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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涧的挽歌

话说明朝永乐年间,有一地儿叫百雀山脉,日出时分,山脉内正行走着一队运货的兵马。

队伍领头几匹黑马,黑马后方拉着马车,马车后面连着几节货箱。这是一支浩浩荡荡百来人马的押运队伍,运输一批贡品到京城进贡给朝廷,前方一座山峰挡在队伍面前,山峰顺着道路分裂成一条峡谷,向里看不到尽头。峡谷隔开了两座想要相拥的磅礴山峰,峡谷之上缥缈着云雾,里面幽深阴暗,因上方错杂的山体阳光难以完全照入峡谷内,空气中还散发着一股清新醉人的芳香,加上谷中缥缈着的淡淡雾气,让人有一种隔世的感觉。马车在入口处停顿,车上有三位甲胄格外显眼的人,正在入口四周环视。

“是不是就在前面?”

“按图里标注着的,应该没错”

领队后方两个兵衔是副手的人正在对话。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来这里似乎带着些目的。紧接着这队人马按照领头指示动身进入峡谷。车头一人紧张的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了后边,马车后面的货物箱上蜷缩着一只金色巨兽。趴在货车的货箱上打瞌睡,周身毛发流转着金色光泽。异常庞大的身躯让人惊叹货车的承重能力。

“你觉得要是打起来能有几成胜算?”

“我他妈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那玩意儿~”

车头副手两人在前头小声的嘀咕,略显紧张也要逞强的样子像即将要面对什么大人物。峡谷的幽静和马蹄的回声整队气氛有点沉闷。

“就算胜算不大咱也别慌嘛,底下的人们都还不知道,不过你们放心,不还有它呢嘛”领头的车夫淡定的对着瞌睡的巨兽斜了斜眼睛。犹如给俩副手吃一颗定心丸,这怪物庞大的身躯与人的体型差异过大,光靠蛮力就可以轻易的扳倒任何人。

吃了一剂定心丸,指挥这队伍沿着峡谷的路一直深入,这样的原始山脉四处充满稀奇古怪的叫声,述说着这里的野蛮。

这山路不算这么好走,前行到某一段地点时,前方的一侧山体出现了一处凹陷,显得尤为突兀,走进一瞧,是另山体的一条分裂。凹陷处有一条小山涧,等于是山体在此又分裂成了两段,山涧与峡谷交汇处的地面有一个小落差,形成一个小崖子。山涧里边植被生长茂盛,细小的水流从山上蜿蜒流淌,沿着石缝注入山下,在整个以山壁的黑色为基调的峡谷里,小山涧就是一个小绿洲,隐匿在山岩之中含苞待放。

队伍行进到山涧前方稍作停留,要面临什么选择,应不应该进山涧看看?副手又在摆弄着地图,正研究着,感觉视线突然抖了抖,副手怀疑自己眼花,正要揉眼,发觉路面也感觉有点晃悠。从整支队伍略显慌乱的样子来看,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这突发的异常。

一个副手马上下马感受了一下,震感不强烈但还是可以感觉得到,心里多少有点不安,向车夫问道“这是什么情况?”

“这~不知道啊?”车夫回道,另一个副手开始向四周张望,希望能看出些什么端倪。这种出人意料的状况不是什么好兆头,搞不好还会伴随着塌方,在这峡谷里塌方光想想就可怖。副手神色不太好看,“不会是中圈套了吧?”

峡谷里的鸟开始受到惊吓鸣叫纷飞,一时间峡谷整个都在轻微的震感下抖动。山涧生态圈里的小生命乱成一团。四处都有东西在逃窜,好像是发生小规模的地震。

“有情况,有情况”副手背手拿箭拉弓对准了山涧一处,顺着弓箭的方向望去,一片灌木丛中窸窸窣窣的动静吸引了他的注意,“有个大家伙”副手瞄准了晃动的灌木,晃动的范围极大树木也跟着摇曳,弓弦被拉伸到了极限,随时都可以爆发出冷冽的一箭。只见有个什么东西一直顺着不规则的线路移动,半刻后到看见一只大野猪带着几只小山猪窜出来向山涧深处跑去时副手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动物’,危机暂时解除了,但是不代表地震就此停止。

“我隐隐有种不安感觉”车夫说

“知道什么你就快说”副手道,他内心的不安不比其他人差多少。

“你不是想说它自己先出来了吧?”另一个副手说

“不然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车夫望向峡谷前方,他听见了伴随震动而传来的隐隐响声,重叠在暴躁的虫鸣鸟叫中,这不像是普通的自然地震,倒像有个什么极为巨大的东西在震动地面。

“那先别往前了”副手看着峡谷幽森森的前方

在这时上方有液体滴到了他们脸上,摸了摸脸,缓缓抬头向上望,液体像是一根根的银针。是雨水,上方淅淅沥沥降起了雨水,很难相信这是个巧合。地震和降雨同时发生,天意难违?

“我们这运气,也忒差了吧”车夫皱眉看了看天,雾气朦胧,被淋湿身体多少回感觉到不习惯,各种不利的因素都汇聚向这里,“老天都在和我们作对”“要是你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要先防一手啊,以免事发突然,叫鼓手击鼓迎敌”副手向后大喊。他并不觉得这是自然发生的。必然跟他们来此的目的有关联。

古时候,声音和烟火是较长距离传播危机和命令的惯用通讯方法,而战鼓不仅声音响亮而且还能鼓舞士气。

“咚~咚~咚”,后方士兵鼓手手拿一只乌黑的鼓槌,击打在一樽一人多高青苍色兽皮的鼓上传出巨大的擂鼓声,那座大鼓品相极为不凡,应该也是个高档货。沉闷鼓声渗透力极强,浑厚中带着沉稳,加上在峡谷中回声的缘故,放大了鼓声的渗透力。声音像潮水一样以鼓为中心向整条峡谷回荡。闻鼓声,队伍里的士兵纷纷整顿好装备,收拾收拾自己,操练速度十分利落。

鼓声弥漫开后,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突然从峡谷深处响起,霸气强悍,击破了沉稳的鼓声,以山林岩石为媒介,清晰有力的传到了众人的耳朵里,以更霸道的姿态缭绕在峡谷之中,雨水仿佛在吼声中都为此改变了一下方向,声波扩张,整个队伍都为之一静,这峡谷里有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前面的人望向山涧深处和峡谷前方,好像真有什么了不得的怪物将要出现了。

“真要出来了!?”副手紧张的神色浮现在脸上,预感不会成真了吧。

在那声霸气的吼声响起的时候,蜷趴在货物上的那只形似猛虎的金色巨兽睁开了眼,从货箱上一跃而下,箱子‘吱呀’一声发出如释重负的声响,货车的整个底盘也往上抬了点弧度,得到了解脱。

金色猛兽几步移动到队伍前方,看向了山涧深处,庞大的身躯与颜色和峡谷的队伍都格格不入,它体型比拉货的黑马还要庞大两倍还多,拉车的黑马倒也没显得焦躁,随着一只庞然大物入侵了视线,车夫和副手纷纷望向那只金色的巨兽。

它一身金色毛发光滑柔亮,两翎红艳的眉梢遮盖凶目,颈部膨起的鬃毛沿脊背一直长到尾巴末端,两缕长须分在下颚两边,看着比起蜷缩着的时候着实威风许多。当它走到队伍前方时,副手紧张的神色有所缓解,呼出一口闷气。这只威风的凶兽苏醒在鼓舞士气方面好像比起鼓声效果要更明显。

“是真的要来了,这只大家伙都醒过来了”一个副手看着前方说道,他脸色不太好,不知是否被吼声惊吓到了“都原地待命,先看看情况见机行事。”另一个副手向后方传达了命令。士兵摆出了严阵以待的态势,随时面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雨滴纷飞,溅落在他们的衣甲上,在峡谷上方的错杂的山石消减了下落的雨水,进入谷中的倒也淅淅沥沥不是很密集,但是雾气却越加浓郁,震动也还在持续。

队伍一动不动,蓄势待发,只有紧张的气氛在弥漫!

忽然间,队伍那只金色猛兽低声向山涧方向发出低声的闷哼声,副手望向山涧,朦朦胧胧中看到有个模糊巨大的影子在出现在山涧的深处,正在逐渐向峡谷靠近,那庞大的影子撑开了植被的覆盖,隐匿在雾气之中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副手咽了口唾沫,转头看着的同样紧张的车夫和另一个副手,他们也看着山涧。这样的氛围有点令人窒息,再望过去时那影子突然就不动了。

盯着看了一会儿,副手怀疑的揉了揉被雨水滴入的眼睛,难道是看错了?另一个副手已经拉弓瞄准了黑影,就这样彼此定格了一会儿,当准备松开弓弦的下一秒,那黑影突然从山涧雾气里冲了过来,发出噼里啪啦的树木断裂声,几个跳跃就跳到了山涧与峡谷落差的小崖子上,向着押运队伍前方发出了一声响彻山林的咆哮。你甚至可以根据飘渺的雨水看到声波。

在底下的人马未来得及看清它面目的时候,它又一个起跳,向着押运队伍。前方的黑马嘶叫了一声扬起前蹄表现出十分的慌乱的样子,黑马前面那只金色猛兽也纵身一跃向前扑向黑影,那黑影借小山崖的高度优势一蹬脚踩着金色猛兽的脊背借力跳跃到方才金色猛兽打盹的货箱上。一车货箱一下子承受不住突如其来的冲击力直接发生侧翻,拉货的黑马面对这突发的情况变得更加不可控,扯着缰绳使马车来回摇晃,车夫和副手迅速翻身下车,同时猛地朝后方大喊着进攻的命令。

士兵看到这么一只庞然大物的出现全部都呆住了,听到副手命令才从震惊中回过心神向前方集中。

稍微在峡谷后方的队伍也看到前方出现了新情况,开始变得有些躁动。他们只看到前面出来只大东西,又看不清具体,但又不像是他们队伍的那只金毛。

由于峡谷地形原因,士兵只能上前一部分,形成半圆围着货物上的怪物,人群中几位士兵搭箭拉弓十分果断的给出几箭,冷冽的箭穿过雨带着风击中怪物的身躯,射中目标的箭像是击中岩石一般‘噔’的一声被弹开,那怪物转过头来嘶吼一声,在山谷回声的加持下震慑力十足,但却没见有丝毫的退意,反倒直接朝向士兵包围圈突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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