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朱芊灵那边,她与多尔衮二人相持着,二人都不开口说话,时间似是停住了一般。多尔衮忽然道:“你放心!本王不会说出那事来的!”
朱芊灵心里打起了鼓,道:“王爷,为什么这样做?”她不担心福临害她,可眼前这多尔衮,她实在没把握,内心里她不想伤害他人,可也不希望别人会危害到自己。
多尔衮长叹口气,道:“你父皇母后费尽心机,才使得你在这乱世中存活,本王再狠,也不会害你!”
“就为这?”朱芊灵突然冷冷一笑,“你就不担心我的存活威胁到你大清?”
“不是本王小看你!你父皇朱由崧都没能力挽狂澜,更何况你!身边空无一物!”多尔衮淡淡道,“再说了,现在天下太平,你又是个善心人,纵有一身武功,想也不会做那些惹得千古骂名的事!你对这天下根本无法构成威胁!本王不过是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朱芊灵明白他说的是事实,但还是道:“虽如此!但我还是能杀你吧!当年却是你派你弟弟多铎去打南明,俘虏了我父皇母后,一年后便将他们杀害了,你认为我会放过你吗?”朱芊灵声音变得抖了,瞪着多尔衮。
多尔衮脸上露出痛苦,听朱芊灵说完,才无可奈何的摇着头,眉心打着结,道:“你只知其一,却不知这当中的真相!”
“真相?”朱芊灵冷笑着,“哼,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当年是把他二人俘了过来,但本王没有杀害他们!”多尔衮耐心的解释着,“朱由崧软弱无能,”
“不许你这样说他!”朱芊灵喝道。
多尔衮仍自说着:“本王可以放他一条生路。但他始终不肯降清,如此拖了一年。本王打算不再追究,随他去。可他却在狱中服毒自尽,你母后也随他而去!”多尔衮说起当年情景,眼中飘过一丝痛。
而朱芊灵听到此时,看着多尔衮那样子,不由得不信,她反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朱由崧一世人,做过不少对不起人的事,可这件事他却不愧为朱元璋的子孙。对这件事,本王深感内疚,所以也没必要骗你!”多尔衮站起来,对朱芊灵道:“芊灵,若你还想杀本王,那便动手吧!当年是我没救得了他们!”
朱芊灵恍恍惚惚站起来,多尔衮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得她不知世事。她本以为自己只要找不到日月佩便可以不反清复明,但心中还是想替亲人报仇,谁想这原是这很么个情况,这天地间,仇人在哪?福临吗?他对自己情深意重,再说那时他也年幼;多尔衮吗?他放过自己,告知自己真相,自己又如何下得了手?这人世中,自己又是在哪?又该在哪?一片迷茫,她自主自语道:“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静了静,努力不让自己落泪,对多尔衮道:“王爷,你这一份恩,芊灵没齿不忘。只是,我朱芊灵不会报恩,你始终是仇人!”道完,提剑飞也似的离去了。
多尔衮看着那白影远去,缓缓道:“和本王一样爱面子!倔!怎么这么像呢!”便也出去了。
朱芊灵一路冲出来,到了大街上才停下来,手中的剑热得像个大铁炉子,心里却慌得发凉,凉得发毛。于是她努力地调息自己的内力,可心神已乱的她无法聚集内力,脸苍白得发绿,像一块冷玉,手中热汗直滴,头上却冒冷汗,四面八方的人像水一样涌过来,双眼昏花,好在她头脑清醒,知道这些都是幻觉,许久身后传来一声:“是芊灵吗?”
朱芊灵听出了那声音是伊秋情,便点头。
伊秋情上前来,见情况不对,急忙背上她到一个小树林里。
朱芊灵感到体内有许多寒冰在跳动,便喘着气道:“秋情,请你去把飘香叫过来吧!”她一直很要强,可真气大乱令她难以忍受。
伊秋情皱着眉头道:“那你怎么办?”
朱芊灵咬着嘴唇,道:“没事,我只要以内力强压着,不会有事!”朱芊灵此时体内正冷热交替着,此时若有一个内力深厚之人助她一下,应该会好过很多,可这荒野之中上哪去找呢?福临与叶萧晟倒是可以,只是一时之间也赶不来,而自己若不及时调息好内力,只怕到时将头裂而忘。
伊秋情何等聪明,立时想到了可以以自己的内力助朱芊灵,自己内力虽浅,但一时应该可以支持的。这样一想,便坐下来同,伸出双掌为朱芊灵调息内力。
朱芊灵感觉到一股柔和的力量自身后传至体内,急道:“秋情!”却觉得体内舒服许多。
伊秋情仍是那般柔柔笑道:“你不要担心!让我救你!”当她道完,感觉满脑的热血沸腾,当下明白自己内力已尽,而朱芊灵的痛却随着内力传到了自己身中,而这疼对自己而言何止难受万千。心中不禁替朱芊灵难受了,她道:“你痛吗?”
朱芊灵原来略略平静的真气又乱了,朱芊灵苦笑着道:“只是害了你!”脑中一阵剧痛,随之一股气冲了上去,人支撑不住倒了。
伊秋情也笑笑:“我从不苦!他那么深情看你的时候,我都不觉得苦,只觉得苦得甜!”随后也倒了。
附近树上跳下两个人,一个是救过叶萧晟的神秘少女—上官紫嫣,另一个则是个半老徐娘胎,一绿一红,配得很是好看。上官紫嫣较之以往更显得天真活泼,但此时脸上却嘟着嘴埋怨:“你呀!都怪你!见死不救!现好了,朱芊灵和叶萧晟的心上人都生死不明!还拉我不让救,你对得起华山第一剑吗?”
半老徐娘很是艳丽,听上官紫嫣如此说,两条入鬓眉高扬着,道:“喂!不就是你看中了叶萧晟那小子吗?可人家理你吗?人家一门心思扑在伊大小姐身上,还不知羞耻要救她!你呀,连婆婆一半都够不上!”她声音宏亮,却很娇气。
上官紫嫣也不生气,只是嗓门更大了,“伊大小姐为了救朱芊灵,不顾一切,我为什么不可以?倒是你,怕这怕那的躲了几十年,人家还以为你夺命无珠早以一命呜呼了!”
原来这半老徐娘便是江湖上享有盛名的夺命无珠,这人盛名久享,江湖上人也不知其真名叫什么来着。只是她一直神出鬼没,很少有人见过她,而见过她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死人,另一种则是快死的人。这便是夺命的由来,至于无珠,则是她自称,是以上官紫嫣称她为“无珠婆婆”,因何叫“无珠”呢?那是江湖上传言说这婆婆手中有一颗绿珠,那珠子不是寻常之物,佩在人身上,可助人内力增加,是以人人想要得到这珠子。婆婆便自称无珠,以表明自己没有那颗绿珠,到底有没有,那倒是另外一回事了。她虽被称为“婆婆”,却总是半老不老,声音娇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