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归得乡间,见公府已然修缮完毕,乃欣然入住,召集乡民议事。向激流勇退,归乡密布暗子,正待盘点一番。
依乡民报告,葛剑雄似是定居西域,至今未归。葛氏大宅荒废已久,监视疏松,不知有何人往来。而唐明趁举家搬迁入京,却将祖宅对外开放,许人进入参观,复收取门票,充作外快。
炮思虑一二,笃定唐明之把柄非在家宅一处,便自往葛氏大院而去,轻车熟路,便寻得当年旧居,推门而入。
正进门时,却见一女子着绣花襦裙,巧笑坐于床边,自捧一本书册看着。
复抬头瞥见其幼时书桌,墙上刻字经历涂抹,却是“为官当为右柱国,娶妻当娶郑晓林”。
再细看那女子,正是昔日求而不得之郑晓林也。
郑氏见炮归来,巧笑道:“竟与公在此相逢!妾身受歹人逼迫,不得已浪迹江湖。却正在江湖之中听闻烧十三郎鼎鼎大名,来此故居瞻仰,见墙上有‘江湖、葛炮’四字,便守候于此,只待与君破镜重圆。”
炮闻言惊喜,与之坐而闲谈。谈不数句,却见郑晓林复取书来看,邀炮同观。
此书为史书,炮虽志不在学,然其自幼受大伯熏陶,历朝秘史皆是烂熟于心。炮观此书泛泛而谈,心内轻之,然顾念郑氏兴味盎然,不便打搅,便与旧时书架上另取一书,随意翻阅。二人同处一室却相顾无言,良久,郑氏起身道别,炮亦归公府休憩。
及归,其照例设宴作乐,席间谈及此事,丁乃面露忧色,谓之曰:“欧先与英修容正暧昧不清,如与郑晓林并非真心相爱,则万不可贪图此等一介戏子一时之欢而败坏大计。”
炮闻言沉思一二,便道:“似那英修容,吾观感平平耳,此间郑晓林亦然,春心总在动与不动之间,可见此二人皆非真爱。”
忽而有一黑衣人奔入,伏地大呼曰:“贤良淑德才貌俱佳榛德妃娘娘,拜满腹经纶文武双全欧先大老爷敬上,请屏退旁人,听取属下密报。”
炮大笑:“汝必为魔教中人!”便令侍女小厮撤下,独留一众谋士旁听。
黑衣人见欧先眼色,便伏地道:“启禀明察秋毫天下圣人葛耀阳敬上,白护法近日彻查明楼密卷,得知那人神共厌跳梁丑角唐明小儿,曾密派凶手二位至三幺五乡间,欲谋害正气凌然功德无量柱国公尊驾。”
炮闻言不以为意,笑道:“吾早知楚留香李寻欢二人为唐明所派。此事已罢,且说汝那魔教马屁功夫,过犹不及,切莫再胡乱使用。”
黑衣人不起,呼曰:“请仁德大量葛公明察!此二人名为郑晓林及方维义!”
炮闻言色变,酒爵洒落,酒液漫身而浑然不觉。
官窄正笑道:“欧先教汝过犹不及,是故形容词减免为一个也哉?真灵性也。”
丁出声建言道:“今日方知所谓决明子,乃是对决决斗之意。郑晓林此人不知是真情或是假意,如收为欧先所用,必能胜出一着。此子之用,便在决明!”
继而定计曰:“方维义碍事,必设法去之。”
那日郑晓林外出勾引欧先,而方维义枯坐安全屋内,擦磨铁棒数次,心内愈加烦躁。忽而听闻无上妙音,渺渺间不绝于耳:“澳门首家线上赌场,美女荷官在线发牌;以小博大其乐无穷;万金彩池征求赢家;一文畅玩所有游戏;业界赔率实时最高……”
如是重复数次,方维义闻之心痒难耐,出门见有大车一辆,疑为流动赌坊,便入而一观。
其内流金溢彩,富丽堂皇,有异香氤氲,仙乐萦绕。赌客皆为商贾巨富,一掷万金;荷官皆为美貌婢女,巧笑嫣然。此间众人皆是彬彬有礼,观之便心生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