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转眼即逝,当毕业在即,回首三年的高中生活,历历在目。
最后一次班会上,大部分学生落泪了,班主任眼睛也湿润了,说话中哽咽了。
如果毕业意味着长大,那大学便是成长的必经之路。
高中三年一千来个日日夜夜的埋头苦干,拼搏奋进的时光在这个教室里定格。
…………
拍了毕业照,距离高考时间还有十天,高三学生全体回家待考。
苏乔在家学习了一上午,打电话给北北,约好下午五点去旱冰场溜冰,北北给陈诺发了信息,陈诺又喊了曾少一起去溜冰。
四个人在旱冰场爽爽玩了两个小时,为了张弛有度,陈诺说要带大家犒劳一顿大餐,走到门口苏乔看到外面下起了中雨,和北北在旁边小卖部买了雨伞,四个人撑两把雨伞,湿答答地出了旱冰场巷子口。
过马路时,北北和苏乔在陈诺和曾少后面行走,一辆深红的越野车闯红灯与一白色轿车相撞后开的飞快,霎那间,一声长长的刹车声让空气瞬间凝固,北北和苏乔没有一点防备心理,深红越野车向她俩侧方向猛冲而来,天蓝色伞砰一声,掉落在地上。
雨点狠狠的砸在上面,雨伞摇摆在地,而北北和苏乔,则脸色苍白的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染了半个后脑勺。
苏乔呢?下半身血流出地面,向四周,慢慢散开,两个人躺在不到一米距离,静静地躺在地上像睡过去一样可怕。
陈诺和曾少原本松弛的脸变得麻木,急速回头看到两个女孩倒在地上,陈诺扔了雨伞,面无表情的看着那辆深红车,曾少很快地飞奔在血泊里的苏乔,抱起苏乔双腿撒开了的跑。
陈诺一下又听到北北嘴里喊着苏乔的名字,双腿跪在地上,将北北抱在怀里,撕心裂肺地喊着北北的名字。
北北慢慢睁开眼,视线模糊的看着天空,弱弱地说了一句:“我还活着吗?”
“傻瓜,当然活着!”
“苏乔呢?”
“苏乔她……”
北北说完又晕过去了!
…………
曾少抱着血淋淋的苏乔跑了几米远,却怎么也叫不醒她,脸上不时有泪水划过,在马路边喊停车,没人敢停车,曾少扭头又对着车祸现场喊破喉咙。
“陈诺,快叫救护车……”
“北北!”
…………
很多路人都在围观,并且很快拨打了110,120紧急电话,肇事者吓得开车逃逸。
雨,依旧在下,下的更大,向大地万箭穿心掠肺,已经要穿透他们薄弱的无助的心。
随后救护车赶到现场,及时把北北和苏乔送到医院。
…………
…………
陈诺和曾少在急诊室门口,苦苦等了两小时,整个人失去了控制,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
“怎么办?她们还没高考呢?”
“都怪我都怪我,恨不得一刀捅了我自己!”
“我们两个都有责任,没有保护好她们!”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在里面的人是我!”
陈诺和曾少处在无限循环的痛苦,愧疚,自责,无奈中。
她们真有个三长两短,一生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急诊室医生出来追问道:“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陈诺和曾少着急说错话。
“我是……我们是……”
“到底谁是?”
“我……我……”
“你们是病人什么人?”
“男朋友……同学……”
“同学?赶快联系病人家长,需要马上交费!”
“我交!”
“我们交!”
“你们交费可以,但还是得通知家长,这么大事,你们要瞒天过海吗?”
“是是医生!”
“医生,请问她们两个有生命危险吗?”
“生命危险不至于,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身体健康上不好说,一个双腿骨折失血过多,一个头部受重伤昏迷不醒!”
“医生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她们,你们想想办法要把她们治好,我在这给你们磕头了!”
“我们一定尽力!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
陈诺和曾少跪在地上使劲求助医生,护士小姐姐把他们拉起来交了费。
通知了苏乔和北北的父母,两家家长一时还来不了医院,苏乔父母还在外地,本来买了过两天的票回来陪苏乔高考,听到苏乔出事后买了最快的机票往回赶。
北北爷爷快不行了,北北爸爸妈妈还在老家医院抽不开身。
陈诺给他妈妈打了电话,陈诺妈妈送来一万现金。曾少和他爸爸打电话要了笔钱,没过多久,曾少的爸爸也匆匆忙忙来送钱了。
原来陈诺长得随了他妈妈精致的五官,高高瘦瘦的个子,一头波浪卷的长发,鸭蛋脸上有个端正的鼻子,抹了粉妆的眼角下,隐约可见的几条鱼尾纹,但眼睛里有一股和陈诺神似的清澈神采,身上喷了淡淡的香水味,白色的高跟鞋是具最有魅力的女性。
“少少,爸爸还有事要处理,这里有这位阿姨我就放心了,你同学醒了给爸爸打电话说一声,爸爸不忙就过来了!”
“爸你就不能等苏乔醒了再走吗?挣钱重要还是人命重要?”
“小陈这位是?”
陈诺妈妈落落大方的问!
“妈妈这是我们班的班长,这位叔叔是我们班长的家长!”
“喔怪不得!”
“你是谁?”
“我们都不是里面孩子抢救的家长,但至少我们要尊重自己孩子的意见是不是?”
“妈,你少说两句!”
“妈妈还不是为你同学着想!”
“爸,苏乔和北北出事是我和陈诺的责任,是我们带她们出来玩的!”
“好了好了!爸爸不走了不走了!”
几个外人在门口吵个不停,曾少爸爸的就像曾少以前那样说话总是盛气凌人的样子。
浓浓的眉毛,一双和曾少差不多的小眼睛,总是闪着严厉的目光。
又过了两个小时,急诊室出来一群医生和护士,陈诺和曾少忙问。
“医生她们醒了吗?”
医生松了口气,拉下口罩,微笑着说:“都打了麻药,再半小时一个就醒了,另一个得两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谢谢医生!”
“不用谢!”
护士说病人卡里钱不够了,曾少爸爸和陈诺妈妈抢着去交钱。
陈诺和曾少跑去病房,静静守候着自己喜欢的人,北北比苏乔醒的早一些。
睁开第一眼就看到陈诺很疲惫很期待地坐在跟前,旁边站着一位陌生的漂亮女人。
“北北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陈诺泛着泪光低沉地说!
“这是哪里啊?”
“医院!你在医院!”
“苏乔呢?”
“她在隔壁病房!你要不要喝口水?”
“她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这是谁呀?”
“我妈妈!”
“阿姨好!”
“孩子你别动,好好养伤,想吃什么阿姨给你做!”
“谢谢阿姨!”
“北北,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不怪你,我想看看苏乔!”
“她还没醒呢,醒了我带你去!”
北北头部裹着厚厚的的白纱布,纱布外部渗透出一小块血迹,小腿和胳膊上擦破了多处伤,虽然没有留下什么残疾和后遗症,可内心受了很大的创伤。
北北想坐又坐不起来,手上打着吊针,身上插很多仪器设备,动也动弹不得。
柔弱的手摸了一下脑袋,疼的啊了一声。
“我头怎么了?”
“医生说是轻微脑震荡,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小陈,妈妈回去给你们带点洗漱用品,你在这好好照顾北北!”
“好的!”
“北北,阿姨一会再来看你!”
“谢谢阿姨!”
陈诺妈妈走过,北北伤心的哭了!
陈诺紧紧地握着北北的手,眼神里充满了内疚和悔恨。
“北北,是我没保护好你,对不起!”
“我还能考大学吗?”
“我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活蹦乱跳地在我面前,怎么打我都行!”
“我问你我还能考大学吗?”
“能能!”
“你能保证吗?”
“我保证!”
“可是苏乔呢?你能保证她吗?”
“我也不知道……”
“我想我妈妈了,她怎么没来?”
“我给阿姨打电话了,明天一早就上来看你!”
“我爷爷呢?他还好吗?”
“好!你累了就睡会吧,我就在你跟前,哪也不去!”
“我不累!”
“北北,你别哭了好吗?不然我会心疼的!”
“陈诺,你告诉我苏乔她是不是伤的很严重啊?”
“没有!”
“那我醒了,她怎还不醒啊?”
“她腿上做了手术,醒来的比较迟点!”
“手术?她腿怎么了?”
“腿骨折了!”
“骨折?以后还可以走路吗?都怪我都怪我害了苏乔!”
“不是你不是你,北北,你别这样说自己好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只能坚强的面对现实!”
“你告诉我怎么坚强?怎么面对?躺在床上的不是你,你怎么会懂我的痛!”
北北变得暴躁易怒,陈诺尽力安抚她情绪的波动,不刺激她!
“好好我不懂!你别哭了我给你倒点水喝!”
“曾少呢?”
“曾少在照顾苏乔呢!”
“曾少喜欢苏乔,而我却没有人喜欢!”
“谁说的,我喜欢你啊!”
陈诺在病床前勇敢真诚地表白了,北北一下停止了哭泣,内心充满了恐慌和感动。
此刻的心里可谓是五味杂陈,本就不自信的北北,现在躺在病床上不知闺蜜生死未卜,变得更加没有了自信和安全感。
北北脸上布着不解,陈诺看不出她的心思,只是默默操控着无处安放的手。
有时候,酸甜苦辣咸的味道,能让一个人甘之如梦,失之于易。
“我不喜欢你!”
“可是你说过你喜欢我的!”
“那都是骗你的!”
“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没有!”
“你认真的?”
“认真的!我连大学都上不了,我就是个废物!”
“我不嫌弃你啊!”
“我嫌弃我自己!”
“北北,你不要这么悲观好不好,你和苏乔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顶什么用?你们都毕业了,而我和苏乔却躺在这里连试都考不成!”
“不会的!”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陪着你吧!”
“不用!”
北北直接拒绝了陈诺的好意和表白,心里也很难受,很无奈!
因为她不想连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