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早知今日,可后悔当初将本公子救起?”
苏轻尘一脸得意地阴笑着,顺手用火钳夹起一块炭炉中的烙铁,眼睛一眯,噘起嘴巴吹了吹,灰沉沉的烙铁立马变得发亮,就跟霓虹灯一样,迎着微风闪烁着红光。
“嘘~”苏轻尘举起烙铁,紧贴着叶扶舟的脸半寸不到的游离缘晃了晃。
“大人,这审讯犯人呀,可是个技术活,要是一不留神就给烫死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一名刑部主事见状连忙阻止道,熟练地口述着他在刑部多年的经验,跟讲评书似的,滔滔不绝,“对于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书生来说,先在胳膊腿上烙一下子,就够他受得了。这文人都要面子,一上来就往脸上招呼,那后半生可就毁了。”
苏轻尘放下把烙铁转向刑部主事,指着刑部主事的鼻尖,翻了个白眼,冷言道:“本官怎么做事还需要你教?退下!”
“卑职不敢!”
刑部主事见状,惶惶拱手退下,站在一旁。
“叶公子,方才这位主事的话你也听见了,若是真在你这俊秀的脸上来一烙铁,我还真有点于心不忍。”
叶扶舟毫无畏色,扬嘴一笑:“苏公子,在下如今是你的阶下之囚,要杀要剐只公子开口罢了,我命又由不得我,何必如此多费唇舌,耽误了公子的光阴呢!”
“你其实可以选择很多种方式活命。”苏轻尘阴冷地说道。随后,他又把烙铁吹得火红,交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的刑部主事,“替我好好招待我这位朋友!”
交代完之后,随即甩袖而去。
走出几步,又回头指了指刑部主事的官帽:“往后干好你的本位就行了,别那么多话。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保住乌纱下的脑袋,比什么都重要。”
“叶公子,对不住了!”
一个人独行在幽深的长巷里,忽的冷风袭面,刺入苏轻尘浑浑噩噩地身体,瞬时间一片战栗,脑子倒是清醒了许多。
得其道而行之,莫不如自筑其道。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繁杂,把苏轻尘的脑仁搅得直作疼,他搓搓双手,揉一揉两侧太阳穴,轻轻闭上眼。在漆黑的夜里,他如一缕游魂,靠着自身感觉探索前方的泥坑、草堆、破砖烂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