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看着她们两个,安慰道:“你们也要往好的去想,万一没有碰上呢!”即使这话他也不信。
符虞突然一把推开了村长,直愣愣的往外走。
“你干嘛去呢!”村长看着她这样,连忙问道。
“我要亲自去找孩子。”
“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不顾村长的劝阻,执意的走出去了。
因为牙婆为了避开人,走的是条僻静的小路,一路上有许多的小石子,很快就把两个奔跑的孩子扎的脚底都是血。
可他们不敢停下,只敢拼命往前跑。
半夏已经跑的快喘不过气来了,但是晓哥哥没有说停,她不敢停下来,她怕因为她的任性导致晓哥哥功亏一篑。
两人不知跑了多久,一路不知道翻了多少个跟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整洁的,那两双小脚早已血肉模糊。
萧晓看着跑了差不多了,就让半夏停下来了。
他们已经跑进了一座山上。
萧晓认得这座山,他曾经和他爹来过这里,但他们现在这位置离桥平村还是有点远。
他对半夏说:“好了,夏宝,没事了。我们已经甩掉他们了。我认得这座山,很快我们就能回去了。”
半夏听到这话,眼泪总于憋不住了,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仿佛要把所有委屈,所有担惊受怕都哭出来似的。
即使是这样,她也不敢哭的太大声,只好无声的流泪。
萧晓看到半夏这副样子,心似乎被一只大手在狠狠地抓着,很疼。是他没用,让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他忘了,他现在不过也只是个七岁的孩子罢了。能有多大能耐?
只不过此刻,变强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种下了。
他把半夏搂在怀里,安慰道:“哭吧,夏宝,把所有不好的都哭出来吧!”
半夏的眼泪把萧晓的衣襟都浸湿了。
半夏没敢哭太久,很快她就强制住了哭声。
“晓哥哥,我没事,我们快继续走吧。”
萧晓看着眼睛红肿的半夏,问道:“你真的可以吗?”
“没问题的,晓哥哥,我可以。”半夏还扯出了一丝笑,仿佛在证明着自己。
萧晓虽然很想让半夏休息一下,但他也知道现在他们随时会有危险。
于是他拉着半夏继续走了起来。
夜已经越来越深了。此时已经是快深秋了,刚刚在跑着,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他们慢慢的走在山上,寒冷就开始找上门了。
半夏此时被冻的在发抖,刚刚跑步出的汗已经变冷,粘在背上。
萧晓也不好受,但他必须忍着,不可以倒下。
半夏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脑袋好似被灌了好多的水似的,身上一会儿感觉冷,一会儿感觉热。她感到又饿又困,他们从被抓至今,一口水也没有喝,一口粮也没有吃。
眼皮似乎越来越沉重,好像睡觉,在她就快闭上眼的时候,她看到了晓哥哥害怕的脸。
萧晓牵着半夏的手,感觉这手越发滚烫,觉得不对劲。
回头一看,小丫头已经闭上了双眼。
他搂住她,在附近的大石头上坐下。
一摸半夏的额头,就被着灼热的温度给吓了一跳。
仿佛指尖都要被烧着了一般。
遭了!夏宝看样子是发烧了,可是这里哪里去找药?得赶紧回去才行,不然夏宝怕是会病的更重。
看着脸颊通红的半夏,他毫不犹豫的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自己只留了一件底衣。
衣服一脱,寒气便找上门来。他冻的牙齿有些打颤。
但他不顾这些,凭着他的力量,把半夏背在身上。
到底还是一个七岁的孩子,重量一压上来,萧晓一个踉跄,就不受控制的单膝跪地,恰好就跪到了一块碎石上。
他慢慢的站起来,疼痛随着他的动作越发剧烈。
他紧咬着下唇,直至尝到了血腥味。
他就是这样一步,一步,一步地背着他的全世界走下去。
只有树知道,他走了多久,只有大地知道,那脚印是怎样的深。
直到他看到了坡,看到了山下灯火通明的村子,他露出了如负释重的笑。
他凭借着身上最后一丝力气,把半夏裹好,紧紧的抱住她,用手护住她的脑袋,就这么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碰到了带刺的植物,萧晓的身上被划的一道道血痕,一路上地上的碎石子粘着萧晓的肉,刺的萧晓疼的呼出来。
但他依旧死死搂住被衣裳包裹住的半夏。
当符虞和柳韶找到他们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血人”抱着一个东西。
当她们上前走去,才认出是萧晓和半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