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春节,街上行人格外少呀,我叹了口气后也只是躺下。远远看向窗外,不知为何,听着来往的车鸣声,竟莫名地有股安全感,才觉肉体还活着.......
故事该从哪里说起呢?我不明白,但那些熟悉的记忆自会带领我走下去吧。
想起3岁的时候,父亲在我手里比划着,“顾......颉......之.......记住了吗?这是你的名字。”瘦小的我扑闪着一对带着大大问号的眼睛看向父亲,一旁的算命先生淡然扶稳墨镜,随即便悠悠答道:“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可惜我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转身招了招周围小伙伴便去玩闹了。
直至今日,我仍清晰地记起,小时候,家中亲戚和周边邻居常常说话怪异,对年幼的我不停叨叨着:“哎呀,你命好啊,你看你爸爸能赚那么多钱,我们少了这种命啊....”久而久之,我竟也生出自己高人一等的错觉,在和小伙伴玩耍的时候,免不了矛盾与摩擦,然而我每次解决的方式是威胁逼迫他人认错,口头禅也从:“我们一起玩吧”,成了“你要是不听我的,我就让***不和你玩了。”........
直到后来,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为了谋出路,替一位技术师傅洗了三个月的衣服,这位师傅这才答应教父亲技术,善良的父亲打工挣到钱后,便劝说并带领这村里的人出去打工赚钱,可是那些人懒散惯了,看着父亲的挣的钱比他们多后,心生嫌隙不满。
虽然我嚣张跋扈,可小时候成绩终归不错的,在母亲的严格要求下,我每晚八点之前必须上床睡觉,这么多年乃至现在,最让母亲在意的还是我的体重。那个时候,父亲虽然挣了点钱,但营养还是跟不上的,以至于我生下来只有4斤多,瘦的跟个甘蔗一样,母亲很心疼,想了许多法子让我增重,鸽子汤、排骨汤......能想的法子都想遍了,也没见成效。大多数儿童经常会遇到,母亲带小孩上街,并承诺今日是给小孩买新衣物,可到了商场,却变成了为她自己挑衣物。我却不一样,在商场挑衣物,老板娘常常会说上那么一句,“你家孩子怎么这么瘦啊.....”母亲一听便会非常生气,回家后免不了逼迫我吃我不喜欢的难以下咽的食物,上学后,同学也时不时拿体重调侃我,我心底在意极了,可也拿自己没办法,刚开始也会尴尬地笑笑,后来便会将委屈发泄到母亲身上。母亲平静听完我所说的那些伤心话,也不琢磨那些方子了,每每吃饭时,还是会叮嘱吃多点,可也不再强迫我去喝苦味的汤药。我望着母亲泛红的眼睛,心底仍然不好受。
小学阅读书上经常夸赞农村人心地善良,我却没感受到,记起很小的时候,一位老奶奶眼红父亲挣了点钱,竟跑到家门前假意摔倒,“碰瓷”我父亲,父亲没办法,只能把家里新买的柜子抵了过去,原本以为这样便能安稳下来,没想到有第一次便会有无数次,终有一天,父亲坐不住了,使了个法子,见那位老奶奶又来后,便让婆婆躲在门后,老奶奶前脚刚跨进来,婆婆立马“倒”在地上,反要老奶奶赔偿,这事才得以结束。这些事,我长大后才从邻居提起,有时也会想象假如很多事早些明白就好了,不过,只有我自己明白,错的不是事情知道的早晚,是我,我一直都是个不懂事的孩子。
大人们都很奇怪。年幼的时候,我很想像一部分孩子一样,和大人一起聊天打趣,母亲却总是皱着眉,在她的心中,小孩子就应该所有时间都花在努力学习上,长大后,渐渐指责我的不世故,我只是到了该世故的年纪,没有人教我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或许说,怎么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我们又为了什么要成为一个合格的大人,人这一生,渺小短暂。我们常常想要每件事都做到极致,现实中许多事常常无能为力,于是,念及往日,只剩叹息。
我的童年也是有过欢乐的,春天穿上一件难得的新外套,夏天去江边赶鸭子捞小鱼捉知了,秋天和玩伴偷偷跑到一处果园摘橙子吃被追着到处跑,冬天和兄弟姐妹打雪仗玩刺激的鞭炮......可那终归不长久,仅是几年快活时光罢了。
我的父亲是最小的儿子,我出生时,爷爷已经去世了,婆婆年纪大了,父母工作也不稳定,小学随着父母的工作而经常在改变,也去过许多城市,我非常羡慕那些拥有十年老友的朋友,而我遇到了好不容易聊得来的朋友,遇到一些矛盾时,没有想过如何解决矛盾重归于好,而是想着谁都会离开,不如就这样算了,就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算了”,真的就成为了今后我的解决感情问题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