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中,论家族势力,当属云氏一族。云氏两兄弟,长子名曰云天,次子名曰云雷,早在汉爵三年便从云家寨迁往上京城。如今,云天成为朝廷命官,云雷一心投进商贾,富甲一方。云氏一族便在上京城中站稳了脚跟。
汉爵三十一年。
“小妹,身上可有银两?”一着青衣薄衫的俊美男子推门而入,冷峻的脸庞,薄唇微微上勾。
“二哥,府上姐妹中当属小妹月钱最少,怎么还会有人想到来我这里讨银钱……”美人着鹅黄色轻纱,愁苦着脸,坐在梳妆台前摆弄着鬓发。
“嘉鱼,二哥心中知道你是对二哥最好的人,等二哥赢了钱定会加倍还你!”云水白褪去了刚入门时的冷峻,换了一副掐媚的模样哄骗小妹。
“可是最近刚添了脂粉,手上着实没有多余的银两呀。”云嘉鱼面露难色,两个食指打着圈。
云水白顿了顿,叹了口气,他也不想逼迫小妹,可近日手气太差,输了好多赌钱,他攥了攥拳头,“小妹,先把剩下的银子借给二哥吧,二哥有急用。”
云嘉鱼走向床头,拿出一个小小的绸缎布料的钱袋子,“呶,就这些了。”
“二哥,嘉鱼知道在府中你是最疼我的,我也不想看你受难,可是嘉鱼月钱太少,能帮你的不多。”云嘉鱼苦着脸,温软的手指握着小小的钱袋,“可是二哥,总是这么赌下去终归不是正道……”
“好妹妹,二哥清楚,你就放心吧。”云水白接过钱袋,细长的手覆上云嘉鱼的头发,轻轻揉了揉。
话毕,便转身出了门,留下一道高大匆忙的背影。
鹅黄色的身影倚在黛色的沉香木门框上,若有所思。红黄相衬的夕阳淌进院落里的莲花池里,染红了池水,似红绸,似果浆,似鲜血……
汉爵十三年,云天迎娶大夫人蓝子倾。成亲两年,蓝子倾并没有诞下一个子嗣,云天便纳了妾室宇文辰,次年,宇文辰诞下一女,名曰嘉鱼。嘉鱼刚刚出生时周身被一层金黄色的薄膜包裹着,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隐隐闪闪发亮。
接生婆说嘉鱼是难得一遇的“金胎”,云天便扬言要把这个女儿像宝贝一样宠着,严格培养。
“是个丫头,又不是个小子,哪儿这么金贵!”云天的母亲轻声呵斥道,搬来上京城十多年,老太太年迈了许多,如今走路也需倚靠一支竹杖。
“母亲……”
“什么也不用说,这丫头生来便是庶女的命,就该按照庶女的标准生养,论什么胎也不能坏了规矩!不然要嫡女做甚!”老太太一脸严肃,手里的竹杖在地上敲了一敲以示威严。
“是,母亲。”云天弯下身子作揖,目光撇了撇刚刚褪去金色胎皮的云嘉鱼,眼中尽是遗憾。
“可怜嘉鱼这孩子,有做公主的命,却生做庶女,可惜啊可惜……”云天深夜辗转反侧,自言自语倾说着自己的遗憾。
蓝子倾翻了翻身,面上睡熟了的她,心中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