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呵。
清歌想着,其实她一来到黎国就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暴露了,这般打扮不过是为了减少一些祸患罢了。
冥冥之中有一人一直在助她来到这黎国,不然,仅凭身上身无分文的她根本没有能力来到黎国。
“我无名无姓,来此只是想寻一处安身之所,若陛下不嫌,我愿为陛下效劳。只求能在贵地有一片方土。”
皇帝心里好笑,对方的胆量超乎他的意料,不过,竟然是送上门的,那倒也省上了他的一些力,这样也好。
“你这番前来,朕身为一国之君,是断不能顺便接纳她人的。”
皇帝眼神充满玩味,强压着恶心,然后用手勾着清歌的头发,“不过,若是你能在两天后让朕看到你的心意,那你就可以呆在朕的身边。”
清歌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的演技会有那么高超,他是怎么做到明明心带残忍,却能这番悠然自得。
“这个人,她惹不起。”
不过,既已来此,那就有永不归回的决心。哪怕前方是万丈深渊,也要独闯一番,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愿意。
“既是陛下所托,那我必当全力以赴。”
“呵呵,朕欣赏你。”
不知何时,皇帝松开了一直放在清歌头发上的手,他感受着手中的油腻之感,愈发恶心。
他堂堂天子,何时沾染过这番恶臭,和清歌呆上的每一刻,他都觉得自己的灵魂受到了触犯。
清歌感受到了皇帝的不悦,她也心知,自己身上的味道连她都忍受不了,更别提整日与美人作伴的皇帝了。
她既道明了来此的原因,也没有理由再呆在这皇宫惹人嫌了。
“那我就告退了,两天之后必能让陛下看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随着清歌的身影渐渐远去,皇帝突然想到什么,冲着那道身影喊着,“离歌!”
清歌停下脚步,她看了看眼前,只差一步就能踏出这宫殿的大门了。她转过身来,看向皇帝,有些不解。她不知道皇帝所说的“离歌”叫的是她,还是别人。
“你无名无姓,那朕就赐给你一个名字,离歌。”
“既已相离,投入污泥,就不必在想清平无忧了。”
清歌听到这话,并没有作答,她转身快步走出宫殿,她知道她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
“离歌,离歌。呵呵,离了清家的凤凰还会鸣叫吗?”
当然是会的,黎国皇帝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没有整日沉迷于莺歌燕舞,宴会酒席。她从黎国皇帝身上看到了野心。这份野心足以支撑她灭了辽国。
出皇宫后,离歌来到一处幽泉里,把身上的衣服慢慢脱下,没了衣服的遮掩,身上的那股恶臭之味更加浓郁。她紧皱着眉头,慢慢向幽泉之中走去。
“两天后,大概就是选拔秀女之日,皇帝叫我去选拔秀女,是为了什么?”
清歌烦躁着,身体上的冰凉都消不掉心中的那份无名之火。这种自离开皇宫后就浮现出来的情绪,让她不得不停下来思考。
“我想恐怕不仅仅是选拔秀女那样简单吧,凭皇帝殿上的那般作为,他是不是以为自己没有漏出任何破绽,他身上的那股杀气是想掩也掩盖不了的。”
“刷刷,叮,锵锵。”
“谁?”
离歌从泉中走上来,用手掏起地上的黑色紧身服,她来不及讶异,把衣服快速穿在身上。然后向着声音之处慢慢探去。
她慢慢地来到一草丛内蹲着,用手扒拉着草丛,把头往外看,这才明白了声音的由来。
有两人在外面切磋,天色已晚,离歌看不清他们的相貌,只能隐隐约约瞧出个大概轮廓。
她呼出一口气,看了看身上的衣服,那顺平的心卷起了惊涛骇浪。
“我的衣服是谁换掉的?我选择此处,恰好就是因为此处足够隐蔽,不然我又岂会在这沐浴。”
“眼下,我的武功还未恢复,无法知道有人来过也属正常。”
离歌释然了,自己之前穿的那身衣服破烂不堪,有人送来衣服,那岂不是一番美意。名节什么的早就没了,也不必再也之前的事计较了。
“哪怕武功尽失,你也还有余力在战斗。老夫眼里你是永远不会轻易放弃的。”
浑厚的声音刺激着离歌,她的心在跳跃,那一刻,她以为是在与自己对话。
“是,您说得对,我还没有完成我的事,绝不能就这么干等着,再来。”
毫无疑问,离歌的兴致被吸引起来,她看着前面不断缠斗的两道身影,越看,眼中的光越亮。
此刻,她就像是忘了什么家国情仇,什么爱恨别离,她深深沉浸在了两人的打斗之中。
“不要分神,全身心的贯注于此,记住,总有一刻,对面之人会漏出马脚,那时,就是你的反胜之日。”
另一人没有答话,他剑锋一挑,直朝老者胸膛,老者躲闪不及,头上虚汗尽数冒出,是的,在老者说话之时,他就已经分神了。
手上的剑与另一柄剑直直擦过,剑刃与剑刃之间的摩擦发出嘹亮的鸣声,“咔嚓”,那把朝着老者捅去的剑改变了方向,剑的尖头往地上一立,老者舒了一口气。
“噗!”
他嘴里喷出一泡血,感受着肺部震荡的强烈感和喉咙处的恶心感,他虚弱地笑了起来。
离歌看着这一幕,震惊不已,前一刻老者还处于上风,后一刻就被人给败了。真正伤了老者的不是那人的剑,而是他自己的剑柄。
当那人把剑刺向老者胸膛时,老者手上握着剑柄,一整个剑直直的朝那人擦肩而过。
老者没有想到在自己说话之余,另一人的剑竟直朝自己袭来,他更没有想到,在最后关头那人会改变方向,把自己的剑挑断,剑被挑断的同时,那人用剑背一挺,老者的剑稍从手中脱落,正中胸膛。
“哈哈,好小子,你可真不会手下留情啊。看来你已经掌握了精髓。”
老者费力地直起身来,踮起脚拍了拍那人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记住,天下的武功不是只有靠内力才能取胜,那些繁杂的招式总有一个致命点。哪怕你处于下风,也不要气馁,盯紧对方,用你顺手的武器与招式给对方来个出其不意。”
离歌的心久久不能平静,她总觉得自己与他们二人相遇绝非偶然。见识了这一番打斗,她酣畅淋漓,虽不曾亲身体验过,但是留给她心里的触动却不比之前少。
她已经突破了没有武功的这一道瓶颈。
“她走了,我想这次她能安心了吧。”
男人看着草丛方向,一脸的留恋。
老者摇摇头,叹了口气,“唉,你这又是何苦?她这样,你以后不就危险了吗?”
男人抬头看了看天,那里有星光闪耀,只是映入男人眼帘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忧愁。
他苦笑,“我陷入昏迷,没能帮她,反而让一些小人在我国土内伤了她。这是我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