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城之后,木子涵回晋王府,南宫月离则去了禹王府,她想知道这件事与南宫无尘到底有没有关系。
穿过假山来到一片池塘,南宫无尘正悠闲的坐在一旁钓鱼,一旁还放着吃食。
他们出城只是一时兴起,而对方故意留下线索,就是想将她引到禹王府。若她将从前的事忘了也就罢了,可惜她还记得一些,不管是栽赃,还是另有图谋,木子涵假装没看见,也是想留给她来解决。
南宫无尘和平时一样,除了那张比平时略显苍白的脸,其他并无不同。她一直都很好奇,既然他得了他父亲的真传,为何没有为自己解毒,还任凭发展。
南宫无尘知道她会来找他,所以早早的准备好吃食,等着她来,“不是去踏青了吗,怎么这么狼狈?”
南宫月离来时并没有人通报,管家带着她到了假山后就退下了,而他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单凭昨天的事,她也不是个会专门致谢的人,除非他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又或者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南宫月离不知道自己的怀疑到底是对是错,如果只是因为那一丝血腥味,倒也罢了,若真应验了自己的猜测,那才叫可怕。
她立马撅起小嘴,可怜兮兮道,“本来想着出门走走也好透透气,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南宫无尘看她委屈的小模样,笑了起来,“听闻你师从沈莫言,又拜了沈梦言为师,不知可否领教一二?”
只见南宫月离眼神一变,即刻拔剑刺向他,南宫无尘从鱼竿底部抽出一把极薄,极窄的长剑挡了回去。只一招就躲过了那一剑,南宫月离深的沈梦言真传,因此难逢棋手,遇到像他这样的对手,自然兴奋,刀光剑影在两人之间流转,难分胜负。
南宫无尘惊叹她的剑法造诣如此之高,也心疼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成就。
武艺切磋本就是点到为止,南宫月离意犹未尽的看向南宫无尘,只好忍着心里的胜负欲,与他约定下次切磋。
“小叔日后可不要嫌我烦。”
南宫无尘笑着放回那把长剑,“禹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南宫月离立即跑到他面前,笑着看向他,“还是小叔最好!”
刚好在这个时候一阵轻巧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她见南宫无尘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就知道来人不简单,立马规矩的坐在一旁。
不一会儿一位穿着素衣的女子,蒙着面纱走了过来,秋日里风大,吹起了她面上的薄纱,就凭面纱下那张举世无双的容颜,就不可能单单只是个侍俾。她想的正入神,那双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凶狠,也被她尽收眼底。只是她看南宫无尘的时候,眼神有些复杂,“公子,该吃药了。”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加上蒙着面,旁人也不会认为她的身份有何不妥。
南宫月离虽说医术不精,可鼻子却很灵,那碗药里明显有毒,可看南宫无尘的样子,似乎并不在乎。
南宫无尘只是静静的看着鱼竿,对身后的她沉声道,“放着吧!”
“公子,药凉了。”
她强硬的语气让南宫月离皱起了眉头,一个侍婢对一个王爷怎么会是这样的态度?
“姑姑……”南宫无尘立马咳了几声,她立即放下汤药,关切的上前要为他诊脉,而南宫无尘却端起那碗药,一口喝下,将碗递给已经伸手的她。
“退下!”
他眼里的情绪更很复杂,这让南宫月离不得不怀疑她的身份。南宫月离看着她的身影若有所思,他明知道那药有问题,依旧喝的干净,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
“姑姑,这药…”南宫月离故意试探的问了一句,可她却出奇的冷静,一点也不慌张,“下次放点糖,看把你家公子苦的,脸都白了!”
“良药苦口。”
她回答的很快,快到南宫月离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答。
随后才底气不足的说,“姑姑这话没错,可你家公子,喜欢吃甜的。”
她看着南宫月离的脸,冷意更浓了,“多些郡主提点。”
南宫月离越看越觉得有趣,试探的问道,“姑姑这个态度,让我突然想起不久前遇到的那场刺杀,吓得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呢!”
她抬眼看着南宫月离,冷冽的眼神让南宫月离打了个寒颤,“那郡主可要小心了!”
她一句话噎的南宫月离无言以对,“多谢姑姑提醒!”
“属下告退。”
南宫月离回头看了一眼南宫无尘,他沉沉的看向水面,一句话也没说。
等她一走就和南宫无尘说起她的坏话,而南宫无尘却笑着为她说话,“这么多年,姑姑一直在我身边照顾,至于你说的,我心里有数。”
南宫月离倒是希望他是真的心里有数,她也知道以他的医术自是不在话下,可身边有个这样的人,难道不害怕吗?
“你就没有想保护的人吗?”
南宫无尘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荡起了一丝涟漪,可一想到她这半生过的浮浮沉沉,就无比愧疚。
南宫无尘淡然的看向眼前的鱼竿,一言不发。
她起身捡起一颗石子,扔向水面,在水里荡起了层层涟漪,南宫无尘看着她的背影,重重的咳了几声。
她回过头,笑得如阳光一般明媚,“小叔,要不你来保护我吧!你看我,三天两头就有人来杀我,反正你一心求死,还不如来保护我,保证你最后的日子会过的很刺激!”
南宫无尘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露出一丝微笑,刚好被南宫月离看到,南宫月离本就是个无拘无束的女子,立马凑上前,亲了一口。
“小侄女见叔叔长的好看,亲一口不为过吧!”亲完之后还不忘为自己开脱。
“你以前经常这样?”
南宫无尘被轻薄之后,红了耳朵,装的还算镇定,而南宫月离却只是笑着看向他。
“那倒没有,好看的又不是遍地都是。”说完回过头看着落入水里的枯叶,问了与她无关的问题,“小叔,你说人老之后会干什么呀?”
南宫无尘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问,也知道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如实回答,“或许也像现在一样,静静的坐着钓鱼。”
南宫月离看着眼前的景色,感慨万分,“人生就如四季,若能活到秋叶落下之时,那样也不错!”
“这么伤感,可不像你。”
南宫无尘眼前小小的身影,有些愧疚,只见她晚起袖口,将手腕放到他手边,笑着看向他,“看看不就知道了?”
南宫无尘看了她的脉象,并不意外,她的笑如阳光一般刺眼,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原来她早就知道,一个知道自己死期的人,却还能像不知情一样泰然处之。
“我和你一样,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不一样的是,我喜欢安逸舒心的生活,不像你整天处于危险之中,却不自知。”
她知道自己的脉象有异,更知道南宫无尘没病,只是中毒已深。
“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你不用太在意。”面对她的话,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愧疚的看着眼前乐呵呵的小丫头,如果不是他也许一切都不会发生,“你放心,我不会那么早死的。”
南宫月离坚定的眼神里,有着对未来的向往与憧憬,南宫无尘不是不想活着,而是有太多无奈。
她本是想看看,他对自己遇刺一事有什么样的反应,没想到有了意外收获。离开前在南宫无尘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诧异的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什么也没说。
出了禹王府的南宫月离,去了一趟奕王府,奕王是秦王出事后才去的边境,而他肯定知道一些他们查不到的往事。
谁料她和南宫翎想到一起去了,奕王将一封信给了她,她打开看了信上所述,果然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