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继续停留在这寻找赌鬼的线索,离蛮势必还要和野猪群做一阵时间的周旋,要是找到还好说,唯一担心的就是不知道赌鬼有没有时间在离开此地之前留下线索。这也没个准头,更何况离蛮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浪费在对付这里的野生动物身上,他隐隐感觉这个山洞好像还
有什么要发生,这不是凭空猜想,之前总有源源不断的状况发生,离蛮对此地已经产生了抵触心理。再待下去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东西要出来,还是走为上计。
趁着身上还混合着泥土的气息,离蛮看见洞口的几只野猪还没有太接近,便倒着身子缓缓的向山洞的另一个方向退去。
嗅到食物的野猪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死去的蝙蝠身上,丝毫没有注意到黑暗的正前方悄悄的溜走了一个人。
在经过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历程和诸多的努力之后,离蛮终于在深夜十分走出了这百来米的筒状蝙蝠洞。
‘终于出来了。’吸了一口清爽的空气,停留许久之后的场景切换让离蛮的全身都有一种重获新生的释放感,在山洞压抑了许久之后重见天日,不由得想大声呐喊,挣脱阴霾。看着满天星斗,周围事物的轮廓都开始变得清晰起来。不乐观的是,赌鬼人失踪了,现在还没有相关的任何线索告诉离蛮赌鬼的行踪,哪怕是一声临别前的喊叫。万幸的是,离蛮在赌鬼藏身的周围没有看到什么遇刺的迹象。但是这不代表赌鬼现在就是安全的。现在摆在离蛮面前的选择是先找财宝还是先找赌鬼,或是先联络上金手指?
糟糕的是离蛮自己的鸟笛不知道在哪儿弄丢了,所以一时半会还联系不上刀疤和金手指。只能人和财二者优先选一个。
离蛮并没有犹豫太久,对他来说,目前知道的线索只有前方能通向峡谷,而没有确切的线索告诉他赌鬼在哪,并不是离蛮冷血。盲目的去搜寻只会浪费时间,还不一定有结果,所以离蛮决定先找到山涧和峡谷的交界口,赌鬼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在蝙蝠洞内的这半天对于离蛮来说,好似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现在的他和下午进洞的时候比起来,完全的判若俩人。全身上下狼狈得一塌糊涂。满身的泥土和怪味,活脱脱的一个黑土球,茶馆带出来的装备现在全都没了,除了一把刀,其余的跟空手没什么两样。乞丐都没离蛮现在的样子惨。
压抑的情绪没能释放太久,舒缓的离蛮抓紧时间离开了蝙蝠洞洞口,因为说不准洞里的野猪什么时候就会循着人的气味追踪上来。到时候又是一场不必要的纠缠。
远离洞口之后,离蛮来到流淌的溪流边上清洗自己,省得遇到赌鬼对方都认不出自己是谁。清冽的溪水让离蛮提神不少。离蛮在昏迷之后精神也得到了相应一段时间的放松,但是之前被抓伤的伤口在这时却火辣辣的疼痛。这副窝囊的样子可以说是离蛮有生以来最狼狈的时刻,在事情没有完之前,离蛮不知道后面还有没有更要命的事等着他,因为赌鬼的原因,现在的形势由不得他说撤退了事,除非说抛下赌鬼。
要不然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清洗花了不少的时间,夜空的月光星斗让离蛮心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沉重,离蛮心里一直在衡量这单生意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如果还能拿到好东西的话。
他现在有点后悔做出二进山的决定了,东西没拿到不说,保个小命都要心惊胆战的。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走到最后一步了。如果找到赌鬼就收场了事,打道回府,离蛮暗自下了决心。
依稀观察了一遍前方的环境。离蛮接下来要走的前面一段路一半是相对缓和的平地,一半是磅礴巨大的山体。根据溪流的走向来看,大概是需要围绕着磅礴的山势向前。毕竟不是白天,离蛮视野的范围有限,不过跟着循着流水走总是没错的,峡谷与山涧的接壤处已经初见雏形。如果路线正确,估摸起来应该离峡谷没多远了。
摸黑行走的道路路况还算缓和,最重要的是没有了蝙蝠洞里那种奇怪的心理负担,离蛮走起来速度也快了许多,蝙蝠洞待久了总感觉无时无刻都有目光在注视自己。
现在离蛮唯一要提防的就是消失的子鬼牌就行,他还记得子鬼牌就是从这个方向进的山洞。现在应该是回到山谷中去了,但是提防之心不可无。万一被他给撞见那就不好了。他还没摸清楚哪怕一点子鬼牌的目的,他们的举动看起来毫无根据可循。要是自己能再多知道一点点就好了。
离蛮心里还存有疑虑的还有那一座隐藏在山腹里的山庄,按照他早些年的听闻,喜欢在深山老林里安家的,要么是寻求清净的隐士,要么是诱捕野兽的猎人,要么就是躲避追捕的盗贼。
隐士一般多是独居,猎人除非是世代的家族群落,不然也是零散几家,说是强盗的话又有些地方不对劲。话说回来,这里倒是有些稀奇古怪的野兽,不知道对猎人来说算不算得天独厚,还有蝙蝠洞里的一块块巨大的骸骨,难道子鬼牌真是一个猎户组织?离蛮正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亲身去山谷一探究竟?
离蛮没法欺骗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是真的很想进去的。
一方面是为了填补以前半途而废的调查和写在基因里的好奇心,这是离蛮除了跟随将军那些年自己距离子鬼牌最近的一次,放过这个机
会说不准这辈子都不会再遇到了,说不定还能探究出什么隐世的秘密,当然,这当中的危险性也是相当之高。
另一方面,本次行动的收获与付出生成的巨大不平衡让离蛮产生极大的心里落差,在没丢掉小命的前提下离蛮总想再碰碰运气。还有一方面是山谷内掩藏的很有可能就是这一系列事件的核心,说不定山谷里还有你贡品更令人垂涎的宝藏,甚至赌鬼都有可能在里面。可是离蛮不得不相信的是,这个想法一旦付诸于行动,八成就是有去无回的单程探险,那儿毕竟是子鬼牌的盘居所。一旦被发现,峡谷中那些身体发生诡异变化的士兵估计就是他的下场。全身化脓,腐烂收场。光是想想就觉得恐怖,离蛮索性先打消这个念头,专心寻找通往峡谷的路。
走了没多远,离蛮周围依稀能看出与峡谷接壤的山涧模样了,灌木丛变得茂密了许多,都有点摸不透前方路况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峡谷。
也不知道剩余的贡品还在不在峡谷,他和赌鬼在蝙蝠洞里耽搁的时间太久了,本以为一个上午就能搞定的事情用力整整一个白天,离蛮心里也清楚现在的局势已经不是拿个贡品这么简单了,毕竟赌鬼毫无预兆的就给搭在了里头。现在还生死未卜。
另一方面,从子鬼牌大动干戈的行动来看,离蛮总觉得这座山里好像还有另一队人马在吸引子鬼牌的注意,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整件事情串联起来看,好像远不止他看到的这么简单。离蛮仔细想了想,从第一次进峡谷的时候,金手指就发觉峡谷中有一队人马,那一队人员的身份现在还不太清楚,还不能确定是否是子鬼牌的人,因为进峡谷的第一天,他们什么关键的东西都没有看见,所以藏在山腹深处的也有可能是朝廷本身的残缺队伍。
只有当天在他们离开的时候,离蛮记得在距离山脉不远的地方看到过一个戴斗笠的人。说句实在话,要不是柳梨番带他来的这里,恐怕这辈子他都不会进入到这么深的荒野,那个人看起来也很可疑。有很大的可能性是目睹了这桩事件的见证者或参与者,看扮相,至少不会是朝廷的人,倒是很有可能是子鬼牌或歼灭朝廷队伍的其中一人,因为这里有一个藏在山谷里的隐蔽山庄。而斗笠人前进的方向正是去往山里。
待到他们第二次进山,也就是昨夜,另一支队伍的人已经先一步到了,也就是树林里的马群,这些座驾的归属不是锦衣卫就是子鬼牌,
截止这个时间段,离蛮把参与的人员全部一一拆分开来看,分别为朝廷,歼灭朝廷的势力,斗笠翁,子鬼牌,叛变的锦衣卫。这是离蛮能看
到的,还没算上自己这边。
其中的任何一个势力都有可能是歼灭朝廷的凶手,包括朝廷输运贡品的自己人,也就是厨子在藏宝室谈话时说的内奸。
但是按照离蛮自己的分析的观点来看,除了朝廷和锦衣卫,剩下的队伍好像子鬼牌都能够扮演,而锦衣卫又和子鬼牌一直是联合关系,
根据离蛮以前的零散调查,有锦衣卫的地方不一定有子鬼牌,但是有子鬼牌的地方一定有锦衣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