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暗影赶到操练场围墙时已经来不及了,顾不了太多,一眨眼的功夫便挡在了楚玥的后方,她猛然意识到背后倒下的身影,眼神中布满了血丝,不惜违背赌约的规定,南悠知道楚玥重情重义,此时就算拿出残阳玉骨扇灭了他们也无可厚非。速战速决,她轻移步伐,在出手的那一刻,没有人看清楚她都做了什么,当众人再次看到她时,她已经蹲在了暗影身旁,一手搂着他,另一只手中提着的残阳玉骨扇沾满了鲜血,此时的黑衣人除头目只是受伤外,其余人尽数倒地,瞳孔猩红,死相可怖。
她怀中抱着暗影虚弱的身躯,已经丧失了理智,嘶哑着嗓子大吼:“来人啊,带他下去,谁能将它医好赏黄金万两,若若不好,我灭了你们所有人。”她的话不容许有人拒绝,操练场的营帐内,挤满了各路医者,楚玥笔直的站在帐外,死死地盯着营帐内端出的一盆盆猩红的血水,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她害怕,害怕暗影再也不会醒来了,似乎又回到了儿时,她失足落水,一戴面具的白衣男子,救她上岸,待她醒来之时已在闺房的卧榻上(玉心殿),边上坐着那名男子,他身旁站着一个与她同大的少年,男子道“少主,今后便由他陪在你身边,保护你,唤作暗影”她懵懂的点了点头,,“还请少主,莫要将今日与我相见之事告知他人,可好?”她答应了之后男子就消失了,从此,她与暗影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好友,还有南悠,云无崖,没有他们,她真不知道那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她死死地攥住手中的玉骨扇,就连之前嬉皮笑脸的南悠,此时脸上也浮现出死寂,南悠转过身,对着帐外被押的黑衣人“若他死了,你也得陪葬。”她恨不得将凶手千刀万剐,也难解她心头之恨,“你最好祈祷他没事。”
玥荣皇城的一条空巷中,裴熙正在与一名男子打斗,男子首先打破了只有决斗的沉寂,“我还真不知道,除他之外,今天的人当中竟然还有个聪明人,能一路跟我到这里,我想,你一定不像我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那么今天,你必须死。”
“为什么?”男子明显处于下风,裴熙也不拐弯抹角,谁不知道玥荣国三皇子满腹才华却不通武艺,今日之事若传了出去,岂不是要给皇室带来危机,“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话毕,黑衣人便只剩下一副冰冷的尸体:“其实,你最大的错误是不该伤她。”仿佛在对话一般,可惜,没有人会回答他了,裴熙走时看了看尸体手上的扳指,用隔空之术取了下来,转眼间便离开了,不知所踪。没有人会知道今天的巷子里发生了什么。
楚玥一刻也等不了了,随手提着从帐内出入小厮的衣口,小厮明显感受到她的手都在颤抖,沙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样,他何时会醒?”现在帐内都是御医,也没有几个会法术的,况且梅花镖上有剧毒,又是用法术射出,若非暗影会武,又有法术防身,恐怕早已……能坚持到现在已然是奇迹,至于何时醒来,就要看天命了。小厮听完楚玥的话一惊,浑身抖得和筛糠一样:“回三……三小姐,御医说……说要……要看天……天命。”她怒了,一瞬间就好像心被掏空了一样,从未有过的害怕与杀意涌上心头,“我楚玥,不信天,也不信命,倘若天敢带他走,我就将这天地剿的天翻地覆。”并非楚玥心狠手辣,是天逼她的,说着便把小厮丢掉了一旁,举扇瞬移到了黑衣人身边,地下的黑衣人不断的往后缩,“你要干什么?”此时的他显出一丝慌乱,南悠倒是笑了,只是笑容中满是阴险,‘姐姐终于要开始了吗?’她知道,楚玥开始不杀他,是在等一个时机,她背对着男子“尽管我们知晓暗器并非是你们放的,可谁让你们赶的巧,再者,你们也当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伤痛,你们的人头便是祭品。”只见人头落地,鲜血溅在了楚玥的脸上。荣安帝看完这一幕后,满含着辛酸从帐篷后慢慢地走了出来,是的,他见识到了她的狠厉,这才是她防身的利器。
“父皇,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楚玥见到荣安帝,扑到他的怀里抽泣着,荣安帝拍着她的后背,“不,玥儿,你是对的,真正的坚韧是杀伐果决,而你,做到了”他出言安慰道。“若非我当初偷懒,便可以救他了。”“莫要为此自责,他一定会活下来的,相信父皇。”“嗯”她用袖口拭干了眼角的泪水,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不由得将荣安帝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