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您慢点,小心别摔着了!”
随后传来幼童嗫嗫嚅嚅的声音,“母妃…母妃……”
一名清秀貌美的女子目中含笑,向那名幼童步步走来,幼童向她伸出双手,一张小脸沾了些许灰尘,眸中却携带着无尽笑意,幼童张了张口,“母妃…抱抱……”
女子温柔地用手帕将幼童脸上的灰尘擦拭干净,随后将他抱了起来,一只手拖着他的臀部,另外一只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背,唱着他最喜欢听的歌谣,然后转身离开。
白纤楚看着他们离开,心头仿佛被一根一根锋利的针碾过千百回,她心中情绪不定,伤心、痛苦、哀伤、惆怅,更多的是绝望。
眼前的一切,本该是她所期望的,现在却显得格外地刺眼……
她在这小木屋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整日见不到阳光,只有通过火折子来获取最后的温暖。
白若瑶说得没错,她果然不会有好下场。
蜡烛落地,星星之火,却渐渐有了燎原之势,她面无表情,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殊不知,她的绝望深不见底,她的心早已千疮百孔,再不复从前。
一滴泪落地,却也抵挡不住向她靠近的熊熊烈火,这把火,烧尽了她所有的希望,好似这世间,从没出现白纤楚这个人一样。
不久……
“主子,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男子大声嘶吼着。
整个屋子,早已被大火生生占据着,一名男子不顾危险,冲入火中……随后传来许多人的惊叫声……整个王府乱作一团,那间房,被烧为灰烬……
五年前……
“嘟嘟嘟…”一阵吵闹的声音让正在沉睡的白纤楚烦闷不已,本来赖床是她的特技,可这时,闹钟也加入战场,让她想睡也睡不着了。
“别吵了…”她将闹钟往门外一摔,闹钟立刻噤了声,随后,她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听到对方的声音后,白纤楚立刻惊醒,惊喜道:“真的吗?”
“现在?好好好,我马上到!”
白纤楚花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将自己打扮好,然后急急忙忙出门,可是谁知一路堵车,没办法,她只好走山路。
前几个月她给一个老人做手术,那个老人患有心肌收缩症晚期,她花费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老人医治好,现在老人好不容易醒了,她得去看看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山路崎岖坎坷,可是又要在二十分钟内赶到,只能加快速度,加重油门,没多久,一辆车迎面而来,她大惊,想刹车,却不曾想刹车不灵,她快速向右转方向盘,车直接往悬崖处坠落……
许久,救护车赶到,将她送进医院。
“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陆芸笙面露担忧,手掌心皆是冷汗。
医生将口罩摘下,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哎,她伤得太重了,性命虽然保住了,但是她的脑电波里毫无意识,很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白云升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怎么会……”
一阵带有刺激性的气味入鼻,白纤楚忍不住咳嗽起来,睁眼,却见火蔓延了整间屋子,她大惊。
她记得她坠崖了,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什么鬼地方?
可眼前的情况让她来不及细想,她随时会让这大火烧死,白纤楚连忙跑到窗边,想要打开窗户,可是怎么也推不动,她撇了撇四周,急中生智,搬来了旁边的木梯,举高,用力地往上撞,没过多久,上面的大片房转掉落下来,她趁势以最快的速度爬上木梯,然后到达屋顶,随后将木梯取出,横搭在屋后的高墙上,然后顺着木梯,爬到高墙上,然后将木梯扔入火中。
没过多久,便传来一阵阵惊叫声……
“走水了,走水了…”
白纤楚在墙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提着水桶走来走去,她看了看他们身穿的服装,和尚……难道这里是寺庙?
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大火终于扑灭,可是整间屋子早已被大火烧毁得不成样子,几个和尚进入废墟,像是在寻找什么。
一段时间后,一个小和尚走出来,腿软摊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师父,怎么办,公主死在普德寺,明天,皇上派人来接公主,我们怎么和皇上交代?”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施主念及这三月旧情,放过普德寺上下二三十人,普德寺上下定为施主超度。”一名身穿袈裟的老和尚默默祈祷着。
随后众多和尚都跪在地上,嘴里一直念着他们的经。
白纤楚听着越来越觉得聒噪,什么公主、皇上,还有这一群人是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一醒来就莫名其妙地身在大火之中,她看了看自己穿着的衣服,吓了一跳,她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等到那些人走后,她从墙上跳了下来,然后连忙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到她下山的时候,以为入眼的是21世纪普通人家的砖房,却没想到是一排一排有序的瓦房,街上有几个妇人和壮汉皆是身穿布衣,她不敢置信。
她晃了晃头,将自己脑中一个大胆的猜想抛到九霄云外,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她蹙眉。
是疼的。
身旁一个正要收摊的小伙见到她,好言相劝:“姑娘,夜深了,怎么独自在外,还是赶紧回去吧。”
她转身问道,:“请问,现在是什么朝代?”
那小伙答道:“郑和十四年。”
随后又疑惑道,“姑娘,你为何问如此奇怪的问题?怎么会连什么朝代都不知道。”
白纤楚不语。
郑和,历史上从来没出现过这个年号,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怔怔地按原路回到山上的寺庙,然后爬墙而上,看着月亮,回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是无法理解,原来这世上真有穿越这种事,而且还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自己岂不是赚大发了,回去写个论文什么的,岂不是出名了。
白纤楚乐滋滋地想着,突然眼光一淡。
穿越,有谁信?
也就傻子才会信吧……
正在她想出神的时候,一个柔弱又带着几分娇韵的声音响起,“这次办得怎么样?”
她低头望去,在对面的走廊上,一个面容憔悴,布满老茧,嘴角又有一颗黑痣的和尚和一个身穿黑衣女子正在谈话。
和尚说道:“放心,我检查过了,那屋子下压着的白骨定是三殿下无疑,况且我早已将屋子封得严严实实,料她插翅也难飞。”说完,他的目光变得殷切起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