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曲政曦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苏醒于虚无混沌之中的昏厥感“我在……哪儿?”
像是一个封闭单间,屋顶透着些黯淡的光,曲政曦体内生出了打破这里的冲动。但打破这营帐的,是它的头。
“唔,太亮了!”在双眼适应树丛里的昏光之后,他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好一个原始丛林啊……”他轻蔑地想着,同时开始回忆自己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到了这里。
“我去扔垃圾,想着要顺便剃个头,下雨了我往回走,我被风吹倒了,然后……我遭雷打了。”曲政曦的手伸到了自己的后脑勺,抚摸着和他爸一样的光…光头?
随后他立刻把手伸到自己的下巴,“胡子没了,嘴方的一批,这串到胸口的是什么?我背后有什么东西,我淦恁娘的尾巴!”
曲政曦坐在树根上,内心极度混乱“这是原始丛林,我变成了爬行动物。”他的精神几近崩溃,这位无神论者真真正正体验到了可以击垮一切意识生物的非物质——恐惧。
“咕咕咕噜噜噜~”现实向曲政曦宣告了它的幽默,几乎摧毁了他的理智,又把他疯狂的边缘拉了回来,不过他可没时间想这些,因为刚刚出现的饥饿感,已经飙升到一个一日八餐的大胖子一整天没吃饭的级别了。
“咕咚”一口口水下肚,四处张望的他开始寻找这有什么人可以吃的东西,鱼、肉、奶、蛋……蛋!
它立刻挖开枯枝败叶下那尚有温度的松土,直到一个圆滚滚的不规则球体漏了出来。
“KaCa”它开始疯狂吞食血亲赖以生存的营养,直到系带也吞咽下肚,大脑皮层才重新控制意识。
“食亲者,呵,那又如何。”双链上的某个节点所蕴藏的信息惊讶到了他,又是一丝极致胆寒的恐惧,对,寒冷。
“我应该需要阳光来帮我消化吧。”虽然他非常不确定它是不是绿鬣蜥的变种,但它的行动让他知道自己猜对了。
“虽然不能凌空跳跃,但这也是科学……”他给自己翻了一个白眼,这不科学,但这又……该怎么解释呢?
它已经来到了树冠,他在寻找一个大小明确的对比物来判断自身的大小,不过消化食物才是它的首要目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的思考。
“现在我是为了活着而活着”他回味着嘴里的腥味儿“我起码要把这个森林尝个遍,这儿以后就是我的自助餐厅了。”但他看到了某颗树上的某个果子,“蝙蝠除外。”
小憩之后,曲政曦坐起了身子,开始打量自己的胴体,“还真和卢基诺一样啊……”它的舌头伸出来舔了一下眼睛,这个生物本能的行为稍微吓到了他,“之后会习惯的吧。”
“感觉自己大了一圈,不应该长这么快吧……”在他用新双腿站起来后,一片树叶连同芽原基被塞到了捕兽夹般的双颚之间“起码力气是的确变大了。”
它的头突然望下树冠,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太阳下山了”本想仔细端详落日的他想起来他已经是变温动物了。时不我待啊,哈哈哈哈。
“我淦我淦我淦我淦!”曲政曦沿着树干直线俯冲向下,直接跑到了他的出生点。“这儿的温度能孵化蛋的话,应该挺暖和的。”
一个细长的洞,只留了一个被残叶掩盖的换气口,曲政曦在里面抱着又一个蛋度过了夜晚。
日出之时,它与其他动物一样,生命再度进入活跃状态。“这就是体温不恒定的缺点”曲政曦将它的关节摇得咔咔作响,随后昨夜为它供暖的蜥蜴卵已经摆在了几张枯叶上。
“呼……”他知道,昨天晚上,这两颗心脏一并入眠。所以,让先出生的活下去吧。
随着生命之泵被碾碎于双颚之间,他第一次真正地进食生命,它第一次尝到了略带铁锈味的甘浆。他在三个小时后,晒着太阳,吃着不知道什么品种但是挺漂亮的鸟类,估摸着鸟蛋藏在哪里。
进化不止,变节将至,这世上杀伤量第二的生物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