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楚玥都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她没想到,这一面,就会是永别,不知道见了母亲该说些什么,荣安帝察觉到了她的反常,安慰她“不必纠结,那是你母亲,你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嗯”她虽然口头答应着,但心里也是没谱,这次心楚醒来的事是绝密,知道的人没几个,所以就只有楚玥和荣安帝是偷偷出来的。
荣安帝带楚玥走进皇陵,在最中间,放着一副千年玄冰棺,里面躺着的,就是心楚,楚玥儿时参加过祭典,只是那时还小,时隔多年,母亲在脑海里的印象还是有些模糊,他们去的时候离心楚苏醒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去看看吧。”
楚玥跑到玄冰棺旁,打开了封印的盖子,里面躺着一个美丽的女人,一头乌黑长发,双眸禁闭,一片祥和,楚玥在见到她时,停顿了一下,不由得想起了白天的女人,原来,是和母亲相似,“父皇,母亲有亲人吗?”
荣安帝思索了一阵,“没有,从我认识她开始,从未听她提起过,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趴在棺材旁,静静地等待这个绝色美人醒来,想想最近发生的一切,她怎么都不会相信那是巧合,看来,只能离开寻找答案了。正在发呆时,面前的女人眼眸一颤,睁开了眼睛,一直盯着楚玥瞧,“你是……玥儿?”她试探性地问道。
这一声把楚玥的思绪拉了回来,“母亲。”确认过后,两人抱在一起,许久才松开,荣安帝走过来,低声叫道“小妹。”
心楚一笑,“大哥,谢谢你帮我照顾玥儿,她都这么大了。”
“可不是我把她养这么大的,三岁时就被云无崖骗到云天山了,最近刚回来。”
“想不到他记了这么久”心楚自言自语,想当初,自己无意间救了一个男孩儿,取名云无崖,在自己手下呆了几年,突然一声不响离开了,只留下一封信说要出去锻炼自己,报自己的恩情,本以为一辈子都用不着他报恩,关键时刻,还是他把女儿带到了安全的地方。
“母亲,我扶您出来。”楚玥吧心楚从棺材里扶了出来,坐在石阶上。
“母亲,您当年到底最后和父皇说了什么?”
听女儿叫荣安帝父皇,心楚一脸茫然,看向荣安帝,“父皇?”
“你走后,我觉得将军府不安全,从小养在宫里,听其它皇子这么叫,就学起来了。”荣安帝出口解释。
“是这样啊,我当年喝下粥后才觉察到不对,于是就让大哥过来将我的经脉封死,吃下了铸魂丹,就为了见你一面,有些事,我要当面告诉你。”心楚有些伤感,一想到女儿这么大了,自己却只能见这一面。“不过,玥儿,你先回避,我先同你父皇谈些要事。”
“你们聊。”她找了个地方,收起了内力,以至于不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皇陵外,“你确定这东西能让我顺利进去”心蓝手上拿着一根簪子,语气明显的质疑顾冥风。
他高傲的抬头,“这可是我娘的遗物,借你还不相信,算了,还给我。”说着就要把簪子收回去。
“不了,我去了。”
心楚和荣安帝商议完就把楚玥叫到了自己身边,她轻轻抚摸着楚玥的长发,“抱歉,母亲不能看着你成长了,你不会怪我吧?”
“母亲这是什么话,您虽无育我之恩,但是您把我带到人世间,我断然没有怪您的道理。”她强忍着泪水,她要让母亲看到自己最好的样子。
“现在,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记得,明白吗?”她说得小心,十分严肃。
“嗯。”
“给你看个东西”心楚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眼睛变成了红色,楚玥看到母亲的眼睛变成这样,吓了一跳,捂着嘴,“母亲,这?”
“这就是我的身世,听好,我是灵族圣女,可占前世,卜未来,窥人心,有着上古精灵族的血脉,你是天选之女,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眼眸变化也会越来越明显,不过,如果你的功法够强,就可以抑制住,切记,不要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时机到了,会有人找你。”
“灵族?那个紫宸大陆最神秘的存在?”
“没错,我们的血可以让人功法大增,这也是我不让你暴露身份的原因。”她停了一下,又继续说着“你的父亲,窦子炎,别恨他,我的事情和他没有关系。”
“母亲怎么知道我对他有偏见。”
“傻孩子,我刚才不是说过,我有窥心之术吗?再者,赤荆门,是我手下的门派,今后去哪儿,是你的选择,至于我的仇,我只希望你好好活着。”
楚玥别过脸,“母亲,这个要求,恕儿臣不能答应。”
心楚无奈地笑了,这孩子,还真是和我当年一样固执,“不要走错的路,至于你身边的星熠,你可知道是谁派给你的?”
“星熠呀,我很小的时候落水,一个大叔说给我当暗卫,我就带在身边了。”
“总之,不要轻易相信别人,今夜过后,江湖不会太平多久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没多久,心楚就倒下了,楚玥一把扶住她,“母亲,不,母亲,啊――”她哭了出来,那么撕心裂肺。
荣安帝见此,也忙跑过去,只见心楚浑身泛着幽绿色的光,一瞬间散开了。他抬头望着那些萤火,‘放心,玥儿就交给我了。’
“玥儿,走吧,估计今夜皇陵不会太平。”
“我不走,呜呜――母亲。”
荣安帝没办法,只能先把她敲晕了打包带走。楚玥只觉得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他们走后,心楚的萤火又凝结在了一起,她目送着女儿离开,这次,才是永别。
心楚出声道“出来吧。”
一个女人闻言从佛像后走了出来,“姐姐。”
是的,心楚预料到心蓝会来,才做出假死的现象,毕竟姐妹一场,这最后一面,还是见一面的好。“没事,知道你来,还留了一口气。”她笑起来有些苦涩。
“当年……”心楚一直低着头,声音有些无力。
“是我疏忽了,不是你的错,只希望,你不要再走老路,玥儿还小。”
“只要她不打扰我的计划,我不伤害她。”
“你还是不听劝告,罢了,欠你的我还了,这辈子,算是再无瓜葛,你走吧。”自己这妹妹,固执成性,一般人劝不动啊。
“姐姐,我……”
“不必说了,走吧。”
见心楚执意如此,心蓝也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听了,“蓝儿欠姐姐的,下辈子再还给姐姐。”她说完,朝心楚行了灵族的礼仪,消失了,灵族之外也没人知道心楚还有个妹妹。
“门主,属下来送门主最后一程。”赤牧跪在心楚面前。
心楚闭眼,叹气,“有心了,玥儿有自己的路,莫要束缚于她。”
“您都知道了?是属下管教无方。”
“无事,你能来,足以说明你的衷心,行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这是命令。”此时的她已经虚弱不堪,费尽最后一口气说完,进了棺材。
“属下领命。”
楚玥已经被荣安帝带回了玉心殿,“皇叔父,阿姐这是怎么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这一夜,楚玥梦里都是母亲离去的场景,嘴里不断喊着“母亲,别走。”早上起床,眼角都是未干的泪痕。一切都同往常一样,只是她看起来有些情绪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