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蓝越被石珠一席话吓了一跳，“吞噬你？那你呢……”
“那我自然是灰飞烟灭，化为一块死石了。”石珠淡淡地道，“万年后成就大陆唯一一名修神者，也算是死得其所。”
“万万不可！此事休要再提……”蓝越一本正经地断然拒绝道。“若以吞噬其他而修炼自身，与魔头何异？”
人存于世，便是造化自然的恩赐。修炼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只做寻找吞噬他人这般魔头行径，一人两人、十年百年或许无碍，千人万人、十年百年，更待如何？
取自自然造化，而死后归于造化自然之中，方能不断人类修炼之根基。吞噬一道固然晋级迅速，却绝不是长久之策。
因此，听得石珠如此说，蓝越便是大吃一惊。来不及细想，便断然拒绝。
“吞噬晋级便像是毒，个中快感……”石珠向前滚了滚，凑近了些，好像是要盯着蓝越的表情，想要从中看出什么来。
“可毒终究是毒，百害无一利而已。”蓝越同样盯着石珠的一举一动，“短期内或许成长很快，可不久之后，之前所谓的成长也将很快将人拉入深渊。”
“呼——”石珠闻言，便是长舒一口气。“修神之路诸多心魔，夸父神的心魔是太阳，大羿神的心魔是月亮。而真正毒害千万修神者、危害最大的，便是吞噬力量的快感。关于这一点，你倒是将“天”与“人”看得透彻。”
蓝越闻言，便知石珠方才乃是试探。果不其然，随后石珠便道，“若是贪恋力量，终将失去力量。若是贪恋自我，终将迷失自我。既然你心性坚定，那如今我便跟着你也无妨。”
“毕竟这满大街的善人恶人都在找我，我也没地方去不是？”
“哈哈哈……”蓝越与石珠便算是达成了共识。玩笑话自然是归玩笑，如今这全世界的目光都盯在青玉盒子石珠上，若是眼前石珠再现世，便不知又要掀起如何的惊涛骇浪了。
“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提升体内的神性，使体内三股能量平衡，好让聚灵成功了。”石珠严肃道，“青玉盒子现世，便是神迹之兆。心象大陆已经安稳太久了……没有实力，连在这世界舞台上站起来的资格都没有……”
实力，果然还是自己的实力最重要啊，蓝越暗自肯定着。迫在眉睫的成人礼宴会，立下赌约的金家大小姐金曦儿定然不会善罢甘休……再加上心象学院北院五年一度的狩猎选拔赛将在今年的下半年进行，若是到那时都还没有在北山中自保的能力，那也就不用去了。
“只是如今天地间没有散落的神性，也无法吸收修炼啊。”
“修神，说难也难，说易也易。”石珠胸有成竹，“古贤者有言曰，目不明者耳必聪，行不便者心必广。”
“意思就是说，眼睛看不清楚，反而会使耳朵变得更加灵敏；身体行动受到了限制，反而会使心中想象更加广阔。这就是自然的平衡。”石珠顿了顿，接着道，“你本先天具有神性，是资质上佳的修神者。只是后天在精气上发力，从而掩盖了神性修炼的天赋——即便如此，你的感知力与控制力，也是增长迅速。”
“既然如此，只消将体内精气之力散去，习惯了力量的身体本能地便会激发修神的潜能。聚灵之后，内丹便可以自主化神，因此目前只要使体内神性达到聚灵的水准，便是大功告成了。”
“嗯？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干什么？你很奇怪哎。”石珠感受到蓝越奇怪的目光，不由得语气突变。
“也真有你的，你大概是这大陆上第一个劝人散功来练功的了。”蓝越不由得苦笑，谁能想到石珠竟是这个主意。却是正应了先前拍卖场内石珠所言“你修炼的事我可没有办法，得靠你自己来”。
不过其所言之法也未必不可行。蓝越稍加思索，想到这些年来自己身体的情况，便觉得好像……似乎……可能是行得通。别的不说，以自己炼精纳气的功夫，在筑基期乃至聚灵境内都是顶尖之选。而自己这么多年的尝试付诸东流，说不得便是方向的问题了。
“只是……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问题，”蓝越惆怅地道。先不说自己的神性一周内能否达到筑基圆满，单是将功力散去，待神性足够时再重头修炼精气。以自己的速度，怕是七天七夜勉强将功力回复。
七天后的成人礼宴会若是赶不上，关系着邀请令的赌约可就不知如何是好了。
除非，自己能一夜之内将神性拉满……
这怎么可能？蓝越摇摇头。
“还有什么问题？”石珠略一思索，便想起其中缘由，“若是烦恼时间不足，其实还有一办法。”
“什么办法？”蓝越不喜反惊，一夜修神？天方夜谭吧。
“既是你对我信任、自散功力，我便报之以李。”石珠咬了咬牙，像是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我休眠之秘技，便是前世高人所编，名为《梦游天姥》。”
“这秘技不同于其他身法、进攻的运用等，而是颇为罕见的灵魂感知类秘技，也可以说是辅助类秘技，”石珠不知从哪里变出一张氧化已颇为严重的古纸，摊在桌面上。却见这纸韧而能润、光而不滑，确是一张古纸，却旧而不黄，薄而不脆。
“泾县宣纸？”蓝越初见便觉惊艳，仔细一看竟有无数规整的纹路，不是失传已久的泾县宣纸，那是万万达不到如此千年不古的技艺了。
“倒是见识不少，”石珠略有些惊讶，却接着介绍到，“这本是我之机缘巧合得之，没想到也是你之机缘。修得此法，便可以灵魂为体，以梦为界，灵魂行走其间万万年、游历万万里，皆有可能。只是究竟多少，便看天赋造化了。”
石珠颇为得意地道：“我自上古梦游其中，至今休眠无数载，我的修神天赋你就尽管羡慕吧，哈哈哈。”
“没有神性能量做支撑，你还是啥也不是。”蓝越惊叹，却不忘损了石珠一句。不再废话，双手捧着这一纸秘技，蓝越闭目便陷入了深度修炼之中。
“唉，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了啊。”眼瞧着蓝越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石珠叹息道。
“想要避免那样的浩劫，恐怕只还有这最后一线机会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