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的大地上,细碎的雪粒铺满了整个旷野。入目所及的全是一片单调的颜色,顺着高高低低起伏的丘陵轮廓,一直延伸到了天边,就好似一个平坦的迷宫一般,将所有旅者的心灵都困锁在了这里。
“啊呀呀,让我们想想,我们走了多久了。”一名约莫十余岁的少年叹了口气,如同一个暮年的老这一版插着腰,顺着身旁的铁路线路抬起头眺望向了远方。“是十天,十周?”
“只有八天零16个小时而已。”一旁的如同芭比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眯着眼睛,伸出手去打量了一下太阳的方位,“按照我们的步行速度计算,应该跨过了大概1500km。如果我们在出发的时候看到的地图没有错的话,我们还需要步行5000km以上。也就是说,我们才走了1/5的路程。”
“女人,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烦啊。”少年不耐烦地打断了少女严谨而有条理的分析,“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这条路线还是我告诉你的。不然就凭你那点贫瘠到可怜的知识,你知道要去哪里吗?你知道要走哪条线路吗?”
“你的计划不是破产了吗?之前的那个车站根本没有任何换乘的方法。根据地面上的积雪,那个车站已经有超过几十天没有火车通过了。”少女冷冰冰的眼神没有任何动摇,“我们在那个车站守着一张过时了的时刻表白白浪费了几天时间。”
“我们不是还得到了一些补给吗?”少年气急的踩了几脚雪,“不然我们现在早就得靠打猎为生了。”
“如果你是我推测是对的话,我们还需要跋涉300km才能到达下一个车站。”少女转过身去,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抵抗者暴风雪,将小心翼翼折叠起来的地图从怀中掏出来,“我们即将跨越欧亚边界。”
“乌拉尔山啊。”少年抬起头看向了远方隐隐约约出现的起伏不平的高大山脉,“在爬山之前休整一下吧。进山了可就真的要打猎了。”
“等跨越了山脉,就到达了叶卡捷琳堡。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整一下。”少女憧憬的抬头看向了天上已经开始三颗两颗出现的繁星,“我一定要在火炉旁边好好地睡上一觉。”
“你这丫头。牢记,吃苦在前,享乐在后。”少年的话还没有说完,脸色霎时突变,连忙俯下身去,将耳朵附在铁轨上,静静地聆听着铁轨的韵律。
少女见状,欣喜的神色立马浮现在了脸上。只见她如同做贼一般静静地站在在原地,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就像是一颗伫立在这西伯利亚的顽石一般,历经霜雪而分毫不移。
“看来我们不用去山沟里面扎帐碰了。”少年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帽檐粘上的积雪,“我就说吧,这条线路肯定还是有车的。现在估计交通管制解除了,这条大动脉也就恢复了运行。快,把那些不需要的野营装备丢下。铁道游击队扒火车,突出的就是一个字——轻盈!”
“那是两个字。”少女虽然嘴上吐槽着,但是欢快的语调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只见她将背后那个比她人都打得背包丢到地上,麻利的挑选着食物。“罐头,肯定是要的。Pasta酱,应该也要。”
“快点。”少年则是轻装简行,除了一个小背包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的累赘,“火车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我可不管你了。”
“马上。”不用少年催促,少女也感受到了震动的越来越剧烈的铁轨,眼底浮现出了淡淡的金黄色,臃肿的背包在她的眼底被分解成了各自独立的区域。杂乱无章堆放着的物体在那一瞬间被分门别类,杂货,食物,即使少女不记得自己随手乱放的位置,但她还是通过体积堆叠的模型架构瞬间推导出来了。“好了,往包里装吧。”
“跟着我,三,二,一。跳!”少年领导着少女,看着宛如黑色蜈蚣一般响着明亮汽笛的火车通过,眼疾手快的跳上了车顶。在这一刻,两人被龙血加持过的身体素质赋予了他们极佳的弹跳能力,在如同鹰隼一般的动态捕捉之下颤颤巍巍的在车顶保持平衡。
“呼,终于不用自己走了。”少年长舒一口气,弹了弹身上沾染上的雪花,“看起来应该是辆货运列车,我们到车厢里面去避一避吧。”
“嗯,”少女点点头,乖巧的跟着少年向后走去。
“哗”的一声,车门拉开。黝黑的车厢内就像是声控开关被激活了一般,亮起了密密麻麻的圆形瞳孔,汇在一起,宛如千万盏火烛。
“快走!”少年当机立断,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用力的拉断了分离的开关,将少女隔绝在了火车头的那节车厢内。“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零猛地从床上直起身来,满头热汗的大声喘息着,就如同一条即将旱死的鱼儿一般,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记忆中的最后一幕。
“怎么了,做噩梦了?”一个温润的声音从身旁响起,零扭头看去,只见的奥古斯都递给了她一杯热水,“没事吧?”
“你怎么在这里?”零接过热水,仰头一饮而尽,却因为喝的太急干咳了几声。“你这算是夜里未经允许私自进入女生房间。大变态。”
“我只是想通知你我们要进行下一步活动罢了。”奥古斯都耸耸肩,一副信不信由你的样子,“我对你一点邪念都没有。”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信你们就有鬼了。”零也不知道响起了什么,幽幽的轻叹一声,“好吧,又有什么新任务了?”
“我需要你和我们的俘虏去走一趟,算是护送吧。”奥古斯都指了指公寓下面的藤原雪纪和源稚生,“这边有楚天骄坐镇就好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别忘了我们来霓虹的真实理由。”
“那就走吧。”零将被子紧紧捂住,“你先回避,不,直接出去。”
“你不接着睡了吗?”奥古斯都话刚出口,就感觉有点不妥,连忙补充道,“我是说,你自己再休息一下?”
“已经休息够了,现在,立刻,给我出去。”零深吸一口气,语气冰冷地就如同凝结了十余年的寒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