面反而更急躁。正急的去全身发抖。突然颤动了一下,
“醒醒,吃饭”
睁开眼,全身又沉又乏,很累很累,叹一口气
“妈,我做了一个特别长的梦,特别累”
“行了,忙起,吃点东西去上坟”
“嗯,知道了,这就起”
吃完饭,收拾好,我和姐姐骑着电动车。妈妈骑着自行车。车篮子里放着满满的一个包。往姥爷的村子骑。
姥姥的坟在庄稼地里,也是在村边,我们进村会先经过庄稼地。姥爷家的地前面有一个人家,有几个人在那聊天,我们骑过去,两条狗追着我们,后来被主人叫住了。我们要上坟就要进地,现在地里的庄家还没全种起来,还都是土,还有上次留下的秸秆。把车子停到外面,步行进去的。将给姥爷拿的鸡蛋放到了车子旁边。走到了姥姥的坟前,坟前有几个砖围在一起是烧纸的地方。这次是妈妈先来的。妈妈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小妹,本来约定好今天来烧纸上坟的,但是他们突然有事,一拖再拖,姥姥是个爱着急的人。妈妈不想让她等着,就先来了。到了坟前,妈妈先在坟头上压了纸。我不明白,问妈妈,妈妈也没回我,
然后妈妈就和姥姥边说话边给他烧纸。仍然是那句
“娘,给你拿钱来了,别省细周嘞,省细了一辈子了,拿钱昂。”还与她说了些琐事。
我和姐姐在旁边也没有说话,拿着棍子帮着烧。,我后来注意到妈妈跪下了。姐姐在砖上写了“姥姥”工工整整的。妈妈把纸钱烧完,拿来零食水果的也烧了。
妈妈起身,将包拿起来,已经要空了。只剩几个苹果了。妈妈低声说了一句
“别回头,走吧”
我虽然很好奇,但也没有回头,回到车子旁,把鸡蛋拿起来。就往姥爷家去了,家门口有两辆车,都是舅家的。大门紧关着。妈妈说给舅打电话,可是不知道电话是多少了,姐背了一遍。打通了,
“开下门”
“啊,等下”
挂掉电话。
“一听他们就还没起。”
“都九点了,不能吧”
“行了,别说话了”
我闭嘴看了眼姐,又看了看四周,没有围起要种蔬菜的意思。大坑里还是有很多树。原来的大门旁的墙上有一个小门也拆了,被封上了,还能很明显的看出来。
门开了,进去之后,院子宽敞了不少,原来有一个小配房给拆了。院子干干净净的,看不到一根棍子。原本姥爷在院子里种了两颗枣树,一到秋天,地上都是熟的红枣。现在枣树也没了。
姥爷家的门没变,还是那个的木门,已经掉漆到看不出是蓝的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一进去就是做饭的地方。右拐就是姥爷的屋子。
姥爷还是坐在那个椅子上,穿着他的中山装,没什么表情的看着我们。面前的饭桌还没收。
妈妈把拿来的东西放到齐腰柜上。看向姥爷
“还认识我是谁呗”
“认识”
“我是谁欸”
“小钱”姥爷笑了
妈妈很高兴。姥爷得了脑癌,经常犯糊度,不认人,但是他一直记得妈妈。
我们来的一天,姥爷没闹,一直笑着。听舅妈说,姥爷今天挺精神。没犯糊度,要平时折腾这个折腾那个,拿着东西跟你舅打。还说我是“伙夫”
我看向姥爷,真的像人们说的“老顽童”,姥爷喜欢人多,热闹。小的时候,老爷经常跟我们玩扑克牌憋七,姥爷很会玩,我们几个人都玩不过。真的是一瞬间的感觉。姐闲着没事说找找照片,就拿出之前拍的照片,看妈妈年轻的,真实漂亮,妈妈兄弟几个颜值都高。还有我们小时候的照片。真是要多丑有多丑啊!还好长开了,要不真的看不了。翻着翻着找到了好多老东西。包括姥姥记得账本,大舅收到的情书,家书。。。
我翻抽屉看到一副新的扑克牌,打开,和姥爷玩了几局,虽然有点反应慢了,但还是能玩。总的来说今天挺开心的。
到了下午,我们就收拾收拾回了家。在路上感叹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